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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一曰不来请
 “怎不是,我不也喊你‘岳母’了?”这卑顺态度早不摆,晚不摆,偏今摆!润娘算看出来,他定是明知她扛不住这一下,早谋算好,只等李光擎再来,杀她个措手不及!公子这招李光擎接得漂亮!你一口“岳丈”他一口“贤婿”

 好似凤儿已认了这爹,爹也认可这女婿,不亦乐乎之余,把润娘这“岳母”也装套子里出不来。

 出不来就消停呆着吧,反正公子是打算整齐了。多少年没跟她撒过的娇,今儿一股脑儿全使出来,扯着她的袖子,摇晃得那叫一个滴滴扭捏。

 “好润姐儿,别弟弟生气嘛,我这样也是为你和凤儿好…”“不是小婿么,咋又变弟弟了?”“那你是同意了呗?”“我同意个?!”

 “同意他俩父女相认啊。”气不打一处,润娘起手便揪他耳朵!年少时每每吵不过公子,她都拎兔子似的揪他,何时夫人出面相劝让他主动服软,她才肯松开。

 “你想当皇帝女婿想疯了吧!”公子由着她揪,眉毛都不拧一下。“皇帝女婿我不稀罕,我只想让她有位皇帝老子做靠山。你瞧如今这天下,可还有比东燕擎君更稳妥的依靠?既能攀得着,他又主动来贴,杆子都给你顺好了,傻猴子才不爬!”

 他小声但清晰迸着话,润娘一字一句听入耳,保持着揪他的姿势,整个僵住。好一阵后锦哥儿来寻他们,见此景吓得赶紧捂实眼睛,说李光擎在凤儿房里半天没出来了,他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瞧,必须去瞧!公子何意,此刻润娘已吃透,决定了关起门来跟李光擎说清楚,匆匆赶去堵父女俩。刚拐进欢喜厅,那一大一小已在蝶园门口,李光擎正抬脚要上车。

 他都不等自己一下吗?润娘羞恼又憋屈,冲上前将他扯下来,“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李光擎故意撇嘴白她一眼,“昨晚打了一宿招呼,还不够哇?”孩子一旁杵着,他也不嫌臊!润娘嘴瘪了又瘪,拉过凤儿吭哧道:“李郎。其实这孩子…”

 李光擎指腹轻,头一微晃,“无需多言,我明白的。”公子远远瞧这一家三口唱送别大戏,看得饶有兴致,李光擎招手邀他同台,他欣喜上前。

 “我真能放心把她交给你照顾么?”“放不放心,我也全是她的了。”李光擎再没言语,顺顺凤儿额发,一步三回头上车。铜老虎一声鞭响,车轮啷啷前行。车驶出两丈多远,凤儿挣开润娘的手,猛蹿出几步大喊道:“爹爹!”

 马儿嘶鸣,车轮骤停,车门短促吱地一响,李光擎几乎滚着下来,步子未站稳,双臂已大开。凤儿扑奔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嘴咧着笑,了睫。这个怀抱,迟到了十七年。

 ***李光擎马车走远,凤儿仍伫立原地。润娘茫茫然呢喃:“他走了…”公子应声,“嗯…走了。”“我有话忘了问…”“你想问的,我大概能答。”“还有事没代呢…”“不必,你瞧…”他说罢抬手向蝶园周围比划一圈。

 润娘顺那白瘦手指看过,发现对面的铺子换了新东家,其左右两侧的店里添了新伙计,还有家东燕辣鱼馆正在挂牌匾。除了九玄堂和盛通,蝶园的邻居们或多或少换了血,连来往讨饭的乞丐里也有二三生脸。

 “都是他安排的,悄悄告知我,也叮嘱别告诉你,怕你多心。我可是看在多年情份上对岳丈食言了,够意思吧?”润娘无暇理会公子嬉皮笑脸邀功,扫视那些新鲜面孔,心想这是意在保护她们娘儿俩,还是怕她们跑了呀。

 凤儿退回来时手里多了件东西,说是李光擎给的。润娘探头一瞧,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那是东燕王的千昭令!亮出此物,莫说寻常东燕官吏,即便李佑见之,也必须听从持有者差遣!

 润娘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李佑来卫家,正是举着这劳什子亮的摄政王‮份身‬,然而凤儿不认得此物,甚至没听说过,上嵌的四翅玄鸟徽记她倒有点印象,把玩着它嘟囔:“爹爹的头冠上也有这图案。”

 公子曾在暄帝案头见过千昭令的图样,片刻舌桥不下后,故作轻松对她道:“原来是千昭令啊…这东西好,若在东燕亮出它来,擎君的文武百官任你使唤。”

 这黑玉镶金的小玩意陡然烫手,凤儿一个劲儿把它往润娘怀里,润娘躲着不接,她便丢公子手里。公子一把她手指头掰直溜,将千昭令重重往她掌心一拍!

 “心意是重了些,可保不齐哪派上用场。他既给你,你便收好,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好大的称呼,她担得起么?只靠区区一枚小牌牌,蝶园花魁娘子凤姑娘就拥有比肩东燕国君的权利,不可思议的。攥紧小牌牌,凤儿愁得慌。

 千昭令能驱使东燕群臣,诡谍书引人趋之若鹜,这俩分量不轻的大宝贝儿眼下皆归她所有,活似泰山顶,想想都心累。追上去还给他是来不及了,凤儿只得将其收着。

 正琢磨是随身带还是跟诡谍书藏一起,润娘忽然问她:“看方才他对你耳语,可是告诉你这东西怎么用?”凤儿叹道:“他没有。

 若告诉了,娘觉得女儿还会肯收下?耳语那句是‘照顾好你娘’。”润娘把绢帕在手里拧成麻花又散开,袖子一甩回归惯常大咧之态,“找点吃的去!饿死姑啦!”

 说着一闪身溜没影儿。公子旋即也转身要回,迈出几步才发现凤儿没跟上,仍在门口杵着,便折回去拉拉她。“长公主想什么呢?”凤儿猛一拘灵,拧眉瞪眼挤着狐疑问他:“你不会以后都这么称呼我吧?”

 “好孩子,逗你呢,生气啦?”气倒不气,就是听着太别扭,总觉得这笔画加一块不过十余笔的三个字宛如高山大河,会把她和他以及蝶园的一切都阻隔得远远,她不愿那样。公子也认为该翻篇了,探脖往街上瞅。凤儿问他看什么。

 他边左顾右盼,边啧啧叨叨地说:“那小家伙是把你忘了么?说好接你出去玩,怎连个信儿都没有。”小家伙?胡之源吗?凤儿倒知有这档子事,但没想到公子积极主动至此。

 “就这么急着把我别人被窝里推!”风水轮了,他醋她恼,竟不知他不醋她更恼,真真的。公子听得出她话里掺的愠怒,偏故作未察觉,不知从哪儿掏出张焦急脸儿换上。

 “能不急么。你虽已手握千昭令,可这是大岳,天高你爹远,小家伙这棵本地大树仍要靠的,他一不来请你,也就一无法与他再近一步,相公我心里不踏实。”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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