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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若还有罪责
 “怎么样?参和勘还表现得不错吧?”韦豹笑眯眯地啜一口酒,“今应,如果你有女儿,那她肯定要爱上我两个儿子的。”

 借着酒冲气,韦豹又长叹道,“可惜,我实在没办法想象你的女儿会是什么样子。”良政微微笑哼…放下酒杯:“如果我有女儿,绝对不会让她和你儿子好,一朝嫁错郎是很要命的事。”短剑在他掌中,仿佛是没开刃的孩童的玩具。

 他拔出一段,用指腹去试刀锋,竟险些划出血来,他双眼被如雪剑光映照,瞳仁动也不动,平静道,“如果女儿走了错路,做父亲的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人犯带到。小粮刚刚就着酱瓜小菜吃了一碗热粥就被架了出去,她站在堂上,还有些瞌睡未醒。

 恍惚中只知道上首坐的两个人是燕修与燕偈,左右两厢还坐着几个她不大认识的人。幸好,应芝也在其中,端正地坐在右边润笔,她看了他一眼。

 他就抬起手,嘴轻轻擦过笔杆,对她出有些谄媚的笑来。燕偈‮夜一‬没有睡好,看到小粮两眼蒙睁不开的样子,也以为她翻来覆去紧张了整晚,他眼睫闪了闪,凑近长兄试探地问:“大哥,今天给她定什么罪?”燕修也没睡个囫囵觉。

 他轻咳一声,道:“不过走个过场,从夫捕,看在韦公子的面上,随后放了她就是。”他在桌案上展开五指,示意道:“今天在这里的人都清楚此事底细,不会为难她,也不会为难我们。”

 言罢,他对应芝一点头,让他问话。“人犯小粮。”应芝起身,盯着手里的案宗,表情恢复了恭顺平静,“女,姓氏不明,籍贯不明。前犯下多起劫案,毁坏人伦,悖逆正道。小粮,你可认罪?”

 小粮努力摇‮头摇‬想清醒过来。满堂的人都盯着她,而坐在左手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将誊抄过的案宗一合,挑眉疑道:“怎么‮头摇‬,你有冤情?

 有冤便直说,此会正是为了慎重审理你身上案子而开的。”她扬头看看高位上的两个人,两个人也在干瞪眼,等她的回话。

 “民妇…民妇…”她低头套着枷,身形显得更加瑟缩瘦小了,“并没有冤情。实在是蒙心,犯下这样辱没人的大罪来,愿受处罚。”

 应芝见状,一咬,连忙继续宣道:“虽是犯了失节等罪,但念其并未害人性命,又其夫韦参明奏不愿追究,综上,判为…”

 “但是,不奇怪吗。”先前说愿意听她申冤的男子又开口道,手指指节轻敲桌面,“韦公子什么时候结的婚,我竟不知道,何况堂下这位夫人不知籍贯,不知姓氏,甚至我看…名字都未必是真的。”大哥,你不是说没有事儿爹吗。

 怎么这就冒出来一个。燕偈眼神发问。燕修也皱眉,低声道:“我也觉得奇怪,这不是良公的小儿子吗。大理正良宥。听说平时是个最体察人情的人,怎么这个时候乌眼似的。”

 听了这话,燕偈细细打量了一番良宥其人。起了个宽仁的名字,也长了一张可以说是秀丽的脸孔。

 但他那两只空大的漂亮眼睛正居高临下瞧着小粮。燕偈咂摸出一丝不对,可一时说不清楚…良宥给他的感觉竟也像某种动物,只不过是稍微驯养过的。小粮依依抬头,辩解道:“小粮确实没有姓,也没有氏。

 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和韦公子是匆匆相识,但韦公子对小粮很好。”说到韦参,她又忧伤地垂首,“都怪小粮骄纵了,竟然要韦公子顶着骂名来保我…呜…真是该死,该死…”她低头啜泣起来。

 燕偈顿时坐立不安,搂紧了大氅,刚要出口镇场面,应芝那边又和颜悦道:“良大人,今圣人以宽仁治天下,既然遭劫的公子无一人上诉,人犯的丈夫也说不追究,哪还有什么疑点。

 至于小粮此人姓甚名谁,和韦公子何时定亲,是个人家中事,与案情没有太大干系。两位殿下,也是这个意思吧。”燕家两人都点点头:“正是。”

 燕偈目光略扫一眼应芝,心想:好个巧舌,这人有些草菅人命的气质在身上的。良宥不言语,撑着桌面也站起身来,他沉默片刻,突然抬袖擦了擦眼角…燕修燕偈都瞳仁一震:这个场面怎么那么眼啊。

 “怎么没有人上诉。”良宥眼圈浅红,梨花带雨,声涩哽咽,他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绞着一张白丝帕子,秀长手指一指堂下犯妇:“本官告这贼辱朝廷命官!”

 燕偈就像看到了韦参滴泪一样,立马激动起来,终于能把酝酿了好几天、想臭一臭韦参那厮的刻薄话一吐为快了:“朝廷命官,谁啊。这儿好几个命官呢。还有俩王爷。”

 像是谁没被那个过一样,良宥了个尖锐的哭嗝,他凄惨地转向燕偈,捧心道:“殿下,真是要我的命么,她没没夜狠狠凌辱的,就是,就是我呀…”

 燕偈脸一,看向小粮,眼神如电:玩了一个韦参还不够么,还要玩一个…这叫什么,你喜欢的小哭包是吧(他咬牙切齿,牙齿咯咯响)。

 小粮,本王看你的审美是大有问题。关于要不要和你好,本王还得慎重考虑。小粮只是到处看,像是事不关己,一片云。“而且,据我所知,韦公子尚未和她正式结婚。”良宥噎道,案宗翻得哗响,“他怎么保得了她!”

 “哦?”一直不响的燕修终于开口,他‮体身‬略微前倾,像是采听谏言,目光却冷酷:“那照良大人来看,此案应当如何处理啊。”良宥又拭泪:“下官冒昧。”他哭着,竟然身走到小粮身旁,弱柳扶风般跪倒。

 “二位殿下。”他凄然抬头,字字泣血,“下官已经失身于贼,往后一生,是与失节二字绑在一起的了,又何有颜面坐这朝中大理正的位置。所以,唯有一计可解宥的污名。”燕修抬颌:“请说吧。”

 良宥转过头,两眼空悠悠地盯着小粮,然后缓缓地,出一个谄媚讨好的微笑。

 “下官不得已…”他不等旁人察觉。也不由小粮反应,还是带着哭腔,对着二位皇子叩头山响,“不得已,只能和此贼成亲拜堂了,殿下!”

 燕修燕偈默契地沉默了:恁爹的,又来一个满嘴胡吣的,此时场外又传来一声长哭:“小粮,为夫来得迟了,你好受苦啊…”燕修燕偈默契地一齐掩面:恁爹的,又是姓韦的。

 哭得如此动人心肝又不失优雅的,整个三河境内再没有别人,只有道德礼仪传家的大韦公子。韦参被立即带上堂来,他跪在小粮另一边,略沙着声音说:“参已说过原委,也表明了不追究此事,若还有罪责,参一人承担就是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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