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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见毫无反应
 他定也能猜出我们与欧氏联手。”在欧浔带兵赶来助阵之前,比起武力他们还是出于绝对弱势的,即使之前周氏猜不透他们要做什么,不敢轻举妄动。

 在今晚之后,不想正面冲突或是兵力不如欧氏的他们也一定会向这边落单的辛氏家神出手。

 “动身?动到哪里去?”辛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宽广大地,哪里能躲开鸟儿的双眼?”霍坚抿了,感到为难,他一个人带着辛秘躲藏还可以,只是少不了会让辛秘吃苦。

 更何况这里还有几十名辛家人,这样浩浩的一群人,不可能躲藏的,他摸了摸间的刀柄,低头应诺:“我会护好您的。”即使不知该怎么做。

 他也会努力拼上性命护好她。辛秘看着他,笑了一笑。“前进吧。”她说,“虽然没料到欧浔在这时忽然动手。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两地相隔,讯息无法及时传达,尽早回到桑洲领地,我的力量才能最大化。”晚些时候,辛宝带着游在外的四名护卫回来了。

 他们正是当时在商队里护送家神的精锐,在孟县酒楼里遇到伏击后听从辛宝的命令,绕道先行回到桑洲传讯接应。再次见到完好无损的家神,这几个壮战士都松了一口气。

 “族长令我等在外游走,不要被围困,”辛十二单膝跪地,将藏在衣襟夹层里的账册出,“这是族长于我的,要我一定亲手交给大人。”

 那些都是辛氏这些年积累的产业的清单账本,密密麻麻、堆堆迭迭,大小款例一应俱全,说是这个行商世家的命脉都不为过。辛秘摩挲着薄薄泛黄的纸页,几乎能想象到辛梓做出的决定,她无声地叹着气。

 “阿梓他…很努力了。”小狐狸以为她不满意辛梓,着急出声:“族里的青壮年和府兵守了城好几天,但是我们没有战船…周氏的那些人调来了战船,他们很快就打到城边了,前几他们还只是围城,第三开始他们开始焚烧粮草,向城内投掷火油…”

 “那些行商还住在外城,城墙受损他们也伤亡了一些人…阿梓开始让他们进内城,可周氏很快就打进来了。

 阿梓他也是看着我们的人节节败退出现伤亡…才、才降的…城里的大家,不管是族人还是外姓人,都很敬重阿梓…”它急急说话,眼泪又开始打转。

 辛秘它头上糟糟的灰,“我哪里有怨怪他。”要怪,也只能怪苍天不公,神明无力,不是吗?她的族人宝爱着她,她却救不得他们任何一人。“先休息吧。”她最后命令。

 夜深重,入冬的桑洲阴冷,温浓白的雾气一点点弥漫开来,遮蔽星月。狐神几乎脚不着地,以神力漂浮前行,一点声音都没有地静静离开了自己倚靠的软榻。因为无需睡眠,她面上是精神奕奕的冷淡之

 长发衣衫一丝不,微勾的眼尾瞥了蜷缩在脚边打呼噜的小狐狸一眼,便收回视线,足尖在窗口蝴蝶落地般轻点,整个‮体身‬轻盈地陷入夜雾里。她本想就这样安静离开,可走出一步,便像察觉到什么一样忽然停住了步伐。

 “…你为何在此处?”她带着冷的声音刺破浓雾,直直向后抛去。寂静只持续了一小会,一个强健的身影便搅动雾气,从身后黑暗中显身形。

 他微棕的硬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披散,凌乱的发丝连同睫一道沾染了雾气水珠,显见是在夜中等待了许久。男人眨了眨眼,眼睫上的水雾凝结成珠,倏然滚落至刚毅的侧颊。“我想和您一起去。”霍坚低沉地回答。

 辛秘转身看他,神色有些复杂,起初还带着些玩味,后面却只有沉沉一片乌黑,“你知道我要去往何处?”霍坚摇了‮头摇‬,又点了点头:“…去危险之处。”

 狐神智慧,狐神狡猾,可与他相处的不长不短半年时间里,她一直显着最至纯至的模样,她唯独不会骗他,也不在他面前装模作样,所以…正如狐神了解他如同视己之掌般。

 他也记住了这个乖张神明的‮实真‬模样。“辛氏族长危急,辛贵妃也表出了自毁倾向…您不会坐视不理的。”

 即使她表现得再镇定、再冷酷,他也会记得,在山中得到桑洲被围困的消息时,失控扑在他怀里的属于凡人辛秘的眼泪。凡人可以软弱,神明却不能。所以。

 她一定会主动出手,去保下自己最爱的亲人。辛秘只是转瞬之间就读懂了他的想法,被揣测的冒犯感让她冷哼一声,可心里那种酸软发的闷痛也在蔓延,她无声地看了他一会儿,放弃了责骂他的想法。

 “跟好我。”她转身,面上带着些讥诮:“我带你去会一会你的前任主人。”纷繁的云雾裹挟着他们的‮体身‬,月浓稠,暗夜潜行。

 到达桑洲城的护城河时,辛秘的衣袖无风自动,缓慢地漂浮着,她正在与这片生她育她的领土联结沟通,大地的震颤即是她的心跳,波涛的起伏即是她的脉搏,万兽是她的眼,风声是她的呼啸,她微闭双眼漂浮起来,乌黑长发墨染风,肆意飞舞。

 她深深呼吸着带着焦土水汽的空气,让属于家乡的气息游走于自己浑身每一寸血,桑洲城的雾气扭曲动,水潭里残败的红莲重新怒放,树叶咛哝,鱼虫聆听,祠堂的旧钟怦然敲响。桑洲的守护神,归位。

 那一刻她猛地睁开眼睛,遥遥对上站在护城河之内的修长男子。对方清俊文秀,长发高束,礼法宛然。他们互相对视着。眼中金戈回响。***霍坚推开门,带着满身寒气迈进房内,将手里提着的木质提盒放在一旁的花桌上。

 上三竿,屋外天已大亮,室内却还拉着浓红的绣帘,氤氲着的朦胧光卷了香笼里绵香雾,房内荼蘼温暖,他四下看了看,听到内室里轻微平缓的呼吸,她还没醒。昨晚,她吩咐过,巳时过便要喊她起的。

 霍坚将身上冷硬的外衫下,仅穿着薄软贴身、被体温熨得暖热的内衫,轻轻推开雕花结兰的木门,走进了内室。屋里更暖热了,还蕴着满溢的花香。

 有些散的锦绣幔凌乱堆就,褥柔软微陷,重迭锦缎深处,漫着一汪墨般幽深的黑发。

 “大人?”霍坚在门口站定,轻轻出声。那丛柔软的黑发一动不动,发梢卷曲在帐幔之间,如同慵懒细蛇。霍坚等了一会,见她毫无反应,心知她是昨夜累到了,轻咳一声,向前进了几步。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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