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到极点
嘴角微微扯动,她似乎想要嘲讽他,但听出他一字一句的真诚,她沉默了。定定地,她就站在原地,蓝色的眼睛蒙上釉光,这一刻,她不再耀武扬威,张牙舞爪,而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茫然不知所措。
“长寿…吗…”古雷克屏住了呼吸,听她缓缓地说完:“那种事,没考虑过呢。”不知为何,这句话让他心脏钝痛。古雷克不得不多
几口气,让自己感觉好受点,他望着雌
退开了一步。
虽然并没有被他说服,对他的态度却是缓和了不少。“还是谢谢你的建议。”她微微一笑,含满了苦涩的意味,这让古雷克一反常态地生出低吼的冲动,他的直觉是对的。雌
很显然跟
恶一词不沾边。
他可以看出她并不热衷于这场暗杀,也知道自己所承担的风险极高,那么她还要执意这么做,是因为有人胁迫她吗?谁?!
古雷克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血
会有沸腾的一天,热
直冲脑门,脖子涨得通红,他感觉自己像是那些整天在训练场上野蛮碰撞的战士,拳头攥得死紧,只想找一个东西狠狠地发
。
他不在乎这有多错误,或者有多危险,他会从埃格莫克手中保护她,他会确保不管她受到怎样的胁迫,最终
离桎梏,按照自己的愿望去生活,尽管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并非完全不了解一个刺客组织是如何运作的,只是他不愿意胡乱猜测。
因为他希望她心甘情愿告诉他一切的实情,当然,在那之前,他得先想办法同时让他们两个好好活下来。
古雷克叹了口气,他倒不怎么担心兽人王的安危,毕竟王宫的统领不是吃干饭的,就算一个军队攻进来,也未必突破得了那里的防守,他还是比较担心雌
的体身,或许应该趁着这个周末在家,做一次更深入的检查…
“家里有洗澡的地方吗?”突然听到艾丽的声音,古雷克愣了一下,然后脑中不断地回放这个问题。家,她没说是谁的家,但她的语气自然而然。
就像在说她的家一样,他完全不介意把自己的家跟她分享就是了。古雷克尽力遏制自己的胡思
想,干咳一声,说,“有的,浴室提供热水,不过需要调一下。”艾丽歪了歪头。
古雷克心领神会,跟着她去浴室,然而,出于一个治疗师的责任感,他还是在路上提醒道,“现阶段用净化术比较全安。泡澡有刺
到血管的风险。”
“哦。”艾丽没有停下来。虽然猜到了雌
不会听他的,古雷克还是叹了口气。看来他有必要想个办法让她听话了。首先排除武力制服这个选项,也不能用停止治疗威胁她。这么一想限制还
多,尽管如此,一个主意还是渐渐成形了。
古雷克决定等到雌
洗完澡就开始执行这个主意,他和艾丽一起进浴室,放好热水后就出去了。回头看看,门已经被关上,反锁。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古雷克暂时想不起来了。应该没问题,除了第一次治疗很费力,现在早已
离了危险。
古雷克摇头摇,决定去做自己的事。艾丽一个人在浴室里呆站了许久,才想起自己该开始洗澡了,她已经脏了好几天,全靠着兽人的净化术维持洁净。
但或许是心理作用使然,身上一直有种让她不舒服的黏糊感,她把兽人的长袍
下来,疑惑着他一开始是如何把这东西套到她身上的,他有看到她的
体吗?艾丽倒不是多么害羞的人。
她怀疑古雷克是。说不定他在给她穿衣服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不让自己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完全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艾丽对着自己笑了笑,滑进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起来,浴缸很大,水没有特别深,是刚没过她肩膀的高度,边缘上放着一些洗浴用品。艾丽随手拿起一块香皂盒,打开后嗅了嗅。
他喜欢生姜味?她把香皂盒放下,又看到远处两个明黄
的东西,特意把体身前倾过去,拿来审视一番。这回她忍笑忍到肚子痛。
究竟为什么这里会有小鸭子?想象一下:庞大绿色兽人扑通一声重重坐进浴缸里,拍起一片水花。远处游来了儿童用的橡皮小黄鸭,在兽人洗澡的时候,一会围着他转悠,一会漫游到四方。
而且仿佛是怕它们寂寞似的,特意买来两只,让小鸭子成双成对漂浮在“江面”上,这样即使兽人离开了,它们也可以互相陪伴。
艾丽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在想着古雷克,并且全程都扬着嘴角,直到外面传来咔嗒的脆响声。动静并不大,但她仍从浴缸里起来,凑到单向透明的玻璃窗前往外看。
兽人正在院子里,用火炉上的锅炒花生。一副再普通不过的景象,然而艾丽眯起眼,注意到一个此前被忽略的细节,那个火炉里没有柴禾或煤炭,火却一直烧着。兽人甚至能够娴熟地控制火候的大小。
而他所做的仅仅是翻锅、颠勺、勾火等正常烹饪动作,周围的地上也没有任何燃料,应该不会有火的才对。除非…他就是火焰的来源。艾丽忽然睁大了眼睛,开始想通了这是怎么回事。
古雷克不仅是治疗师,还是一个法师,而且从他不必特意准备就能催化火焰,随心所
地控制这一点来看,古雷克的魔法…至少火系魔法…是相当进阶的水平。
尽管这对她来说也不难,但是古雷克驾驭着最具攻击
的元素属
,说明他完全有能力在受她威胁的时候暴起反抗。
放在平常,要以非偷袭的方式打倒她会有很大的难度,考虑到古雷克不是真正的战士,但现在她处于虚弱状态,用武力反制她还是很有可能的。所以他为什么没有那样做?艾丽缓缓坐回浴缸底,思绪纷
。
***雌
好像一直没出来,古雷克把炒好的花生装进桶里,看了眼快要落山的太阳,心里有点犯嘀咕。到现在热水都该凉了吧。雌
应该洗好了才对。除非有什么原因让她没法离开浴室。
他想了想她在那里发生事故的可能
,虽然小到极点,他还是有点紧张。万一雌
在打
的地面上脚一滑摔断骨头了怎么办?那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接待过一个年迈的患者就有那样不幸的遭遇,因为拒绝干预
治疗方案,不得不打了两周的石膏才好。古雷克收工进屋,洗手后去敲浴室的门。没人回应。
他就喊了几声雌
的名字。还是没人回应,他这下有点着急了。抓住门把一扭…当然没能扭开。门是反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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