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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要么吃人
 犯错容易,作大恶难。不是每个人都有白手起家做首富的能力,路南都不会算术,即便遗传了他的恶基因,也干不出惊天动地的大坏事。这个担心毫无道理。

 “我感觉好多了,你去工作吧。”路南爬起来。眼里的光回来了,又摸到他的亲了一下。宋清宇不紧不慢地加深了这个吻,由浅入深里里外外全印上他的气息,才悠悠道:“我休假了。”…他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心底的刺,不是说说就能消失。假如没时间陪她去解决,他宁愿假装不知道。

 而既然说了,主动揭开她血淋淋的伤口了,就不可能再留她一个人孤独舐。路南皱眉,“现在可不是休假的好时机。”

 新任书记还没确定,省委班子换届在即,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多事之秋。检察长新官上任,第一件工作是休假,也太不思进取了。宋清宇把她摁回怀里,口温度熨平她眉心的褶皱。

 “永远没有最好的时机。我只能等领导下令。”“…”路南愣了会,才反应过来领导是谁。嘴巴不由自主咧开,又拼命克制,提醒自己注意嘴脸。这个人怎么能把她开玩笑的话都当真?小到不准孩子们叫二婶的事,大到求婚结婚终身大事。

 只要她说了,他就会做到,她一生都活在别人的讲述之中,按照别人的要求生活。没人听她的话,所以她从未意识到自己也有话语权。

 她只管说,有人会替他做。这就是她从他身上获得的力量。可她反而不想说了。崩溃和治愈都是在心底完成的,她已经快好了。

 在把生活赠与的柠檬制成柠檬水之前,说出来不过是分享一种酸涩,她不舍得让他心疼。宋清宇也不强迫她说,反正时间还多。

 她只做她认为正确的事,这样很好,他只需要不断扩展“正确”的内涵和外延,早晚有一天能让她肆无忌惮为所为,他会给她很多很多勇气,等路南醒后,宋清宇准备带她去个地方,她直说不要去监狱,不要去医院。宋清宇说都不是。

 “那是哪儿?”“去了就知道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第一次见面时,宋清宇问她手怎么了,她的手应该上了保险,食指的创可贴十分破坏美感,但她的回答漫不经心。

 “打qi-球划到了。”路南很少撒谎,那是其中一次。不是打球。是打。霍风送给她,不是因为真的想死,而是因为路南真的喜欢。故事的开始,源于她替小姨拒绝的那场相亲,而小姨收买她的方式,就是托人弄了几支军用真家伙,让她在这家俱乐部过了一天瘾。

 路南掉大衣,里面是一条漂亮的红裙…有某个瞬间她以为要去另一个地方。站在导向台前,中间位置有竖向导向凹槽,左右两侧分别放置耳麦和,这是专利设计的盲人击标靶。第一把是沙鹰,她摸摸,又摸摸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你至少惊讶一下吧,宋检?”不觉得她喜欢这个很违和吗?别给她一种杀人放火都会给她递刀的错觉。

 宋清宇把‮弹子‬放到她手里,给她戴上眼罩和耳机。路南活动好手腕和肩膀,拿起,卸下弹夹,把‮弹子‬一颗颗好装回去,上膛。动作不算利落,甚至有点吃力,毕竟有两公斤重。装备电子感应层的靶环发出哔哔声。

 她对准声源处扣动扳机。砰!砰!砰!一轮弹夹空了,一没中,正常,要是法很好才有鬼了,就是又菜又爱玩,技差瘾又大。

 宋清宇又给她递了一组‮弹子‬,还是一没中。路南要换把轻便的,等待的间隙摘下眼罩耳机,伸伸懒抱住他,让他给捶捶肩捏捏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药火‬味。

 她的吻格外清甜…世界上有一见钟情这回事吗?即便问此刻的宋清宇,他的回答还是没有。一见钟情需要强烈成真的确定。当他第一眼见路南,绝不会认为这是上‮安天‬排给他的人。第二眼也不觉得。

 尽管她只穿着普通运动服,碎发凌乱素面朝天,鼻尖被风吹得红红的,说我见过你的照片宋先生,她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直到她点的冰茶上桌,她闻了闻皱眉。

 “味道好奇怪,有酒吗?”“我不能喝酒。”当然,她那么乖,她把杯子推到他面前,他嗅到她指间残留的硝烟味。一个奇怪的念头冲上脑海: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再远,也比不上钢琴与的距离。两种极与极在她指尖完美融合,意味着她身上有无限种可能,然后她亲他,他感觉很糟。

 风来了又走,云无能为力,他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不管结果如何,一定不会比此刻更坏…宋清宇开了几,说实话没有男人不喜欢,崇拜力量速度的冲动,‮腥血‬杀戮征服的望,但他不懂路南为什么喜欢。

 根据保姆的说法,三岁的路南为了躲避练琴,溜进书房把爸爸的钢笔手表手办全都拆了。林之谦回家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找了更多玩具让她拆。

 搞破坏的感觉当然很,尤其是还有爸爸的鼓励,就这样拆了又装,从简单到复杂,直到某天他给了一把仿真手。它和手表钢琴没有区别,本质上只是一种密‮械器‬玩具。

 以她的情况,注定不会喜欢衣服首饰、娃娃雕塑之类的静态美,她只能喜欢有反馈、能互动的东西。琴声使人平静,声使人狂热。

 游走在两股强大的力量之间,以维持心里的平衡。平静到倦怠时,就跟爸爸去俱乐部击。狂热到沸腾后,就练琴‮定安‬,在知道持犯法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当然林之谦唯独在这件事上遵纪守法,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能把真放家里陪她。

 偶尔出格一次,是带她出国打猎,作为12岁生日礼物,在德州的木屋蹲点,积雪包围了他们,他猎到一头野猪。路南打落几块树皮。

 最后一本该空,然而不知从哪跳出一只小鹿,被她打伤了脚。林之谦很激动。路南却茫然了,她知道猪是可以吃的东西,鹿呢?她没有概念,但爸爸总说她的眼睛像小鹿,爸爸也叫她“小路(小鹿)”

 那么她不该打伤自己吧?她让爸爸救救小鹿,爸爸攥着她的手又开了一,然后把它烤了。路南一直在发抖。爸爸她吃下去,说“这就是弱强食的世界,要么吃人,要么被吃。”路南边吃边哭边吐,浑浑噩噩发了三天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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