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路心惊胆战
小厮在他身后几乎要被落下,又没有舌头,发不出声,只能
着,费力地跟了上去。李玄慈心中的火越烧越盛,握着剑的也越来越紧。杀人,只想杀人。
一百间房就这样从他面前一扇扇破开,又被抛诸脑后,只剩下最后一间还未打开,然后前面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什么也没了。李玄慈转身,提剑,锋锐的剑刃架上刚刚气
着赶来的童子小厮的脖颈上。
“最后一间,领路。”那小厮颤颤地挪开了自己的脖子,连哭也不敢,从剑刃下小心翼翼地躲了过去,才小跑着到了墙
,挽起袖子咬破了指尖,踮起脚来,在墙上画了道血痕。
紧接着,血痕划开的地方,深深刻了进去,这凹痕慢慢延伸开来,在整面墙上蜿蜒开来,白墙成了一块块碎片。
待最后一片碎片落地后,从内里现出一道门来,那小厮转身怯怯看着他,只见李玄慈目光深沉,久久不语,下一刻,他将那扇门踢了开来,大步踏了进去。里面是一条大巨的蛇,体身盘成一团,守着一个大巨的蛋。
听见响动,那黄澄澄的眼睛望了过来,猩红的蛇信子嘶嘶作响,转瞬间便张开了血盆大口,往他扑了过来。
李玄慈翘了下
角,拔剑
上,转瞬就飞身踏到蛇首上,雪亮的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眼瞧着便要将剑刃
进蛇眼中。可那蛇也机敏得很。
立刻甩起了头,蛇尾开始疯狂地往头上刺,想要将李玄慈给甩下去,为了躲避背后刺来的蛇尾,一个闪避,他终于被甩了下来。可李玄慈在跌落的瞬间,生生用手扣住蛇首上的鳞片。
最后就这么半挂在这大巨的蛇头上,与那双黄澄澄、冰冷的瞳孔相对,这样狼狈的时刻,李玄慈却轻轻勾
笑了一下,眼中的
气,比那毒蛇的蛇信子都还要寒。
下一刻,他原本垂着的手腕一提,剑光狠狠刺进蛇的瞳孔里。大蛇疯狂地甩了起来,发出痛极的嘶嘶声,李玄慈却死死抓着鳞片不松手,另一只手用尽全力往蛇瞳里刺,太阳
上青筋暴起,直没到剑柄才算到头。
一人一蛇就这样斗着,一个挣扎着翻滚,一个死死不肯松手,
斗间,李玄慈甚至反手逆了剑刃,让尖锐的剑身在大蛇的瞳孔间刮刺剜
,一汩汩污血从破口
出,不多久就在地下
出一片血泊。
这样僵持许久,大蛇终于慢慢瘫软了下来,跌落到了地上。李玄慈身上染了红,原本漂亮又干净的脸上也溅了点点
痕,倒更让他眸子里那带着血的忍残更加藏不住了,愈发似妖一般令人胆寒,他提着剑,走向被那巨蛇看守着的蛋,那颗蛋足有人高,剑尖划了上去,收着力度。
就这样破了个口子出来,他收了剑,望了进去,只能望见一片白。白得和膏脂一样,细得瞧不见一点瑕疵。李玄慈又用了些力,那口子便越破越大了,最终完全破碎开来。这下终于能看清,里面藏着的,是一个姑娘。
一个浑身赤
的姑娘,那姑娘头发披在背后,丝丝缕缕地松散开来,从乌发的
隙
出极白极细的肌肤。
她抱着膝坐着,看上去那么小,细致的锁骨,有些单薄的肩背,伶仃的踝骨,连膝盖都那么小小一点粉。似乎是听见动静,她抬头望了过来,眼睛圆得和葡萄一样。
乌溜溜的,跟个孩子一般,里面倒映着李玄慈的面容,然后她笑了下,怯生生地向他张开了手。李玄慈的头又痛了起来。
那
埋在他体身里的药火线,似乎终于烧到了尽头,如今,他连骨头都发疼,他眼前一阵发昏,体身却热了起来,特别是之前蛇血溅过的地方,热得有些疼,又有些麻。
李玄慈闭了眼,以剑撑地,支撑着自己,只见眼前在黑暗中闪过一阵斑斓,头疼得越发厉害了。
就在这时,一个凉软的东西抚上了他皱起的眉,李玄慈睁了眼,便看见了她,如此熟悉,让他心中那一直叫嚣着的那团火变得温柔,那双眼睛像小鹿一样懵懵懂懂地望着他。
李玄慈怔了一瞬,接着她便如
燕投林一般扑了过来,就这样抱住了他,轻轻叫了一声。
“哥哥。”李玄慈低头看了她一眼,眼中还有些
蒙,抬了手,靠近她的脸,指背快要触上她长长的睫
,若有似无的
意传了过来。
“哥哥。”她又叫了一声。李玄慈的手抬得更高了一些,隔着一厘的距离,凌空描绘着她的轮廓,他的袖口,也在抬手时滑落下来,李玄慈低眸,看到上面刻了细细两个字。
“十六”瞬间,他眸中如云雾翻涌,回忆猛烈地袭来,而回忆里出现最多的,便是一个人的面容。嬉笑怒骂,撒娇耍滑,可恨至极。待那些回忆如溢彩
云,终于在他瞳孔中平息后,李玄慈睁开了眼,望着身前的人。十六。
还是那双圆眼睛,还是那张圆脸,稚气得很,却也气人得很。李玄慈眼尾微挑了下,
出一丝笑模样,趁着脸上血
点点,竟显得格外妖异,下一刻,他
出藏着的匕首,从背后狠狠
进了怀中之人的心脏。
十六还来不及惊讶,也来不及说什么,便这样大大地睁着眼,血从背后浸了出来,她眼中的光亮也消散开来。李玄慈放开怀里迅速变得冰冷的体身,任由她倒在地下,就这样跨了过去,接着,他朝着门口一直站着的童子小厮伸出了手。
尽管他的手上已满是鲜血。“笨蛋,过来。”那个童子,依旧说不出话,只有垂下的手腕上方才卷起的袖口里,隐隐也能看见两个字。十六。他沾着鲜血的手,依然等在那里,手腕高高抬起,衣袖滑了下来,又唤了一声。
“十六,过来。”这声十六一唤出口,那沉默又不起眼的童子,便被堪破了幻化,一下子变回了原本模样。
圆眼睛,圆脸,翘鼻子,小小个子,头上顶个圆鼓鼓一团的发髻,穿着灰扑扑的道衣。十六终于能说话了,直接扑了过去,叽哩哇啦地说着之前被压抑的话。
“你总算认出我了,我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连舌头都没有,说不出话,只能听体内蛊虫摆布,都快急死了。”“然后你凶我,还拿剑指我,我几次都怕你要把我脑袋也给削了,一路心惊胆战,你就光只顾着和人搂搂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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