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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哄昀希睡了、看了点新闻后,叶昀清站在客厅那面落地窗前,她视线落在窗外某处,忘了身后那还在闪耀着画面的电视荧幕。

 黑如墨的夜空,频频划过一道道的白光,旋即响起轰隆隆的响雷声。这场梅雨下了多,雨势又急又大,但似乎仍下不够似的,没有任何减缓的迹象。

 她看着落在窗上的雨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滑落,犹如她愈往下沉的情绪。

 他…从没这么晚还没进家门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平常,他诊所晚上九点半关门后,他都会直接回来的,通常约莫十点钟,她就会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随即他的身影、他身上的气味也会跟着出现。

 但今晚,已过了他平时进家门的时间,足足有一个半小时之久,莫名地,她开始不安起来。那不安的情绪,扰得她没办法好好做事,连方才在为昀希换上睡衣时,还把她的睡衣穿反。

 昀希也看出她的不对劲,还出声问了她:“姊姊,你在担心姊夫吗?”

 担心?她在担心他吗?但若不是担心,又怎会如此不安?

 她忆起初相识,对他的印象仅停留在他有一张好看的脸皮,再无其它。

 之后几次在她有困难时,他总是适巧出现,伸出援手帮了她。她的狼狈样,他全看过,却也不曾见他看轻她。

 接着,他莫名其妙地开口说要照顾她,因为他喜欢她。

 那时的她,虽因他的态度而相信他的言词,但心底多少还是存有怀疑。她怀疑他对她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也质疑过他喜欢她的理由。

 男人啊,不都是喜新厌旧的吗?所以关于他对她的喜欢,她当然抱持着保留的态度。

 后来,她看见了他的执拗、他的固执、他的坚决。

 于是,她住进了这属于他的天地。

 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她发现她早在一些很日常的琐碎事物中,了解他这个人的子、脾气和喜恶了。

 渐渐地,她开始会把视线逗留在他身上,又总是在被他发现前慌乱调开。她还会在他靠近时,被他的体温、他的气息惹得浑身窜过一阵热麻。她甚至、甚至很想念他曾给过她的那三个火热的深吻。

 为什么会这样呢?从一个她仅有薄淡印象的脸庞,慢慢变成在她脑海里转啊转、在她心里悬着放不下的身影。让这之间发生变化的因素是…

 爱吗?她爱上他了吗?

 陡地,当“爱”这字眼在脑海里窜出时,她心跳倏然加快。

 心窝处,过一道暖泉,泉面冒着小泡泡,咕噜咕噜作响,漫出一片热气,惹得她左下那两房两室皆是暖洋洋。

 她半垂星眸,低叹一声。

 是爱呵,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够解释这样的情绪?

 他硬要介入她的生活,她却也在积月累的情绪堆叠中,从习惯他,到恋上有他陪伴的日子。

 若不是爱上他,她又何必如此担心他?

 转首,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再十分钟就过十二点了…究竟去哪了?

 忽然间,从身后电视机中传来的声音,让她的视线调向荧幕。

 女主播说,某路段发生连环追撞车祸,疑似是雨太大影响驾驶人的视线,才造成这场辈有六人受伤的车祸…

 她本无心思再往下看,却在要按下电源键时,不意瞥见荧幕里的画面。

 那路段…很熟悉…

 她再细看一次,口猛地一窒,忙走到电话旁。

 一拿起话筒,她怔怔然。他的行动电话号码是几号?

 他给过她,但她不曾打过,甚至是…当时写着他‮机手‬号码的纸条,她在一次打扫中把它扔了。

 因为她觉得,她永远都不会打电话找他:也因为他们之间,向来是他主动,而她接受他的主动,所以她认定她用不上他的电话号码。

 好了,现在她急着找他,却被她那时的自以为是给弄砸了。

 她放下话筒,跑到房间,见昀希睡着,她不多想地拿着大门钥匙,离开屋子,往一楼奔去。

 到了一楼,才发现忘记带伞,看了看外面的雨势,又大又急,但她若不走出中庭,又看不到外面往来的车子。

 很急、很慌,她没办法再回到楼上去拿伞,深一口气,她冲出中庭,一路跑到门外。

 也许是夜深,又或者是雨天的关系,路上的车子已不多。她努力在雨幕中睁大眼,看着那愈来愈靠近的车子是否是他的。

 一部、两部、三部…几十分钟过去了,没再见到有车子经过。

 夏季的气温本该温暖,但因几来的大雨,所以气温下降不少,加上冰冷的雨水,让她浑身泛起一阵哆嗦。她打了个嚏后,双手环住自己。

 她敛下眼,看着雨水在她脚边跳着,思绪跟着跳回他身上。

 怎么会这样糟糕,把他的‮机手‬号码丢了?怎么会这样迟顿,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他?怎么会?怎么会呢…

 她明知他对她很好,却要去质疑他能对她好多久、喜欢多久?

 她明知他喜欢着她,喜欢到逛夜市那次,她只是主动牵住他的手,就让他眉目染上笑,但她却还犹疑不定。

 真的好糟糕啊…

 远远地,一道刺眼的灯光靠近,她抬起头,注视着驾驶座的人。

 眨眼再眨眼,眨去沾在她长睫上的雨水,她终于看清那人的面庞。她带忧的面容,终于泛开笑意。

 驾驶座上的男人似乎没发现她,一个俐落的动作后,他把车子驶入一旁往地下停车场的坡道。

 叶昀清抹抹脸上的雨水,迈开脚步,追着他的车子,跟着跑在坡道上。

 因为是下坡,雨水顺着坡道冲着,她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扑了地。她忙爬起,顿时觉得右脚脚踝处刺痛着,不大能使力,她想大概是扭伤了。

 无视于那脚踝传来的痛意,她边跑边跳,来到他的车后方。

 当驾驶座的车门一打开,男人修长的‮腿双‬才跨出,一个冰冷的物体猛地撞进他怀里。

 余泽亚楞了楞,才发觉那撞进他怀里紧搂住他身的物体是个人,还是个女人,他放在心里的那个女人。

 “昀清?”他发现她浑身透,像是淋了很久的雨,全身还不住地轻颤着,心一,他抬起她闷在他前的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为什么…”

 语未竟,他的被覆住。

 他微讶地挑高浓眉,直至嘴中尝到淡淡的甜腥味,才察觉他的下微微地疼着。她咬破了他的嘴…

 她的吻还嫌生涩,但很猛烈,像是受了什么刺似的。所以,他的才会被咬出了血。

 “昀清?怎么了?”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暂离她的,却又旋即被她再次吻住。

 从没想过她会吻他,还用这么烈的方式,他虽感到疑惑,但没打断她的索吻,毕竟这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

 低叹一声,他将她稍推离,笑道:“昀清,接吻不是这样的,应该要这样…”他偏过脸,对上了她的嘴。

 他舌尖轻巧地搀开她的齿,滑入她口中,卷住她的丁香小舌。他深深吻着,她密密回应着,像久逢的爱人,又像初尝的恋人。

 直至他发现她的情绪似乎较为放松后,他才退出她芳腔。

 略乎复紊乱的呼息后,他徐缓开口:“你怎么了?”

 抱住他身的双手,仍是紧紧着,她‮子身‬抖着,嗓音微颤,“你从没这么晚过…我看…看新闻说…说有车祸,就刚好…刚刚好在你诊所…附、附近…对不起…我、我把你的‮机手‬号…号码弄丢…”

 “我没事、没事,你别慌…”她说得不很完整,但从那断断续绩的话语中,加上她此刻的动作,他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吻吻她额际,他低嗓轻起,“医师公会的副会长来找我,我们去海产店吃了点东西,所以晚了。”没想过她会为他担心,于是他没先给她电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一张小脸在他前磨磨蹭蹭,像走失很久的小狈,突然被主人找到般,忙着撒娇。“嗯,我在担心你,很担心、非常…极度…真的真的好担心…”她紧环住他劲实的,闷在他怀里低喃着。

 她的用语惹笑了他。“我没事,好好的。”

 懂得担心他,那是否意谓着她把他悬在心上了?这个讯息让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全染上笑意。

 “你淋了,我们先上楼,有话等等再说。”他摸了摸她的‮子身‬,冰凉凉的,她究竟站在外面站多久了?

 松开她,将车子的防盗设定好后,他牵握住她的细腕,才往前踏出两步,就发现身侧的她脚步颠簸着。

 他狐疑地看着她。她则是不大好意思,赧颜开口:“刚刚不小心滑了一跤,脚踝有些疼。”

 他蹲‮身下‬子,看了看她的脚…真是扭伤了。

 “你现在还是别走路的好,我抱你吧。”说话的同时,他已弯身抱起她。

 白皙藕臂圈住他颈子,牢牢抱住他,她深深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他的人在,他的味道也在,她那悬了多时的心,总算是归回原位。

 “我把你衣服弄了。”她靠在他肩上,低语着。

 “没关系,上去再换就好。”他抱着她,轻轻松松地走着。

 她睇着他神色淡柔的侧面,从眉、眼、鼻、,再移到耳,每一个线条,她都细细在心底描绘一次。以后,要把他的一切一切,深深地刻画在心间,不能忘,也不想忘…

 “泽…泽亚。”她在他颈窝处,轻声地唤着他的名。

 抱着她的那双臂膀明显地僵了僵。

 未曾啊,她从不曾唤过他的名,总是很客气的叫“余医师”现下这一声“泽亚”唤出了他心底那压抑了许久的热情。

 “嗯?”他轻声应道。

 “泽亚。”她又低喊一声。

 “我在这里。”抱住她的那双手臂,略为施力。

 “泽亚、泽亚、泽亚、泽亚、泽亚。”她连声唤着他。

 他笑了笑,“怎么了?”

 感觉到她的头在他颈窝处摇了摇,“只是想喊你的名字,你名字好好听。”她声音闷闷的。

 “以后,你会有很多机会可以喊的。”他抱着她,勉力用手肘处碰了电梯开门键。

 步入电梯后,他倏然听见一声很轻很细很淡,却着浓浓情意的爱语,自他颈窝处发出,“泽亚,我爱上你了,真的真的爱上你了…”

 进屋后,他放了一池热水,然后抱她进浴室。“你先洗个澡,免得感冒。记得,尽量不要走动,等你洗好后,我再帮你冰敷。”他退出浴室外,“我在门口,你要是需要帮忙,就喊一声。”

 在他关上门之际,她突然出声喊他:“泽亚,我…”

 “嗯?”

 “我还没拿干净的衣服进来。”总不能她洗完后,要她光着‮子身‬啊。

 虽然已是夫,但他们一直无夫之实,两人未曾同共眠过。

 “你放哪?我帮你拿就好。”他靠在门边说,不敢再上前一步,就怕不小心正好遇上她在衣。

 这间房间是他的,而她和昀希则是睡在另一间。她们睡的那间原是客房,为了她们姊妹俩搬进来,先前他才另外简单整理过的。

 怕吵醒已睡了的昀希,所以他抱着她过来他的房里。

 他、他要帮她拿啊…那她的贴身衣物不都要让他看见了?

 倏地,她香腮浮染着热意,略显困难地开口:“浴袍挂在房门边的墙上,你开门就可以看到。还有…还有五斗柜第一层,有我的…我的贴身衣。”

 “好,你等我。”

 他走到她和昀希的房里,见了昀希大字型的睡相,他‮头摇‬笑了笑,帮她盖好被子后,才走到五斗柜前,拉开第一层…大掌瞬间顿住。

 抽屉里,全是女贴身衣物,有女童的‮衣内‬,还有…成的。他当然知道那些成的‮衣内‬,是属于昀清的。

 大约有五、六套,每一套都是子折叠在下,‮衣内‬则置于同款的子上头。

 他知道她都在传统市场买衣服,但眼前这些属于她的贴身衣物,花和样式都很…感。他还以为传统市场卖的衣服,应该都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在穿的,没想过会有这般感的样式。他更没想过,她的贴身衣物竟会这样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恍然明白方才她说话的语气,为什么会有些迟疑和怪异了。

 看着那粉的布料,还镶有感的‮丝蕾‬边,他喉头略紧。当随意拿起其中一套时,那罩杯的大小包让他紧缩的喉头慢慢发起热来。

 见过她穿旗袍的模样,早知她身材顶不赖,他也摸过她高耸的口,可是那些感觉,和现在手掌握着她的‮衣内‬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他漫天思绪都在她的身材上打转,直至身后那躺在上睡得沉稳的‮子身‬翻了翻,发生浅浅的声响,才抓回他飘的思绪。

 他略显尴尬,她还在等他送衣服过去,他却在这里对她有了某种程度的想望。推回抽屉后,再拿下挂在墙上的女浴袍,他快步走回自己房间。

 他把她的浴袍和‮衣内‬自门间送入她手中,然后静立在门口等待。

 细细的水声从里头传出,他想起早些时间在停车场发生的那一幕…

 甫开车门,就被她紧拥住,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当她莽撞地吻上他,又接着说了后面那一段话时,他才察觉她在担心他。

 他笑了笑。还好,她没让他等太久。

 他的爱早在前方等待,她的或许才正在起步阶段,但无妨,他脚步放慢一些,她能追上他的。

 有没有这样深刻地爱过一个人?他搜寻着以往的片段,没有的。

 医学院的学生,哪有多余时间恋爱。之后的实习,直到他自己出来开业,他总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每一天。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他觉得顶充实,但就是少了点什么。

 认识她之后,她几次的意外让他没法子对她放心,于是就这样将她悬在他心底深处。

 当她和昀希真住进这里时,他的日子增添了很多欢乐的鲜色彩。不敢将她得太紧,他没再对她有任何比较亲密的举动,只是淡淡的吻、和浅浅的拥抱。

 他有满腔热情,却偏偏遇上了这样对爱情没‮全安‬感的女子,所以只好压抑住,直到她糟糕的吻技咬破了他的时,他才发现他对她压抑的热情没冷却过一分一毫。

 还好,真的还好,她最后真是爱上了他。

 门板后的水声不知是何时停下的,待他拉回思绪后,才发现没听到任何声音。

 他敲敲门板,“昀清?”

 回应他的,是倏然拉开的门,和从里头冒出的热气和白烟。

 “我好了。”她穿着浴袍,站在门口。

 烟雾弥漫,热气氤氲了她的眸,她发梢滴着水,肌肤因刚沐浴饼而呈现一片瑰。她大概不知道这副模样的她…真是相当人。

 他清了清喉咙,嗓音略哑,“我抱你出来。”拦抱起,走到他的边。

 他让她在沿坐下,拿了张小椅子垫高她右脚。接着又到外面的冰箱取了些冰块,用巾包裹住后,覆上她微肿的脚踝。

 “冰块先不要拿起来,让它着,血管才会收缩,这样才能止肿、止痛。”他代一声后,自抽屉里找出吹风机,开始为她吹干发。

 “我可以自己来的。”她伸手,要拿他手中的吹风机。

 “还是我来吧,你在冰敷,别动。”他拨弄着她乌黑的发丝。

 等到有了八分的干后,他手指才离开她的发。他走到她眼前,低嗓轻启,“我先把我身上的衣服换下,顺便冲个澡,你一个人没关系吧?”

 她摇‮头摇‬,笑了笑,“只是冰敷而已,我可以的,你别把我当孩子看。”

 他见她似乎真没什么事,脚伤好像也没让她太痛,才抱着干净的衣物,踏入浴室。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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