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托!快点绿灯,快点绿灯.....”齐筱涓罩在似苍蝇戴龙眼壳般的黑色全安帽里切切低声地喃喃自语着,而豆大的汗珠正一颗颗争先恐后地沿着发鬓旁冒出来。
最讨厌市区的红绿灯了,好似都跟她把冲一样,沿途每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得被挡下来等红灯,害她多
了好几口脏空气。
面试通知单上的时间是两点整,而且注明逾时不候。看了一眼手表,这下子可好了,已经二点十八分了,天啊!迟到十八分钟了。拜托!但愿那位面试的主管还没将她三振出局,不过,说不定她连个面试的机会都没了。
都怪葛青芸啦!哪天不休假,偏挑今天,还非得要她去精品店坐镇,害得她刚才被一群聒噪的女人
着
不了身!若不是邓怡娃适时出现在
晶店,天晓得会被那群买衣服东挑西嫌的女人
到几时?
骑上她的宝贝爱车--银绿色相间的翔鹰一百,驰骋在二十五米宽的大马路上。她娇小的身躯配上小巧的机车,让人感觉像小蜜蜂般迅速地奔窜在花丛绿叶之间,那样地微不足道,却又引人注目。
见着全台中市最耀眼、金碧辉煌,彷佛涂上金漆的“长扬集团天厦”就在眼前,她终于轻吁了一口气。车子还没到,老远就被整栋大楼金黄
的玻璃帷幕反
的阳光刺得扎眼难过;她眨眨眼避开耀光,从十字路口左转将机车骑进入行道。
在这拥挤的市中心想要找个停车位,并下是件容易的事情!
齐筱涓的目光迅速地往四周一扫,眼尖地发现前头处有个勉强的空位。
费尽她九牛二虎之力,笨重地想挪开隔壁耶辆彷若庞然怪物的重型摩托车,因为它和隔壁车之间的空隙最大。天晓得,“最大”的定义--竟是只有一个人侧身可过的距离。
“啊!”
传来一声尖叫声,人行道的路人纷纷回头过来投以关注的眼神,不过,大家只是看热闹的心理。
她祈祷着不要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重型摩托车倒了!
只见路人投注过来的好奇胜过于关心的眼神,就是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施舍一些帮忙。唉!世风
下,人心不古啊!
这下可好了!叫她如何将这重达近百公斤的庞然大物给归回原位呢?
她朝向天空发出一声哀叹,垂头丧气地垮坐在她的摩托车上。
“姐小,需要帮忙吗?”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感激的情绪赶走了她的一张苦脸。她嘴角扬起优雅的弧度,
出浅浅的酒窝笑着回头道:
“是的,谢谢你。”
她的脸几乎撞上了背后的人!
对方正用一双漾着趣味的深眸凝视着她,一股电
从脚底窜上脑际,再奔窜到四肢发散开来。
他的瞳孔是棕绿色的,不,是浅蓝色的。哎呀!反正就是不属于黑色的那种颜色啦!她被那双炯亮深邃的明眸给电到了,真是
人的双眼,她在心里惊叹!
“我不小心弄倒了那辆车子,麻烦你帮我抬起来好吗?”她清清喉咙,比比地上的庞然大物说着。
“我看到了,我帮你扶好它。”对方以低沉有磁
的声调回答。
他退了一步,转身去扶起那辆重型机车。
这时齐筱涓才发现,原来他穿著正式的西装革履,一蹲身,地上的灰尘沾脏了他的衣摆。
她急忙跳下车,想靠过去帮忙。
“不用了,你搬不动的。”对方拒绝了她的好意。
其实地也知道她帮不上忙的,可是总不好意思麻烦人家,自己却坐在旁边看吧!
他是混血儿吧!她自付着。除了他的眼睛有着与众不同的颜色外,五官却是东方模样,只是…只是帅得有点儿不像东方人。
还没从留恋的欣赏中回过神来,对方已连同她的车子都摆放好了。
“姐小,你的车子弄好了。”对方拍拍手上的灰尘,对着发楞的齐筱涓笑着说。
她立即回过神来,满脸感激地说:“谢谢!谢谢!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西装外套。”
他顺手拍拍,
出一抹
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不必客气,不要紧的!”
“这样子好了,我帮你洗西装外套,好吗?”她诚恳地说。
“不必了,只是沾了一点灰尘,没什么关系的,谢谢你!”他客气地回答。
不知道是谁的call机响了,才把她拉回了记忆,想起应征工作一事。
“先生,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她向他行个礼,就急忙地跑进眼前的这栋大厦了。
在电梯里她突然想到--
“唉!忘了问人家尊姓大名了!”不顾旁人怪异的眼神,她蹦地跳出这句话。
接收到旁人的反应,她暗自吐了吐舌头,又自忖着:我问人家姓名做啥?只是萍水相逢,人家也不会记得我的。
虽然这么说,不过,她可忘不了刚才一-那间令她怦然心动的五官分明的脸孔。
电梯到达了十-楼,齐筱涓看了表,皱了下眉头,才跨步走出电梯。
长杨海运股份有限公司--金色的公司招牌,就高高地挂在大门口的墙上,
“姐小,我来面试的。”
说完,便递上了她的面试通知单给柜台姐小。
柜台姐小面有难
地望了望她,说道:“对不起,齐姐小,你已经超过面试时间了,我们主管不会接见你了。”
她的脸一绿,丧气地松垮了肩。“能不能麻烦你通报一下?我真的很在意这份工作!”
天晓得,她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这家公司刊登征人启事,怎可轻言放弃?
“好吧!我试试。”总机姐小给她一个友善的微笑。
在总机姐小的协助下,人事主任终于愿意给齐筱涓一个机会。
+++++++++
她紧张地将手紧扯着裙摆,透过眼角轻瞄着眼前的男人。
“你知道吗?时间对一个专业的业务人员来说,是分秒必争的东西,而你竟然丢掉了一千八百秒,还敢来面试?我想请你给我一个能让我接受的理由。”
眼前这位面试主管约三十出头,第一眼给人的印象是一板一眼,甚至有点要求严谨、不-言笑。
“我出门时已经超过两点了,又碰到一路的红灯,而且还找不到停车位。”她简单俐落地解释道。
齐筱涓见他的眉头又深锁了,看样子这个诚实的答复并不能让他接受。
洪季升有点下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应试者,她怎么连一点谎话都不会编呢?竟然这么老实直接地告诉他!她本来就迟到了,不过,他倒满欣赏她的诚实。
照理说,公司制度一向严谨,不曾让面试迟到者有第二次的机会,可是就是有-种莫名的情愫作祟,让他忍不住地想法外开恩、点头答应。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得到这工作,我就给你重新面试的机会,不过,能不能录取,就得看你自己了。”他按了会议室内的分机,吩咐道:“黄姐小,麻烦你将-应试表格带到会议室。”
她的心里开始雀跃,总算有机会了!
“我们必须先测试你的基本知识,所以以下这叠文件,请你一一回答里面的问题。”洪季升接过助理递交给他的资料后,转放在齐筱涓的眼前。
她点点头,随即展开作答。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在大学里主修国贸、副修外文,进入船务界,正可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她以极迅速的时间即做完一叠厚厚的问答资料,然后很快地复查了-遍,认为没问题后,就呈交给他的助理人员。
十分钟后,洪季升带着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又回到了会议室。“我没想到你的动作如此快,而且答案的完整
也相当高。”
面对他的褒奖,齐筱涓的双颊不
泛红如
,也才发现他没似刚才那么凛冽严肃了。
“我的笔试通过了吗?”她有点紧张。
他点点头。“你的笔试通过了,不过还有口试,我们得看看你的英文能力如何。”
这个更不需要挂心了,她这个大学英文会话社社长的职位,可也不是混出来的。
“请你用英语作你的个人简介。”洪季升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说出这句话。
“我的中文名字是齐筱涓,英文名字叫Vivien,今年二十二岁,毕业于xx大学国贸系。家里人口简单,上有祖父母、双亲及两个哥哥…”她开始一连串的个人履历介绍,不过却刻意地跳过了齐家的丰功伟业。
洪季升问的都是些极为生活化的问题,因此对齐筱涓而言,都能对答如
。
“最后-个问题,请你说明为何会来本公司应征的原因。”他没抬头,边写报告边问着。
“贵公司在湾台地区的知名度颇高,而且是风评相当良好的船运公司;在人事制度、公司组织及员工福利上,一直都为外界所津津乐道,更是后起船运公司所学习仿效的榜样,因此,贵公司是每一位想步入这行业的人最理想的工作目标,而我也不例外,非常崇尚贵公司的商誉形象,所以,这是我想进入贵公司的主要原因。”她简洁有力地做完对答。
天晓得,要是告诉他她来应征的真正原因,不知道他原本刚正不阿、严肃的脸,会变成如何的暴戾扭曲?她在心里暗自吐了吐舌头。
“很好!你的面试就此结束,近
内,我们会寄上录取与否的通知书。”他停笔,抬头对她笑笑说。
“请问…”筱涓想知道自己的希望有多大。
“我知道你想问我,自己是否能录取?很抱歉!我现在无法答复你,因为最后裁量权不是我,是我们的业务部主管。”洪季升发现她眼底的失望,突然,一股怜悯心油然而生,违反了他一贯公私分明的作风。“不过,你的机会很大。”他又补充了这句。
“真的?谢谢您!”她立即展开
颜,
出天真的笑容
“谢我什么?我是说你的机会很大,可没代表你就一定录取喔!”他似乎感染了她快乐的情绪,卸下他严肃的面具。
“您是主考官,当然有极大的影响力喽!”她俏皮地回答。
“那可不一定!”他颇讶异自己竟会和她聊起天来--在上班时间!这是个
惑他的问题。
“那我回去等贵公司的通知喽!”她九十度大鞠躬后,就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还是未经社会磨练过的人比较容易
足及快乐,他自忖道。
洪季升笑了笑,因为,他早忘了当学生的那分纯真与活泼,而一个踏出学校大门的小女生,竟会让他勾起学生时代的回忆!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
捧着一大包的爆米花,齐筱滑屈膝盘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日本剧场的“志村大爆笑”让她前仰后翻地捧腹大笑。
开门声打断了她的视线,她连忙跳下柔软的沙发去
接开门的人。
“你们快要输了!”还未等对方进来,她劈头就蹦出这句话。
葛青芸拖着疲惫的子身,将手中的购物袋住沙发上一丢,疑惑地问道:“什么输了?”
“我去『长扬海运』面试了,而且面试主管还说我被录取的机会很大!”她兴匆匆地说。
笑了两声,葛青芸不以为然地说:“那就是说还没录取喽?我看八成是人家不忍心直接拒绝你,所以才安慰你的。我说嘛!怎么可能有人那么没眼光,录取你这个超级迷糊虫呢--”
话还没说完,一个抱忱已经打中了葛青芸的脸。
齐筱涓对她扮了个鬼睑,逃到沙发后面。
“这次一定要让你们跌破眼镜,你们得赶快准备澳州来回机票了!”说完,她即刻躲到沙发后,避开了葛青芸的抱枕回报。
这是她和葛青芸及邓怡娃三人之间的睹局。
某一次的三人聚会中,邓怡娃不经意地从杂志上瞄到长扬海运,对这家公司赞不绝口,并提到它的制度、组织有多完善,而且选拔员工甚为严苛,堪称该行业之冠。齐筱涓不以为意地反驳,并声称自己如果去该公司,对他们必定会如虎添翼、业绩大增。
于是在她们两人及齐筱涓的辩论中,最后得到了这个结果--齐筱涓若是能进入该公司上班,并待上一个月不被炒鱿鱼的话,她就可以得到澳洲来回机票及五星级酒店的食宿招待,不过,这得先说明不能靠人事关系,要凭真才实力;因为她们晓得,齐家在湾台商界可也是有头有脸的龙头老大,谁不畏惧三分敬七分?随便靠个关说,难道还弄不到-官半职来做吗?
当然!她们俩肯投下睹注,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的傻子,因为齐筱涓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迷糊虫,上课会跑错教室、带错书,约会会跑错餐厅、忘了时间,数数她的辉煌迷糊纪录,可以装满好几箩筐哩!所以她们俩一致认为,凭齐筱涓的迷糊本
,想进那家公司恐怕是凶多吉少;就算进去了,没多久老板也会被她的迷糊性格气得一脚将她踢出来的。
所以,葛青芸及邓怡娃大方地提出这个睹局,当然,她们的战利品,就是双份的澳洲旅游招待喽!
葛青芸双手一张,往沙发上跌进去,扬扬眉头说:“就算那个眼睛被『蚬
』糊到的人录取了你,我还是有信心赢你的。”她自信满满的表情。
“哼!别这么瞧不起人,我的凭文可不是混来的!”齐筱涓皱着鼻尖,对她吐了吐舌头。
“那好,咱们就静观其变喽!”
+++++++++
葛青芸及邓怡娃是她同校不同科系的同学,在
新舞会上认识后,从此三人的感情便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二年级离开学生宿舍后,就一同搬进了齐家在台中的高级别墅居住,直到今年毕业了,还舍不得分离。
葛青芸将双脚往沙发扶手一放,
出舒服的呻
声,两颗眼球转来转去地寻找齐筱涓的身影。
“喂!齐妈妈今天早上又来电话,问你几时要回台北?”她在懒骨头沙发的凹陷里找到齐筱涓。
“我才不回去哩!谁不晓得,她又要哄我回去相亲!”
说到“相亲”是齐筱涓这辈子最大的恶梦。今年年初被两个哥哥在爷爷的强制
迫命令下押去相亲,可想而知那是多么不愉快的事情;在相亲会上,她像是即将被拍卖的商品似的,被相亲团的成员品头论足着。虽然她得到的是百分之百的赞许与惊
,不过那滋味可不好受,像极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猴子供人观赏。
当然,以她在齐家被称之为异类的名号,这回相亲,肯定被她给搞砸了,否则她今
怎可能安坐于此呢?
齐筱涓是家里唯一的女孩,而且离两个哥哥的年纪又相差五岁以上,所以自小即披当作掌上明珠来宠爱。怎奈这一宠,宠出了一个古灵
怪、不受礼教束缚的顽皮丫头,可伤透了齐家二老的脑筋。
她为了摆
家里的束缚,当年就舍弃了北部公立大学不读,偷偷跑到中部的私立大学注册,差点把她那老爸气得心脏病发。幸好她的撒娇功夫是一
的,才平息了老爹的怒气。就连一向舍不得她离家的爷爷、
,也拗不过她的娇声腻语,终于点头放人,同意让她南下念书。
见齐筱涓嘟翘着嘴的模样,葛青芸忍不住噗哧地爆笑出来,火上添油地说:“哎哟!相亲也没什么不好嘛!多认识个朋友不是很好吗?说不定哪天真让你碰到白马王子,可不羡煞我们了!”眼角里瞥到齐筱涓对她-过来的卫生眼。
“好什么好?下次让你去相相看,你就知道那滋味了!”齐筱涓气虎虎地说。
葛青芸暧昧的眼神,
低声调问:“什么滋味啊?”
“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她咬牙切齿地说。
葛青芸-着眼摇头摇,道:“不会吧?应该是如痴如醉、如愿以偿,终于有人肯要你这个迷糊虫了!”
齐筱涓一听之下,又随手抓了一个抱枕丢向她,以表不满。
葛青芸这次闪得快,抱枕飞地投中了正开门进来的邓怡娃。
“哎哟!吧什么?第三次世界大战啦!”虽然不痛,但她还是作势地抚着中弹的脸颊。
“对不起,我不是丢你啦!是这个长舌妇--葛青芸。”趁葛青芸不注意,齐筱涓又投了一个出去,这回可打到她了。
葛青芸不甘示弱起身还击,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追逐在客厅之中。
邓怡娃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的追战,见她们皆气
如牛时,问道:“筱涓,你今天去长扬面试得怎么样?”
齐筱涓突然停住,转向地奋兴地说:“没十成,也有九成的把握!”
“哦?!”邓怡娃一副怀疑的眼神。
“少听她吹牛,人家叫她回家等候通知!她还不知道,“等候通知”的意思就是慢慢等吧!”葛青芸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蹬地跳上沙发,盘上了腿,信心十足的口吻道:“什么进去这家公司有多难,他们的试题测验实在太简单了!姑娘我三、五分钟就把它给解决了。”齐筱涓当然是加点自我吹嘘喽!其实当时她也满紧张的。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通知?”邓怡娃绝对是站在葛青芸那边的,这么问只是基于好奇。
“没有耶!不过,面试主管说我机会很大。”她摸摸头,瞪大了眼说。
葛青芸与邓恰娃
换了眼神,异口同声地说:“嗯!有机会!”
她们的“有机会”是指赢了齐筱涓的两张机票。
“当然喽!凭我的聪明才智,不录取我,是他们公司的损失。”她洋洋得意地说。
葛青芸与邓怡娃又不约而同地噗哧笑出来。
“好怕喔!看来,咱们的荷包要消瘦了。”邓怡娃故意
出可怜兮号的表情。
“糟了!”齐筱涓突然发出高分贝的声音。
她们俩早巳习惯她这个日常里的口头禅,而她们也不忘常挂在嘴边的话--
“又忘了什么东西了?”
“我忘了把摩拖车骑回来了!”她抱着枕头,激动地说。
“不会吧!”葛青芸先用了否定句。
“那你怎么回来的?”邓怡娃接了疑问句。
“我一高兴,就搭出租车回来了。”齐筱涓给了肯定句。
葛青芸拍拍额头,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然后发出凄惨的哀号:“天啦!”
+++++++++++
长扬公司的人事经理,对于行政方面的人员录用,绝对有完全的裁量权;唯独关于业务人员这一职,就非得先筛选合适人员后,再
由业务经理做复试,然后才会有最后决定,这也就是邓怡娃所谓不易进这家公司的原因之一。
洪季升捧着一叠人事资料,跨步进入业务经理的办公室,瞧见面带愁容的赵国强,还没坐定就问:“怎么了?又一脸苦瓜相,该不会是被雷总刮了吧?”
赵国强做个深呼吸、叹口气的动作,苦笑地说:“雷总要肯刮我一顿,我还会好过一些!”
“哦?!怎么说?”
“这两年,湾台的经济愈来愈不景气,出**易量跌得吓人,连带咱们船运也很难熬,营业额直线下滑。到上个月为止,公司的接单量还算平稳,单月业绩下滑波动幅度不会超过百分之十;但是这个月被『万洋海运』的价格破坏策略,已经拉走了一大半的客户群,你说我能不愁眉苦验吗?”他颇为无奈的表情。
洪季升虽不属业务部门,但事关公司的成败荣耀,他岂能坐视不理呢?
“业绩下滑你也不须这么自责,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洪季升先安慰说着,接着才又问:“那雷总的意思如何?打算怎么应付?”
“下午召开干部会议,商讨对策。”
“宇晨回来帮雷总了,相信他会有不错的因应对策。”洪季升深思着。
赵国强也同意地点点头。“凭这两年宇晨在剑桥进修的成果,老总无疑是如虎添翼,轻松了许多。”
提到雷宇晨,洪季升的眼睛就闪着友挚的光芒。“对了,宇晨回来也好几天了,咱们两个也该找个时间作个东,替他接风洗尘。”
“我才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呢!原来你也想到了,就找个晚上我们去喝两杯吧!”赵国强悦愉地说着。
“没问题!那就我来安排好了。”
“OK!”
这一谈,洪季升都差点把真正的来意给忘记了!
他将手上的资料转交给赵国强。“景气不好真是没错,光是刊登招考业务员广告就有四、五十个人来应征;删去比较不理想的人选,还有近二十名的合格者,资料都在这里,你自己挑吧!”
赵国强的眉头蹙了起来。“拜托!你也行行好,帮我少挑几个,人事经理!”
“我已经帮你删掉将近三十个人了,还不够吗?干脆我直接帮你录取好了。”洪季升半开玩笑、半戏谑地响应他。
“好啊!有何不可?”他答得倒爽快。
“门都没有!你还是认命点,晚上加班好好研究看看吧!”
业务人员由业务主管亲选这规矩是老总订的,谁也不敢随意
动,他可不想在老虎嘴上拔
!
赵国强
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真不够朋友!”
洪季升忽地换了张正经八百的脸。“不过说真的,这里面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喔!”
“怎么?有认识的人吗?哪一个?看在你关说的面子上,我一定录用他!”
洪季升翻了下白眼。“拜托!在我面前别再提『关说』了,我这人事经理早被这两个字
得
不过气来,哪还会重蹈别人对我的覆辙呢?”
身为长
集团的人事经理,早就被各方人情包袱及关说的压力给挤得
不过气,所以“关说”这两个字,他可是避之为恐下及。
“你不认识吗?”赵国强迟疑的表情。
“不认识!”洪季升答道。
“哦?这么说,真有奇才出现喽?”
“奇不奇才我是不晓得,不过,这个面试者的外文能力及海运常识,倒是让我颇意外的!”他翻了翻那叠应试表,
出其中的一张递到赵国强的眼前。
赵国强大略浏览一下简历资料及面试成绩。“嗯!是个刚毕业的小女生嘛!”他再往下看。“哎哟!笔试时间才八分钟.....还全部答对?!的确不简单哪!那她的外文能力如何?”
“自己看喽!”洪季升双手环在
前,慢条斯理地说着。
“A3,哇
!你难得给这么高的成绩喔!看来,这位小女生还真有两把刷子。好!第一个就先录取她!”他吆喝地说道。
洪季升并没有特别的表情。“以面试成绩来说,她是个优良人选,不过,是否能实际派上用场投入如战场的商场,就很难说了!”
“唉!长江后
推前
,一代新人换旧人,咱们可得加油点,免得被新人给挤下台了!”赵国强叹了口气,似乎显得疲惫。
“怎么了?有职业倦怠症出现了吗?听你说得好象
无奈的样子”一
“我?别逗了,我只不过是发发牢
罢了,怎敢有倦怠症呢?我又不像你单身黄金贵族一个,一个人
了,全家就都
了。我可是上有老母、下有
儿嗷嗷待哺,怎能有一丝的倦容呢?就算有,也得藏好,免得被人发现了我的弱点,你说是不是?”赵国强双手绕到颈后,舒服地往椅背上一靠,自我调侃地说着。
当年初进公司,他们两人与雷宇晨并称“长扬三杰”可是公司内外炙手可热的单身汉,爱慕倒追的女美比比皆是,光是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就足以让他们摆个巧克力专卖摊了。不过,唯一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倒是只有赵国强一人,而他的老婆,可是另外两人费尽脑力、搅尽脑汁搜括各式各样追女朋友奇招,才让他如愿以偿地抱得美人归的,所以,为了感谢雷宇晨的月老之恩,他可是拼了老命为雷家牺牲奉献的。
+++++++++++
闲来没事,齐筱涓总喜欢把电视遥控器当游乐器玩,对着那方形彩
屏幕猛按,让画面一幕幕地跳过,好打发她无聊发问的时间。
“铃…铃…铃…”电话连响三声,还不见她的**有离开沙发的意思。
“喂!青芸,电话--”拉高了嗓音,齐筱涓朝房里头喊。
“拜托!我正在洗头,你快帮我接一下。”浴室里传来葛青芸的响应。
“不行!万一是我老妈打来的,那可怎么办?我才下接呢!”
齐筱涓已经持续一个星期没接家里来的电话了,就是怕老妈又要拿相亲之事烦她,所以呀!她是能闪则闪,撑一天算-天。
“我的姑
,你行行好,就算怕相亲,也犯不着和电话保持全安距离吧!就算我求你,麻烦你快点接了它吧!我的耳膜快被铃声震聋了。”
哪有那么夸张?听摇宾乐时,就不见她喊音乐声会震聋她的耳朵。
齐筱滑心不甘、情不愿地跳下沙发去接电话。
“喂!齐公馆,找哪位?”
“请问齐筱涓姐小在吗?”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甜美的声音。
“我是!哪位?”
“这里是长扬海运公司,我们现在电话通知你来应征一事已经-得录取,近
内,本公司会寄出录取通知书。请问齐姐小是否有什么问题?”
齐筱涓差点高兴得惊呼出来。“没问题!没问题!收到通知后,我会按时报到的。”
嘻!嘻!看来那张澳洲机票,已经快从航空公司飞进她的口袋了。
“碰!碰!碰!”齐筱涓连敲浴室三声响门。“我被录取了!我被录取了!”她在房外奋兴得跳脚欢呼。
“喂!你想吓死人不偿命是不是?敲那么用力,我还以为小偷强盗进来了哩!本姐小的胆子可是那么一丁点大,拜托你小声一点好不好?”葛青芸在浴室里严重抗议。
“小声就小声嘛!”忍下住地她又狂笑了两声。“飞机票,飞机票,快飞进我,的口袋吧!”
“你别高兴得大早,一个月的时间,才是你真正考验的开始。”葛青芸一桶冷水由她头顶一浇,丝毫不留情面的。
拍拍
脯,齐筱涓信心十足地说着:“放心,我对自个儿绝对有信心,这上班嘛--肯定比上学容易得多了!”
“是呀!试了你就知道!”葛青芸还是嘲弄地说道。
齐筱涓对着门板扮了个鬼睑时,电话铃又响了。
“快!八成是人家来电,告诉你刚才通知错人了!”葛青芸在里面窃笑着。
她双眼-成一线,吐了吐舌头,又扮了个鬼脸。
“别再对木头吐舌头了,快去接电话吧!”
齐筱涓的小动作,她们这两个室友可是了如指掌的。
气急败坏的她,又不甘愿地跑去接电话了。
“喂!齐公…”话还没说完,就教对方打断了。
“筱涓,是妈妈呀!你这两天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老是找不到人呢?”惨了!是老妈。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让老妈念一念喽!
想要将声音装嗲一点时,脸部就不由得也跟着堆起了笑容。
“妈,是你呀!我没有到处
跑啊!只不过去找找同学、朋友罢了!”
“筱涓呀!你爷爷、
一直念着你,问你几时回台北,他们说学校都毕业好几个月了,怎么不见你回家呢?”齐母苦口婆心地说着。
她暗自傻笑,老妈又拿爷爷、
来
地,这会儿该怎么
身呢?
两秒中迅速从脑袋瓜里随便翻了个借口。“妈,我也很想你们呀!只不过同学这么多年,再给我一点时间和她们聚聚嘛!最迟我下个月就回去,好不好?”
“可是你爸爸他…唉!你真的不马上回来吗?”齐母有话要说,却又
了回去。
“拜托啦!妈,再让人家多待几天嘛!你帮人家跟爷爷,
说声对不起,下个月我一定多陪他们几天。”
“什么多陪几天?难道,你还要回台中啊?』齐母惊呼着。
“我想在台中找份工作做嘛!”
“什么?你要在台中工作?你爸不会允许的,虽然台中关系企业颇多,但总不比待在台北,你还是别有这个念头吧!”
算了!她早知道一提这事,肯定被打回票的,还是别再与老妈争辩了,反正脚长在她身上,还怕到时侯溜不出来吗?
“好嘛!不提就不提,那你可要答应让我多待在这儿一个月哟!”
“这我可不敢作主,我问问你爷爷,
的意思后,再给你电话好了,最近天气转凉了,记得多穿件衣服,别感冒了!还有,吃要吃好一点,别又让
说你都没长
,另外…”
“妈,我知道!出外要小心,别太晚回家,是不是呀?”她俏皮地接下老妈的话。
“你这孩子都二十多岁了还这么不正经,也难怪你爷爷急得要帮你找个婆家,好管管你哟!”
果然没错!爷爷又再帮她物
相亲的对象了。
“妈,没别的事了吧!我待会儿要出去了,不跟你聊了,有事再联络喔!拜拜!”
不早点挂电话,一定又免不了一顿相亲经了,还好这次闪得快,不然,铁定遭殃!
刚挂了电话,葛青芸便裹着大浴巾出了浴室;甩甩她那头秀发,又拿了条
水
巾猛拍着发梢。
“谁的电话?”
“我老妈打来的!怎么样?你们高兴了吧?”
葛青芸无辜地耸耸肩;“别这样嘛!你妈要你去相亲是好事,干嘛这么害怕呢?只是相亲嘛,反正你不点头,你家人又不会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非
着你嫁他不可,所以,有什么好怕的呢?真搞不懂你耶!”
“有什么好怕的?瞧你说得多轻松,反正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个梦魇啦!一个痛苦的梦魇!”她咬牙切齿地说着。
葛青芸不想再与她争辩,梳着长发问道:“今天去不去店里?有几件新货到耶!你要不要去看看?”
晶店是葛青芸开的,她一毕业就顶了这家店来做,生意还不错,所以齐筱涓闲着没事就会跑到她店里去当免费的义工。
齐筱涓十指**,往后脑袋-枕。“不了,我要在家等“长扬”的通知书。”
“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呀!”葛青芸大刺剌地调侃道。
“你们等着瞧,这机票我可是势在必得!”
“哦?真的吗?我们等着呢!”
趁着母老虎还未发威,葛青芸赶紧闪回卧房里去了。
+++++++++++
“长扬天厦”乃是长扬集团的大本营,而长扬又是以海运起家的,因此集团内就属海运业务的资本最雄厚,亦是占据整个集团百分之七十营业总额的大龙头;整栋大厦共有近五百名员工,堪称中部地区前十大企业之一。
堪运部门虽是长扬集团的龙头,但其员工人数却非集团之冠,只占了长扬天厦的三个楼面,只因该部门的所有职员都是百中挑一之
兵悍将,因此,这也是不易进入此部门的其中原因。
第一天正式上班,齐筱涓特地起了个大早,比上班时间还提早半个钟头到公司报到。她今天扎了个马尾,一件白衬衫配条淡蓝色的牛仔
,虽脂粉末施,却显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远远地瞧见电梯门开启,有个人影闪了进去,她提快了脚步。
“等一下,还有人!”拉高了嗓音,她一路跑了过去。
电梯里的人听见她那高八度的声音,有礼貌地等了一会儿。
她气
吁吁地挤进电梯内。“谢谢!”
喔!她一向不大喜欢运动的,这会儿才跑个几步路,就气
如牛。
待
了十杪钟的呼吸后,她才气定神闲地抬起头来。
“是你!”她惊讶的目光贴着陌生男子的脸上。
怎么这么巧?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面试时遇上的“救命恩人”
喔!说救命恩人好象有点夸张,该称他为救“车”恩人吧!
雷宇晨对着她微微-笑,道:“早呀!”
“那天多谢你的帮忙,匆忙之际忘了请教你的尊姓大名,真是冒昧!”她对他也报以璀璨的笑容。
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充满活力的女孩子了,雷宇晨也感染了一丝年轻的气息。
“那天之事只是举手之劳,姐小不必挂在心上,敝姓雷,闪电雷公的『雷』。”
“原来是雷先生,你好,我叫齐筱涓,今天第一天来上班报到的。咦?雷先生也在这里上班吗?”
说话之余,齐筱涓早已将人家打量过好几次了。瞧他一身西装革履的模样,肯定是主管级的人物,就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海运部门的;如果是的话,那她就可以天天见到他了。她可是新新人类的一群,对于帅哥美人还有漂亮的事物,她从不避讳去欣赏的,而他,正符合她对美的标准。
这可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这么
骨地打量着他,雷宇晨反倒有些尴尬的神情。
“我和你一样,也是第一天正式上班。”
自英国返台,他今天才正式重新投入长扬的行列,所以他理所当然自称是第一天上班喽!
“真的吗?好巧喔!”她的目光落在电梯的灯号上。“你在十二楼上班,而我在十一楼,这么说,咱们是同一部门喽!”
雷宇晨扬着笑意,点头回答。
他的眸子又散发着似棕似绿的光芒,看得齐筱涓的心跳开始不规律地跳动着,而莫名的悸动又在体内奔窜。
发神经呀?她竟然觉得好象要脸红了!喔!这有点不大寻常哟!
“叮当!”
幸好电梯已经到站了,及时解除了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不改她活泼的本
,蹦地一跳。“我到了,希望有机会能再见到你,雷先生,拜拜!”
面对着电梯挥挥手,直到门都关了好一晌,她还呆呆地望着那扇门。
这已经有点超乎她对帅哥女美的欣赏动作了!齐筱涓举拳轻击了一下自个儿的脑袋瓜,自我嘲谑一番道:“喔!齐筱涓,你有点发
哟!”
自顾自地笑了笑,这才发现办公室里除了她,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唉!那些人还都真准时耶!
既然没人来,她只好自己随便了喔!一会儿瞧瞧会议室,-会儿看看茶水房,先将上班的环境摸得一清二楚再说,免得不小心出了错,那可就称了葛青芸和邓怡娃的意了。
闲逛了近半个钟头,终于有个人影出现了。
“齐小蛆,是你呀!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是柜台的总机姐小。
早?都快八点半了耶!难道这家公司的职员都是天天迟到的吗?
“怎么大家都不准时上班吗?”
“准时呀!怎么会不准时呢?”总机姐小报以微笑。
“那怎么都八点半了,才你-个人到公司呢?”
“当然啦!鲍司九点才上班,而我是夜校生,须提早半个钟头下班,所以才提早上班的呀!”
齐筱涓的脸当场垮了下来,原来…原来上班时间是九点!喔!害地白白等了一个钟头,她刚刚八点钟就到公司了耶!
她哭笑不得的样子说道:“我还以为八点半上班呢!”
“你没看录取通知单吗?上头写得很清楚呀!”
通知单?!齐筱涓只看到“录取二行字,其它的就不管了。
这么早来,还不是受邓怡蛙的影响。谁叫邓怡娃是八点半上班,害她也以为别家公司也-样。
还好是早来了,万一是晚来了,可不就当场被老板炒鱿鱼了!
她抚抚
膛,暗自庆幸!
“今天有五位新进业务人员同时报到,你先在一旁等会儿好了。这星期得接受职前特别训练,有你们忙的喽!”总机姐小边打开各个玻璃落地窗,边笑着说道。
“还没请教你贵姓?”
“谢明熏,谢谢的『谢』、明天的『明』、熏草的『熏』,同事们都直接叫我明熏。”
齐筱涓瞧她的模样:心想她大概还未满二十岁吧!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公平。像她自己,可以说是衔着金汤匙出世,从小不愁吃穿,锦衣玉食的,哪懂得赚钱的辛苦?而眼前的谢明熏呢?读个书还要半工半读才行!想想,自己真的是有点儿人在福中不知福耶!
“明熏,你白天要上班,晚上又要念书,累下累呀?”
谢明熏已经从储藏室拿出扫把、畚箕,边扫地边回答:“不会呀!我已经习惯了,而且,能待在长扬工作,可是羡煞我们班上其它的同学喔!你是新进人员就知道了,要进这家公司并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的,若是没有两把刷子,可不是那么简单被录取的!幸好,总机姐小的录取标准没那么严格,要不然,我可是进不来的。”
齐筱涓跟在她的身后,问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进这家公司呢?”
“你不知道吗?我们公司的待遇可是同业之冠,而且福利好、制度又完善,光是年终奖金就发好几个月,在外面的任何一家公司,可是比不上咱们这里的!”谢明熏津津乐道着长扬的好处。“而且,还有很多单身女子,都是慕咱们部门的两位黄金单身贵族的名而来的喔!”
“哦?谁呀?这么有魅力?”
谢明熏停下手边的工作,又道:“我看你八成和她们不一样!她们一个个都是想来这儿钓金
婿--洪经理或老总的儿子。”
钓金
婿?无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女人?
“喔!你说对了,我是和她们不一样,绝对不会加入她们的行列的!”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谢明熏
了口大气,如丝轻拂的声音。
“什么?”
“没…没什么!我说齐姐小长得这么漂亮,何须去倒追人家呢?我猜你一定有-大堆的男孩子在追,对不对?”
齐筱涓挤了个苦笑的脸,道:“你猜错了!一个都没有!还有,明熏你别喊我齐姐小了,就叫我筱涓吧!”
其实她不是没人追,而是她笨拙的感情线少了
筋,对那些为了博她一笑而相互挤破头的男同学,视而不见罢了!
齐筱涓几乎是两个性格极端的女孩,当她专心研读功课时,可以对外界任何发生的事鄙视而不见,所以她的功课是出奇的好,可是,她在平常的时候却是
迷糊糊,是一个连再糗的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的“傻小妹”
“怎么可能?你长得如此清秀又高挑,说没人追,我才不信哩!”谢明熏
出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打转,齐筱涓换了个话题。
“明熏,我的顶头上司是个怎么样的人?是严肃拘谨、不-言笑,还是很随和、平易近人呢?”
“你说赵经理呀!他人很好,一点都没有经理的架子;才不像洪经理,从没对我笑过。”
“似乎你对那个洪经理有很多抱怨哟?他又是什么人呢?”
“就是面试你的主考官呀!对于公司的人事录用从不循私的,所以大家都在背后叫他『洪铁面』,也就是众多女郎摩拳擦掌争夺的金
婿之一。”
想一想那天的主考官,她会意地-笑。
“原来是他呀!他的确是不-言笑耶!我那天迟到,还好你肯帮我,否则我恐怕连他一面都见不着了。不过说真的,那天我真的有些紧张耶!洪经理一开口就先数落我的迟到,讲一大堆什么业务该有的本职,害我担心个半死不会被录取。幸好苍天有眼,让我有机会赢到那张澳洲机票…”
“什么澳洲机票?”
她马上掩嘴,挥挥手道:“没有!没有什么!”
这个秘密可不能让公司的人知道,否则她就没戏唱了。
“早!明熏…咦?新同事呀!你好,我叫谭学文,
你到长扬来。”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对着齐筱涓微笑行礼。
“你好,我叫齐筱涓,第-天到公司报到,请多多指教。”
这些同事都很好相处嘛!哪有邓怡娃说的办公室如战场,事事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那么恐怖呀?八成又是邓怡娃在吓唬她的!
嘻嘻!梆青芸、邓怡娃,这下你们肯定输定了!
齐筱涓还未投入战场前,可是洋洋得意地自付着。
++++++++
“嘿!筱涓,一块去吃午饭如何?”
从会议室出来恰巧碰上谢明熏,刚上完职前训练的她,早已饿得前
贴后背了,更何况平常满嘴零食的她,可真捱不了这个饿呀!
“好啊!不过,明熏,你先等我一下,我得上一下洗手间再说。”
谢明熏会意地点点头,
边挂着笑意,道:“慢慢来,我在电梯口等你喔!”
一溜烟,她迅速闪进化妆室,将憋了一个早上的垃圾全倾
出来。
当她
出满意的表情时,不经意听到外头的声音。
“喂!听说那个新来的女孩子,是洪经理特别通融才录取的耶!”有个尖锐的女孩子声。
“我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那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会让洪铁面破例,面试一个迟到者?”显然是另一个女孩在回答刚刚那个人的问话。
洪铁面?面试?迟到?
天啦!她们说的那个女孩子,不会凑巧就是自己吧?
“而且,听说她的面试成绩颇高的耶!我看,八成和洪经理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说不定,是他的秘密女友喔!”
秘密女友?
还好,那一定不是指她,齐筱涓安心地
了口大气。原来,面试迟到的,还不止她一个人。
“那雯雯不就惨了,枉费她暗恋洪铁面这么多年!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帮帮雯雯,替她整倒她的情敌。”
“是呀!我也赞成,瞧地一进来就受其它男同事
的样子,我看了就不舒服!不消说为雯雯出气,我都想挫挫她的锐气,好让她知道,谁才是咱们公司的中
砥柱。”尖锐的女声狠狠地咒骂着。
喔!办公室里果然黑暗,幸好她不是那个倒霉的女孩子,要不然可要被人整死了。唉!她得小心一点,不能得罪外头的那两个女孩了,否则,自己可会落得遍体鳞伤的。
“现在刚毕业的小女生愈来愈厉害,咱们可得小心点,说不定她的目标不是洪铁面,而是雷宇晨呢!人家年轻又漂亮,本钱可比咱们俩来得厚,万一她真
上了雷宇晨,你不就
哭无泪了,还是防着点好!”
“你少没志气了,要比妩媚,我还会输她吗?我才不把她放在眼里呢!”
后头回话的这个人,八成就是要钓金
婿的那种女孩子。齐筱涓蹲在马桶上不作声地自忖着。
“你小心点,现在的大学生素质可不比我们那时候,个个都是向钱看的。”
你们就比我们好到哪里去?我才不信哩!齐筱涓在心底暗骂。
这种毁谤人的话,让她愈听愈气,有股想破门而出的冲动。
“不说这些了,你好了没?我快饿扁了!”
“好了!就快好了!你说那个女孩子叫齐什么呀?”
姓齐?不会吧?这么巧,那个可怜的女孩子也和她同姓吗?
“齐筱涓!快-点,我不等你喽!”
“碰”的一声--
闲言,她-个不稳,差点掉到马桶里去!
喔!怎么会是她?她几时成了人家的秘密情人了?
唉!邓怡娃说的没错,人言可畏啊!这会儿出去,不知多少人把她当作眼中钉、耳中刺了。
等确定那两个长舌妇走了以后,齐筱涓才出了洗手间。她拖着有点沮丧的步伐,来到谢明熏的身边。“我好了,咱们可以去吃饭了!”
“怎么了?瞧你一脸苦瓜脸,该不会是拉肚子了吧?”谢明熏按了电梯灯。
“是听了不营养的东西!”
“不营养的东西?在厕所呀?”
齐筱涓应声点头,道:“是啊!”
电梯门一开,她们一起跨了进去,谢明熏摇摇手道:“别理她们,这办公室里总有一些『鼠屎』存在。”
“鼠屎?”齐筱涓瞪大了眼睛。
谢明熏笑了笑,促狭地说:“你没听过,一粒屎坏了一锅粥吗?”
这会儿,她总算意会过来,不
开怀地大笑。
“你知道我偷听到什么吗?”
“是不是说你也是准备钓金
婿的一员呀?”她稀松平常的语气。
“差不多了!她们说我可能是洪经理的秘密女友耶!”有点气馁地回答。
谢明熏忽地抬起头,认真地问:“你是吗?”
齐筱涓被她的神情给吓了一跳,手舞足蹈拼命地摇着头。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是呢?你别误会呀!好啊,明熏,你怎么可以戏弄我?”举起手来,准备搔她一番。
霎地,谢明熏噗哧爆笑出声。“我唬你的!瞧你,吓得这个样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嘛!别闹,到-楼了。”
只见谢明熏仓皇地跑出电梯,而齐筱涓在后头追着呢!
齐筱涓追到大门口,歇了脚,气
如牛地呼着大气。“不玩了,去哪儿吃饭呢?”
“到对面那家餐厅好不好?那里的快餐不错喔!”谢明熏比比马路的对面。
“好呀!我有得吃就好了。”
齐筱涓点了份排骨饭,便随
地往餐厅的四周瞧瞧。她发现来这儿用餐的,好象都是长扬的人嘛!往远看点,在墙角边发现了个熟悉的人影。
她拉拉谢明熏的衣角问道:“明熏,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洪经理呀?”
谢明熏没抬头,只瞥了一眼齐筱涓望的方向,然后看都没看一眼地就回答说:“是,他每次来这儿吃饭,都是坐那个位子的。”
这个举动让齐筱涓有点匪夷所思,谢明熏似乎满在意洪经理的嘛!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注意他来坐什么位子呢?而且,还了如指掌!
该不会是…是谢明熏喜欢他吧?
想不到自己感情线少了
筋的她,会这么快联想到这件事!
“明熏,你不会觉得他太老了吗?”齐筱涓
低声音问。
“老?”
“你不过十七、八岁,而他起码也有三十多岁了耶!”
谢明熏撑着下颚,-着眼问:“你以为我几岁呀?”
她左瞧瞧、右看看,又道:“不会超过二十。”
谢明熏差点将白开水
了出来。“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未成年,我的年纪比你还大呢!”
“不会吧?我已经二十二岁了耶!你的样子哪有比我还大呢?”
谢明熏从皮包里拿出身分证,在她面前甩了甩,道:“不信,看看身分证就知道了啊!”
齐筱涓接过件证,她自嘲地说道:“真的,你还比我大两岁耶!喔!我一定得赶紧用『欧蕾』,要不然,就要变成你的高中老师了!”
“谢谢你的夸奖,我这张清汤挂面的娃娃脸,的确唬过不少的小男生哟!”
“可是你真的看不出来有二十四岁了耶!而且你又说还在念书,让人家根本猜不到你的年龄嘛!”齐筱涓瞧着她,瞧得新奇。
谢明熏把件证收进背包中。“我读高职时就半工半读了,后来毕业两年才又去念二专夜间部,所以到现在还是个老学生喽!”
齐筱涓闲言,不由得
出赞赏的眼神。“明熏,你好厉害喔!这么多年来都是靠自己。”
“别光顾着说话,快吃饭吧!”
齐筱涓一口排骨、一口饭地嚼着。“喂!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啦!”
“什么问题?”谢明熏装蒜地说。
“你真的喜欢洪经理吗?”她俯过桌面,轻咬着谢明熏的耳
子说道。
谢明熏的脸上一阵红量,低着头猛喝汤。“没有的事,你别瞎猜了!”
她就是少
筋,谢明熏的脸都已经红成这个样子,她还要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承认不可。
“快吃啦你!饭菜都凉了!”谢明熏催促着她。
“不行啦!求求你告诉我是或不是,要不然我会吃不下的啦!”
谢明熏不理她,继续吃她的饭。“上班要迟到了喔!”
“你不说,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喔!”她打算硬拗得到答案。
谢明熏实在受不了她的天真,只好点点头喽!
“真是郎才女貌,洪经理果然有眼光!”
“是我暗恋人家,洪经理根本不知情的,而且,公司里追求者的条件都比我好,人家哪看得上我呢?”
齐筱涓拿着叉子戳戳盘子里的
块,道:“你怎么不向他暗示呢?”
谢明熏满脸愁容。“那我不是和那些想钓金
婿的人一样了吗?”
“怎么会一样?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那我来对他说好了。”
谢明熏一脸惊慌,“不!不要!筱涓,谢谢你,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好吧!你都这样说了,不过,用得到我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叫我哟!”齐筱涓促狭她一番。
暗恋?!如果有-天她想暗恋谁,会选谁呢?
想着想着,雷宇晨的子身不知不觉就飞进她的脑袋瓜里。
他有副修长的身材,还有颗
人的脸蛋、清楚的轮廓、深邃的眼眸,在在都表现出他的男
魅力。若是拿他的笑容和李察吉尔来比,恐怕李察都得靠边站了。她想再过不了多久,谢明熏口中所说的黄金单身汉,就要多出这号人物出来了。
单身汉?人家搞不好都已经结过婚了哩!还想暗恋人家?她头壳坏掉了呀?
“筱涓,筱涓,你在想什么呀?”
她这才回了神,道:“没…没有!”
慌乱地收拾起情绪,努力地喂
她的五脏六腑再说吧!
+++++++++++
当研习主管讲完今
的最后一节课程,宣布散会之际,所有新进人员莫不伸伸懒
,暗暗地吐了口大气。这疲劳轰炸式的密集训练,与大学里的课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累得齐筱涓一颗脑袋瓜像一群蜜蜂在嗡嗡鸣叫般,好不头晕脑
。
合上笔记本,她做了个非常不淑女似的懒洋洋动作,藉以舒缓僵硬了一整天的筋骨。
“嘿!我先走了,大家再见!”齐筱涓隔壁座位的女孩起身道。
“拜拜!”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收拾好资料的人,便先行离去了。
拎起她的背包往肩头一挂,与其它人打了招呼,也道:“各位拜拜!”
齐筱涓轻快地哼着歌,虽然第一天上班有点儿吃不消,不过想到她能自食其力,还能赢了这场打赌,不由得嘴角就高兴得微扬了起来。
电梯门一开,乍见洪季升,齐筱涓对他微微一笑。
“洪经理,这么巧?你也刚下班呀?”
“是呀!
你加入了长扬的行列。怎么样?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他对她就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好感,不过,这是什么样的情绪,他自个儿又说不上来。
中午谢明熏的话语还犹然在她耳际,齐筱涓忍不住要多瞥他两眼,看看这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成为众矢之的呢?
说真的,若是摘掉他那副又厚又大的黑眼镜,他的确是个标准的帅哥耶!
“要说实话?还是说假话?”她吐吐舌头。
“喔!先听听你的假话吧!”
齐筱涓一副满怀诡计的表情,细数着说道:“工作很有挑战
,主管年轻又没架子,而且同事间都非常照顾新进人员,所以我很满意,也很得意能进入长扬公司做事。”
他会心一笑,知道她所谓的假话就是这些恭维。
“那实话呢?”
“说了实话,不会炒我鱿鱼吧?”她刻意
出小生怕怕的模样。
洪季升差点爆笑出声:“能炒你鱿鱼的是你的直属主管,下是我,所以你尽可放心地说。”
齐筱涓贼贼地瞄了他-眼,道:“真的?你不会告诉赵经理?”
“人格保证!”
“好!那我说了喔!这生新训练简直就是魔鬼训练营,一下子倒那么多垃圾思想出来,人家怎么
收得了呢?而且半点乐娱
质都没有,难道,工作训练一定得这么严肃、紧凑吗?不仅只有我自己,我想,所有的新进员工一定都有同样的感受!”筱涓根本不晓得这生新训练整套课程,就是洪季升设计的。
当她发觉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怪异之时,顿时掩嘴斜眼窥偷他的神色。“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吗?”
他不是不高兴,而是从没有员工敢在他面前提这些事,他只是有些讶异。
“没有…那你认为公司该如何改善呢?”
“首先,要上课的那些主管多一点点笑容,虽然大家不会因为主管有多严肃而吓得放弃这份优渥的工作,但是,如果上课时能多那么一丁点轻松气氛的话,相信能让我们这些菜鸟的不适感减到最低的。”
“还有呢?”
她想了想,又道:“还有呀…明天想到再告诉你喽!”
电梯刚好抵达一楼,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她的机车是摆放在大门口的人行道上,而他的轿车则是停在地下室,因此,他们在此得分道扬镳了。
齐筱涓轻
着开启的电梯门,道:“洪经理,我到了,明天见喽!拜拜。”
“再见!”他的声音消失在电梯里。
边走边跳着,到了门口,她抬起头住上扬,望了望高耸的大厦,才伸手到背包里去掏钥匙圈。
“怎么找不到?”她边翻着,边喃喃自语。
掏了老半天还是找不到,索
就将皮包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还是没有?!
糟了!到底会放到哪里去呢?会掉在会议室里吗?不会吧?除了中午吃饭拿过钱包外,她没有再打开第二次呀!不管了,先找到车子再说吧!
当她驻足在早上的停车位前,脑子里只出现了“空空如也”这四个字。
不会吧?难道她真的这么倒霉?第一天上班,车子就被偷了?
齐筱涓又四处望望,真的找不到她的宝贝爱车时,她终于相信她的机车被偷了。失望之余,她便随便找了辆机车,**往上一坐,撑着手肘沮丧地叹口气。
先是找不到钥匙,又找不到车子…等等,难道…难道是地早上忘了拔钥匙?她敲敲脑袋慢慢地想了想…没错!-定是早上太匆忙,忘了拔钥匙了!
喔!不!
待会儿回家,八成又要教葛青芸和邓怡蛙嘲笑了!
洪季升的车子正巧路过她的身边,他摇下窗子问道:“怎么?在等公车吗?”
他离她还有-段距离,因此齐筱涓跳下了机车座位,靠近了他的身边。
“不是,是我的摩托车丢了!”
“丢了?在哪里?”他攀过侧座,俯过子身问道。
双手扯着皮包带子,她面腆地回答:“是我早上忘了拔钥匙,所以就『借』给别人骑走了。”
“报警了吗?”
她摇头摇,回道:“还没有。”
洪季升打开了车门,邀她边说道:“我载你去察警局报警吧!”
“这怎么好意思?担误你的时间!”她推却地说着。
“下了班我也没事,没有关系的,上车吧!不然,后头的车子在『叭』我了!”后头的车子确实按了两声喇叭。
迟疑了两秒钟,她迅速地跳上车。
“谢谢你,洪经理,这么麻烦你!”
洪季升望着前头路况。
“说什么谢?就那么一小段路!”
黄昏的薯光冲着他们投
而来,将车窗玻璃染满了一大片的金黄
,而齐筱涓的脸庞经阳光一照,更显得红酡娇媚、清丽可人。他不经意地一个转头,
接的是这副姣好面容,顿时,他的心彷如几万支鼓槌齐敲般的狂跳,瞬间又慌乱地收回了视线。
凝望着前方的她,并没有发现这突来的-幕。
“洪经理在长扬相当有身价喔!”她忽地迸出这句话。
他着实吓了一跳,方向盘略微一偏,但很快地又扳回原位。
“我怎么不晓得呢?”
撮合他与谢明熏的念头一兴起,她便随口一提。
“我才来第一天,“长扬三杰”的名号早已听得如雷灌耳喽!”
“都是些好事者取的绰号,你别将他们的玩笑话当真。”
齐筱涓侧着头,
角微微地上扬,道:“才不呢!我还知道你有众多的仰慕追求者哟!”
从没看过一个大男人会这么快就脸红的。
他结巴地辩解:“没有的事,你别听同事们瞎说。”
她见他羞赧的模样,心底觉得好笑,原来洪铁面也有害羞的时候。不过,他私底下倒是
温柔的,起码还会义务送她一程,足以证明他并下是真正很严肃的人。
当下,更加重她得撮合谢明熏与他的决心。
“不知道洪经理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呢?”
他的心脏差点迸了出来,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直截了当吗?
“为什么这么问?”洪季升发觉他自己从不流汗的手掌竟然已
了。
不可能吧?难道,她对他也一见钟情?
天啊!他竟然在心眼里用了“也”这个字,莫非…他真的对她动了情?
齐筱涓有点犹豫,是不是该这么快就告诉他谢明熏对他情有独钟?
“我知道有个不错的女孩子很欣赏你,我想让你也知道她的心意。”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有些奋兴。“谁呢?”
想了想,还是先别说好了,免得弄巧成拙。“她要我别说的,我怕说了,她会不高兴的。不过,我可以透
一点点资料给你哟!她的声音很甜美,人也长得漂亮,最重要的是,她也是我们公司理的员工哦!”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他以为…唉!年纪一大把了,也会像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存有浪漫的幻想!
人家是想当月老,而不是对他一见钟情,他早该有自知之明了。
齐筱涓好奇地研究他的表情,还以为他的闷不吭声,是在猜想这位神秘女子到底是谁呢!
“你猜出来了吗?你一定猜得出来,对不对?我觉得她跟你真的是郎才女貌耶!如果洪经理不知道好好把握的话,真的是太可惜了!”
他挤了个无奈的笑容,道:“对不起,我猜不出来。”
其实他根本没兴趣去猜想,对于公司里的女职员,他从没有特别去注意过谁;唯独她,眼前的这个小女生,那么轻易地拨动他的心弦,而她竟然还在这儿要他猜猜暗恋自己的对象是谁,他真的是有股说不出的叹息!
“真的猜不出来?不会吧?你再想想,谁在电话里的声音最甜美呀?”她以为这个暗示已经够明显了,全公司当然就属总机姐小的声音最好听了,不是吗?
洪季升实在没有兴趣去了解,眼见救星来到,他随即转开话题,道:“察警局到了,我陪你下去吧!”
齐筱涓的心思又回到她的爱车身上。“唉!我看我的机车大概是回不来了!”
“别这么气馁,说不定待会儿就能找回来了!”他笑笑地安慰她。
她的心里可没这么乐观,轿车丢了想找回尸体都难上加难,更何况是摩托车呢?她想,从明天起,她就得搭公车上班喽!
公车?!天晓得,她是不是还记得站牌在哪儿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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