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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暗地阻挠
 那夜过后,暄帝再见徐菱已是四皇子三朝洗儿,彼时皇子还未赐名。当不知为何他一直哭闹不停,小手一通抓,攥住暄帝间的翔龙配,忽然止住哭声,睁大眼睛盯着父皇。

 “谁人不知,那翔龙配是您与陛下定情之物,他一直戴在身上。陪同的命师说是您在历生死劫,魂灵附着婴孩之躯只为见他一眼,陛下必须做点什么,让您魂灵知道他并未遗忘您,否则皇子命不保,您亦无法渡劫。陛下当即给四皇子赐名‘之源’。”

 夫人暗暗算算胡之源生辰前后的日子,正是离蛊入体,她被母蛊‮磨折‬到几乎魂飞魄散昏那几天,命师说的话恰巧吻合她在昏时做的长梦。

 在梦里,她化作一缕轻烟飘回皇宫,看见暄帝抱着一个哭闹不止的婴孩儿手足无措,却不肯放下,坚持哄着,急得满头汗,她正上前帮忙,神志忽然清醒,身旁是熬红了眼睛的公子。难怪,她见胡之源虽不觉得亲,倒也毫无恨意。

 “陛下没忘了您!陛下是爱您的!不信您摸摸枕下。”几下摩挲后,一枚小物躺在她掌心。是翔龙配,丝线褪,料子磨薄,里面干香草隐隐钻出一,她再绷不住。

 “暄哥!这些事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历朝历代哪家后宫能少争斗,小岚一早便知的!小岚只想伴您身侧,只要为您好,什么样的苦小岚都能受!”“你愿意受,朕却不忍你受。”似攒够力气,暄帝终能言语。“朕自认并非昏君。

 但也非好皇帝。朕仗着称帝后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便想放肆一下未尝不可,要把称帝前没享受过的极乐全经玩个遍,怠慢政务,忽视朝堂权利纷争。公孙太傅和皇后结为一,等朕发现为时已晚。

 他们笼络重臣,残害忠良,朕却只能随波逐,听之任之…”攒这点力气至此用尽,一团污血出他齿

 夫人登时慌了,朝曹大监胡乱喊:“药呢?大监,药呢!医官何在?快喊进来!”曹大监没挪脚,暄帝也摆手道:“药…朕吃够了,朕现在…只想喝碗小岚煮的山药虾仁粥…”夫人忙抹把泪,“小岚这就去做!大监,快叫人带我去膳房!”

 急急跑出殿外,曹大监将她到徒弟手里,看看仍候着的二人,对公子做请的手势。

 “沉小公子快请吧,这女娃么…”公子拉凤儿紧贴到身侧,“我必须带她一同进去,大监若不允,我就不见陛下”曹大监犹豫一瞬,“好吧。”

 公子步子不疾不徐,进门又止步前回头,对曹大监做礼。“在宫里时您对我多有照顾,当年离开匆忙,没来得及和您道声谢。”

 “哪里话,沉小公子怎么进的宫,老奴都是看着的。人心皆是做,老奴只是本能地怜悯罢。你我也算多年相识,沉公子有话不妨直问。”

 凤儿正懵懂学公子也跟着行礼,听他一说,疑窦顿生。公子轻笑,“就喜欢大监这样直接。方才您在里面说的话我听得真切,敢问大监,您那些话究竟几分真假?”

 “三七开吧。”“哪些真?哪些假?她费力进来只为再见一面,为何陛下还要哄骗她?”公子愠怒,曹大监仰头望望沉闷天色,扔出声苦笑,依旧如看晚辈般看着他。

 “君无戏言,陛下没哄骗她啊…话都是老奴说的。你也知道陛下如今…不过是个无助的将死之人,岚贵妃心里的苦你也看在眼里,何苦让二人再互相往心口捅刀子?她再进宫只求一见,这老奴相信,可沉小公子你就…老奴不敢猜。哪些话是真,你亲自问问便知。

 老奴相信,陛下他啊…是不会骗你的。”不得公子追问,他又做出请的手势。“这次老奴只在老实外候着。”“大监不跟着,不怕我趁机做什么?”

 公子双颊挂冰,话里话外尽是威胁,而曹大监‮头摇‬。“老奴不信,你会让身边这可爱女娃娃见你双手染血的样子。”***凤儿步子格外沉重,并非全因即将面圣而紧张,而是曹大监方才最后一句话让她无法不多想。

 公子可是要趁火打劫以积怨?不对,皇帝寝殿岂容他造肆,如他真有此打算,万不会带自己来,她仍一路低头不敢打量周围,每迈一步皆三分踟蹰,而公子似把嘱咐她的事忘了,小步踱着,四下扫着。

 甚至摸了摸梁柱上雕花,自言自语。“褪都不补一下,这水雁双环灯还是我在时用的…你非这般节俭之人,想来是大岳国库吃紧了吧。”君王寝殿。

 他竟敢如此冷嘲热讽!凤儿不敢言,木然跟着他走,直至龙塌在眼前,被他拉着下跪,她不愿跪他仇人,小声交接。

 “公子?”“再怎样他也是君王。”暄帝闻声侧目,双眼放光,竟咬牙撑起半个‮子身‬,伸手向公子拼命够去。“冰冰…你竟也来了!快起来…过来!让朕看看你!朕好想你,你可有想朕!”

 嘶哑苍老的声音格外激动,听得凤儿两臂汗当时竖起来,失控抬头瞧了一眼,见榻上瘦得几乎不见的人双目异常明亮,巴巴盯着公子,无视她存在。将将撑起的‮子身‬又瘫回去,暄帝继而努力扭转脖颈看向公子,拧出如老树根般怪异的姿态。

 “啊…朕自作多情了,你怎可能想我…你怕是…巴不得亲手掐死我吧。”公子直脊背,垂眸不看他,言语铿锵。

 “下旨杀我父亲的是陛下,纵容恶人害我姐姐夫妇惨死的也是陛下,虽然我后来知道您或许也不过是棋子,冤有头债有主。

 但我仍无时无刻都盼您粉身碎骨,江山俱毁,生不如死!”之前曹大监对夫人所说之事,凤儿也听得十之八九,现在再听公子如此说,好像他对家中惨案多少了解些原委。一声沉叹打断她思绪,接着周围陷入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她见公子的手渐握成拳,攥到耸出青筋,忽而猛地松开,发出一声笑。

 从未听他笑得如此可怕,也没听过如此复杂的笑声,既冷又怨,绝望而悲,又掺一分放肆在里面。“绵病榻,有心无力,陛下现在很痛苦吧?可否想过来个痛快?”凤儿觉得他俩大约没命回蝶园了。

 “可惜碧岚姐姐太爱您,暗地阻挠,我也希望陛下多活几,多尝尝望反噬之苦,否则以方晋的本事,这痛快您早该有的。”料想暄帝听这话必然大怒,若没气死那八成要喊人砍他们脑袋,凤儿已在搜刮求开恩饶命的词句。

 谁知他只嗡嗡笑两声,‮头摇‬道:“方晋?哈哈…原来那副跟他师父同样医者仁心姿态,为酬劳可不计前嫌的德,皆是在与朕演戏…”公子转话头质问他:“为何让大监替您开口哄骗她,请陛下回答!”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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