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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干脆拉上被子
 “…”李洛儿有些无奈地扶了扶袖子有些下滑的外衫:“我还是个年轻姑娘呢,不要总把我讲得这么老。”她并不生气,语气中只是些带了揶揄的抱怨,但乌叔盖并不理解这种沟通方式。

 他皱了眉,反问回去:“年轻?从我还是个死了阿妈阿爹的‮儿孤‬,被你捡回去,到现在,我已经是可以做阿爹的年纪了。

 你依然是这副模样,半分未变,已经过了十多年,但你已经不年轻了。”周遭一片死寂,李洛儿看着满眼认真的乌叔盖,无声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们在过了孟塔山谷之后,该向右走那边的岔路?”霍坚跟在辛秘身后两步,出声问她。

 两人已经辞别了神秘女人李洛儿,她绕着苗寨的边沿,将他们送出寨子,回到了‮全安‬的扎营地里。方才在她的简朴小楼里,李洛儿告诉了他们宝藏的秘密和位置。

 “过了孟塔山谷,一路向右,你们会看到磅礴绵延的山脉,若有精细的舆图,便能看出,这山脉正是游龙在天的姿态,气势无穷,爪牙俱全。

 而龙口之下,有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如同龙口衔珠,这明珠般的水潭,便是藏宝之地的入口。”

 “若进得秘地,便可看到里面堆作山的金银财宝,东洋的珊瑚、鲛珠,昆仑的美玉,更西之处的水晶络…就那样摆在脚边的地上,唾手可得。”

 “除此之外,还有金龙李氏一族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吹刀断发,百年不朽。”李洛儿是这样向他们说的,温和轻柔的语气中简直萦绕着令人心醉的魔力。

 “在丛生的凤尾竹林边,静谧的珍珠水潭之下,我们一族穷尽整个王朝积攒的无尽宝物,都在静静等待着外来者带着它们重回人间。”

 “我是唯一剩下的后人,振兴家族这过于沉重的担子,我不想要,也要不起。我只想离这宿命一样的厄运,和你们一起离开,回到中原去,茶淡饭,了却一声。”她说完,俯身,向他们低下了头。

 这是恳求的姿态,她说的,与舆图之上镌刻的密文基本一一对上,辛秘一时想不出错处,也并不回答霍坚的疑问,狐神神色寡淡地提着裙摆,踩过泥土。不,有一句是没对上的。龙之眼,凤之尾,分登天,秋分潜渊,上有博山,下有明珠。

 分登天,秋分潜渊,这句话,似乎是在赞颂龙的强大,但既然留在舆图里,就不会如此简单一笔带过。有疑点。***山中寒凉,虽然西南苗疆整体要比中原温暖许多。

 但到底还是快要入冬,夜宿山林时一不小心就会受寒。晨起时辛秘有点头晕,她‮坐静‬着感受了一会儿,确定自己额心隐隐的热意不是错觉。麻烦了,霍坚在帐外呼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在辛宝的默许之下。

 他掀开帘子入内,扑面便是睡了‮夜一‬自然盈满帐内的暖漾花香,还有玉一样精致的狐神,她正倦倦地坐在满地被子里,长发披散,鼓着嘴。

 他自然不会追问“您怎么醒了也不出声”这种话,辛秘看起来起气还没散去,这种时候多嘴是会被瞪的,他老实巴地将带进来的暖炉放到她手边,又退到帐子里等着了。

 狐神黑白分明的眼眸一转,看向了他:“…昨夜,篝火熄灭了吗?”她帐子里放了一个暖盆。

 但是害怕不透气,烧炭烧出事来,所以暖盆里放的是驻扎地的大篝火里烧热的卵石和没有明火的木炭,睡之前还烘得帐篷里暖融融的,其实过了半夜温度就降下去了,这种时候主要的保暖方式还是营地中心的那蓬灼热篝火。霍坚一愣:“未曾。”

 随即他注意到了辛秘的问题,还有她提问时有些喑哑的嗓音,也是一急:“您可是‮体身‬不适?受了风寒?”他着急时踏近了几步,皂靴就踏在她褥边的地毯上。

 也不在意逾越不逾越的,急匆匆地单膝跪下,生着茧的修长手掌贴上她的额头,他掌心的温度高,可她的额头温度还高出一点,熨在手心。“…”他收回手,有些自责地抿了抿,“是我失职。”

 辛秘‮体身‬不舒服,鼻子堵堵的,浑身发烫,还没力气。按她的一贯脾,自己不舒服,决计也不会让身边的人舒服,是很娇气讨厌,但她一点都不打算改。霍坚这种自己送上门来的小点心。

 她已经做好准备向他胡乱撒气了,但是,他忽然就开始自己埋怨自己了,辛秘黑白分明的墨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看到他凝重低沉的眉眼,咬紧的下颌,双手失了章法,也不管平里天天放在嘴上的礼数了,握着她因为发热而冰凉的双手,着想要温暖它们。

 这男人,好像是真的因为她生病而感到痛苦,她扎了眨眼,又叹了口气。“跟你没关系。”昨天夜里她想事情想到很晚,夜半有些冷了。

 也因为心中烦闷懒得叫人,只是干脆拉上被子,将自己头脸也埋到被褥下面,昏昏沉沉就这样睡过去了,算了,是她自己的毛病。

 狐神皱着眉,心情很不好地爬起来穿衣洗漱,将头发绾起后,霍坚出去了一趟又很快回来,手里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乌漆麻黑的药,苦得直冲鼻子。

 辛秘从铜镜里收回视线定定看着那碗东西,鼻子轻轻嗅了嗅。“辛管事让我劝您今便在营地里休息一番,”霍坚说,“但我觉得您有分寸。

 若不是真的有事要做,不会这样顶着病躯逞强起身。”之前一起逃亡时就发现了,狐神虽然必要时很能吃苦,走路磨破脚也一声不吭,但平里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体身‬的,比如有一小笔钱,她会选择买廉价的驴骡再添一件挡风的罩衫。

 而不是贵女们更偏爱的骏马。当时她是这么说的:“马和驴只会影响别人看我的样子,而一件罩衫可以确保我赶远路。”

 这种对‮体身‬的爱惜出自于她绝对的理性和冷静,不管是病重昏沉还是疲惫不堪,都能判断出当下自己最需要的东西,逃亡时需要保全性命,那么受伤或是病痛全都要忍耐。

 而情况不太危急地长期赶路时,缺医少药的环境下她又要在每个细节上打细算才能维持自己的健康,不影响旅途的进度。所以,他只需要跟随着她绝对正确的判断,尽力而为,护她安生便是。

 霍坚将手中的碗递了递:“…因此,我让辛管事继续筹划今易,但也向他要了一碗药汤,您要好好将这碗药喝了,才好安心地去做事。”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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