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三十年》之十
这一年,一切似乎都已经水到渠成:以邓小*平为核心的领导层得到了管理国家的领导权;在随后的科学大会上确定了现代化建设的主旋律;在5月的“真理标准大讨论”中,启动了一场思想解放的运动,改革的思想取得了主导权;出访日本及一连串的外资谈判,让沉重的国门一点一点地打开;11月,北京市委宣布1976年的“**事件”是一场革命行动,“文革”期间受到害迫的革命家和群众得到承诺将很快平反。就这样,变革每天都在生,中国的未来走向似乎
渐清晰,在年底的12月18
到22
,中国当代史上最重要的会议之一—中国**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了。
这次会议的唯一议题是,“把全
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与此相关,全会决定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和“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口号,重新确立了
的组织路线,反对突出宣传个人,审查和解决了历史上的一大批冤假错案和一些重要领导人的功过是非问题。这无疑是一次十分具有象征意义的会议,它意味着从此开始,“政治生活”已不再成为中国老百姓的主要生存方式。中国重新回到了世界和平竞争的大舞台上,这个经历了百年
的东方国家将以经济展的方式走向更远的明天。因而,尽管在两年前,执行极左路线的“四人帮”已经被打倒,但是直到两年后的这一天,中国才真正进入到了“改革开放”的年代。
在全会结束的两天后,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工程在海上开工了。12月24
,
后成为中国钢铁业支柱的宝钢公司在海上北郊的一片海滩上打下了第一块基石,国务院批准国家计委、建委等部门报告,决定从日本引进成套设备,在海上宝山新建一个年产铁65o万吨、钢67o万吨的大型钢铁厂,总投资214亿元,其中外汇48亿美元,国内投资7o亿元民人币。媒体对宝钢的定位是—“我国第一个新型的、现代化的大型钢铁基地”很显然,它代表了当年度中国府政经济展和引进外资的最大举措,举国上下对之的期盼可见一斑。
1978年实在是一个如此遥远而模糊的从前。那一年,国美颁布了破产改革法》,在此之前,即便是这个全球最大的经济体在企业破产方面也没有形成系统
的法律阐述(中国将在五年后出现第一家破产企业)。那一年,伟大的微软公司才刚刚两岁,比尔·盖茨决定给自己工资,他鼓足了勇气对合伙人说,“我今年的年薪绝对不能太低,它应该是1。6万美元”那一年,福特汽车公司的传奇总裁艾柯卡被亨利·福特出于嫉妒而开除了,时年54岁的他转而受聘于濒临破产边缘的克莱斯勒公司,六年后他竟奇迹般地使其扭亏为盈,并将公司的年盈利提升至令人咋舌的24亿美元,他成了国美英雄,也成了中国企业家最早崇拜的偶像之一。那一年在国美芝加哥,世界上的第一个移动电话通信系统悄然开通了,很多人都不看好这个新技术,谁也没有想到这竟会是全球化信息时代的开端。
1978年的中国与世界,彼此是那么的陌生,而它们各自面对的生活和话题又是那么的遥远。当国美家庭的电视普及率已经过7o的时候,在一向不苟言笑的民人
报》上,才第一次出现了与电视机有关的漫画。第一个广告,从1o月开始,还偶尔会刊登央中电视台的节目预报。府政呼吁民人要节俭办事,特别是看到废弃的水泥包装袋一定要把它回收利用起来。一个北京人到海上,现当地的书店居然在“开架卖书”他觉得十分新鲜,便给报社写信,希望在全国推广这种好办法。
“如果在1978年,我们就清楚地知道中国与世界的距离居然差那么远,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还有追赶的勇气。”
后有人曾经这样小心翼翼地求证。
的确,你会现,在一开始,中国与世界似乎生存在两个完全不相干的时空中,它们有完全不同的经济结构、思维方式、话语体系和展脉络,要找出两者之间的相通点竟是那么的困难。但是渐渐地,你会现它们开始出现奇妙的
近,再
近,许多年后,它们终于真正地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1978年12月26
晚上,西方的圣诞夜——中国大概要过1第一批5o名赴美留学的访问学者在夜幕中乘飞机离开了北京,他们年龄最小的32岁,最大的49岁,学期为两年。国务院副总理方毅特别在临行前接见了他们,全国科协主席周培源及教育部副部长李琦亲自到机场把他们送上了飞机。
这是一个开始。据英国观察家报》披
,中国已请求在下一年度向加拿大、英国、法国、德国和日本分别派出5oo名留学生,而国美则被希望接纳5ooo人。观察家报》说,“这些年轻人不仅将充分地接触英语,而且要接触一切主民政体下的东西,从炸鱼条到带脏字眼儿的政治评论。他们不久就会认识到,雨果和狄更斯早就死了,他们一直被灌输的那个悲惨景象的英国可能需要重新画了。而这一切,对他们,以及对刚刚打开国门的中国又意味着什么?”
很显然,这是一个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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