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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等到唐宁睁开眼的时候,窗上已泛出晨光。

 “醒来了。”

 唐宁别过脸,见皇甫仲明含笑躺在她枕旁,那双眼睛正牢牢地看着她。

 他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面颊,那种温柔、小心呵护的表情弄拧了她的心。如果时间能暂停,她希望永远停在这一刻,尽管留不住时间,但一刻能恒常留在记忆里。

 皇甫仲明抓起她的手放在边吻着,“我要去上班了,如果你留我,我就不去。”

 唐宁嘟起小嘴,“谁要留你,还不快去上班。”

 “老婆在催老公喽。”他轻点她的鼻尖。

 “谁是你老婆。”她娇嗔。感觉上还真的很像小俩口,但只是感觉上。

 “记这么差,脾气又这么大,才刚入房,马上就闺房龃龉,我可是很乐意你得一遍。”他的手伸到丝被里。

 “你真坏。”她把他的手揪出来,“还不快去上班,给美娟看到不好意思。”

 “她来过了,不过那时你还睡得像死猪。”他笑着说。美娟进来,又马上退出去,还迭声抱歉,想到她惊慌的样子他就想笑。

 “完了啦。”唐宁掩面哇哇叫。

 他拉下唐宁的手,“不要不好意思嘛,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

 “什么你的人?我是自己的人。”她哼了一声。男人总是把女人当成收藏品。

 “我想完完全全拥有你,我们先订婚好不好?”他一直抓不住她的感觉,虽然得到她的人,但却走不过她内心深处,她好像随时有可能弃他而去。

 “太快了,我想现在还不适合谈订婚或结婚的事。”她耳边响起了皇甫扬的话。

 “什么时候才适合?只是订婚,你在考虑什么?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说我都改。”皇甫仲明开朗的脸突然阴沉下来。

 “你就是太好了,零缺点,所以我配不上你。”她说的也是实话。

 “有这么完美的男人跟你求婚,你就答应了吧。”

 “无福消受。”她羞涩地说。他们虽然彼此受着对方,但似乎隔着一层玻璃,她在内,他在外,或正巧相反。他们确实看到彼此了,但她看到的风景和他看到的是两回事。他们之间没有阳光,只有乌云和风雨,而她想尽了办法要疏离他,即使在现在这样的真情的时刻,想法也没变。

 “不准你这么说,我赖定你了,非你不娶。”他孩子气地说着,一面拥紧了她。

 “你很清楚,我还有比结婚更重要的事,等那件事尘埃落定,我才有心情想到这里,现在不要我好吗?”她无法除去心头雾般的迷茫。连还有没有命活下去都是未知,又怎能允诺他,何况他爸爸极力反对。

 她还是在回避他的感情。

 他叹了口气,“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有什么状况都要告诉我,绝不可以隐瞒,尤其不要只身涉险,你要为我保住生命。”他很怕唐威有个万一,她会想不开找聂天森拚命,而那将是自寻死路。他知道就算她不找聂天森报仇,聂天森也会斩草除,不放过她。皇甫仲明的眉紧紧地蹙成一条黑线。他该怎么保护她,请几个保镖吗?

 “我会的。”她骗他的。以前他也诓过她。

 “别骗我哦!”他口气存疑。

 “不会啦。”她口是心非地说。

 “那我去上班了,送我上车好吗?”他有股淡淡的离愁,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看到她。

 她点点头。

 十指相,他们拉着手儿来到车库前。

 “再见。”她仰起头看着他。这么平常的话,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嗯。”他紧紧捏了她手一下,放开后低身进入车内。她对他挥挥手。

 皇甫仲明微笑着扬尘而去。唐宁在他走后将门掩上。

 背贴着门,唐宁闭上双眼。她的心思充满哀愁和渴念,像想抓住什么。抓住以后便可以无谓地面对这样一个结果,不再遗憾与思念。

 她得搬离这里,从此离开皇甫仲明,虽然没有明天,但她很高兴曾是他的人。

 “唐宁,不好了。”

 唐宁抬起头。美娟神色慌张地跑向她,“唐威…唐威…”美娟上气不接下的气地说。

 “哥哥他怎么了?”直觉不对劲,唐宁也跟着慌张起来。

 “小杰打电话来,说他们突袭失败,唐威被聂天森抓走了。”

 “啊!”她开始歇斯底里,“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不,不行,这样会打草惊蛇,我一定要在聂天森下手前救出哥哥。”

 “怎么救?”美娟紧张地问。

 “磁碟片,我用磁碟片跟他换哥哥,看他是要一无所有,还是放我哥哥一条生路。”

 “你跟那种人谈条件,不等于自寻死路。”

 “只好铤而走险了,死马当活马医。”唐宁冷静地说。老天有眼,唐家顶多再赔上两条人命。

 “要不要找皇甫仲明商量?”

 “不要,他也不会有办法。美娟,如果我救不回哥哥,请你每年献花给我跟哥哥。”唐宁恳切地说。

 “唐宁…”美娟泪水直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要赶快约聂天森见面,看能不能救回哥哥?”她很清楚希望渺茫。

 望着冬日难得一见的阳光,唐宁的心里净是无言的沧桑。

 唐宁走进淡水一间久无人住的独栋空屋。

 聂天森阴险地看着唐宁,后者的眼光充满怨恨。

 “聂天森,我哥呢?”

 “你放心,他没少条胳臂,也没断条腿,磁碟片呢?”

 “你先放了我哥,我再告诉你磁碟片在哪里?”

 “谁知道你有没有考贝?”

 “等你放了我哥,我自然会解答你所有的问题。”

 “死丫头,你倒很会打算盘,只不过这回你算错了,你以为你兄妹今天走得出去?”

 “走不出去?哼,我做了鬼也不放过你。”唐宁咬牙切齿地说。

 “不放过我?哈,你爸妈也死了,怎么从来没找上我?”聂天森干笑几声。

 “你得意不了几天,很快就会有报应。”她诅咒他。

 “报应?你们唐家的报应来得比较快,明天今天就是你们兄妹的忌,可怜啊,唐家以后没人祭拜了。不要以为那个皇甫仲明会为你上香,等一下他就来陪你了,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哈!炳!炳!”聂天森狂笑。那个傻小子还天真地以为自己英雄救美。哼!连他也不能饶过,竟敢偷走两亿元。一样该死!

 “你卑鄙无。”唐宁忍不住骂道。

 皇甫仲明怎么这么傻?

 “趁着还能说话,尽量骂好了。”对一个将死的人没什么好计较。

 “你行行好,积点德。放过皇甫仲明,他是无辜的。”唐宁低头。

 虽然求他发慈悲心是件很可笑的事,可是她愿意一试。

 “他是你害死的,谁教你找他偷走我两亿。我会让你们死于意外,一点破绽都找不到。”他无情地说。

 “你…没人!”唐宁愤慨地斥责。

 哥哥被关在隔壁待宰,皇甫仲明则将来此送死。此时的唐宁十分绝忘望,有着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被抛弃感——被上帝抛弃。

 “我是没人,你能怎么样?”他毫不在意地说。

 唐宁语,不想在他面前哭泣,泪水却不争气地有如泉涌,她再也忍不住了。

 “哭,你以为哭会让我心软?哼!”他不屑地说。

 突然如幽灵般的声音传来,“爸…”是建文哭无泪的声音。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疼爱他的父亲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身的罪恶,满手的‮腥血‬,是残害唐宁父母的凶手。

 “建文。”唐宁呼唤建文,却不知该说什么,她撇过脸,不想看到建文。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人断肠。

 “你怎么来的?”聂天森脸色大变。

 从建文的背后走出皇甫仲明来。聂天森明白了。

 “爸,你放了唐宁、唐威!”建文眼眶都红了。

 “不行!”聂天森矢口不放。

 “为什么?爸,不要再造孽。”建文跪在父亲跟前。

 “我放了他们,他们不会放过我,他们会要你爸的命,你知道吗?你让开!我要亲手结束唐家的余孽。”

 聂天森一脚踢开挡路的建文,后者死后抱他的腿。

 “爸,不要!不要!你杀了唐宁,我也不想活了!”建文哭出声。

 “比唐宁好的女人多的是,你不要那么没志气,小山,给我。”聂天森的心比铁石‮硬坚‬。

 响大作,但不是唐宁吃‮弹子‬,建文抢在皇甫仲明前替唐宁挡‮弹子‬。聂天森惊慌地捂住建文受伤的地方,可是血染红了他的双手,仍抑不住血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聂天森失声地喊。

 唐宁牵起建文的手,泪珠滴落在他无力的手上,她呼唤已失去血的建文,“建文…”

 “宁儿,你跟阿威放过我阿爸好不好?”与死神搏斗的建文虚弱地说。

 “建文…”唐宁面有难

 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聂天森赶尽杀绝。

 “我爸失去我比你要他的命更痛苦,我知道我不该求你,是我们欠你们的,应该要还,可是我还是请我饶了他,他已是风烛残年,又老来丧子,他的余生一定很痛苦,请你答应我饶了他吧!”建文合上双眼,眼角的泪滑向两颊,用力几口气,生命似乎快到尽到了。

 建文的手从唐宁的手中滑落。

 “建文——”唐宁倒在建文身上悲恸哭喊。但,建文已听不见了。

 建文入土后,唐威自首,检举青龙帮犯法的事实,警方将他列为污点证人,减少他应受的刑罚为四年,而聂天森和霍星处无期徒型,被夺公权终生。

 狱中的聂天森像变了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好多,整头花白的发,终沉默寡言,在聂妈妈的薰陶下渐渐接受宗教,不再是无神论者,甚至也会规劝执不悟的江湖晚辈回头是岸。

 唉!这迟来的忏悔,是建文用鲜血换回的。

 在唐威服刑的第一年尾,皇甫仲明取得父亲的首肯,和唐宁于过年前完成终身大事。

 皇甫扬之所以会答应,主因是和唐宁交谈多次后,深受她蕙质兰心的气质吸引,摒弃了原先的成见,他对儿子独到的眼光大为赞扬,直说挑到“债优股”他衷心接纳唐宁为皇甫的媳妇,可是为什么非赶在年底?倒不是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而是皇甫的长孙已在唐宁的肚子里。

 生下小孩数月后,皇甫仲明、唐宁、美娟来土城探唐威的监。

 “哥,告诉你一件事。”唐宁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事?”唐威歪着头。

 “我帮你找到一个太太。”唐宁笑咪咪的。

 “少胡说,谁会愿意嫁给我?”唐威不置可否地应着。

 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愿嫁给一个混过黑道且在坐牢的子?

 “你不晓得你多有魅力,人家女方偷偷喜欢你十年耶!”唐宁伸出十只手指逗趣地说。

 “谁呀?你说的人我看过吗?”唐威左思右想。他心里怎么想都是一个人,可是他摇‮头摇‬。

 “看过,可是人家不晓得你喜不喜欢她?”唐宁撅嘴道。

 昨夜美娟招了,原来她从高中时就暗自喜欢哥哥,难怪她几次一道前来看哥哥时,眼睛总是一闪一闪亮晶晶。

 也许是她的眼睛里只有皇甫仲明,才没细想那眼神代表什么意思,仲明点醒她,说他们俩在眉目传情,朗有情妹有意。看来此事需要她多事,不然好事多磨。

 “你说的是谁?”唐威问。

 “远在天边的胡美娟。”唐宁故意隐瞒美娟近在咫尺的事实。

 美娟正在屋外等通知。她想证明唐威也喜欢她的感觉是对的。

 “她?你寻哥哥开心。”

 “没骗你,那你喜不喜欢她?”唐宁开心地笑了。

 百分之百是喜欢。

 “喜欢。”唐威摸摸小平头害羞地说。

 “便宜你了,我叫去织女来相会。”唐宁对唐威龇牙咧嘴地做鬼脸。

 在一旁的皇甫仲明忍不住捏唐宁的鼻子,无限爱怜地说:“你这小淘气,逗你大哥。”

 当所有的恩怨尘归尘、土归土后,他才真正地认识唐宁,而且更爱唐宁,穷此一生地爱她。

 “仲明,你可不要太宠她,她会骑到你头上的。”

 唐威糗妹妹的刁蛮。

 “大哥,我任由她‮躏蹂‬。”他挽住唐宁。

 “哥,等你娶到美娟,我再来同情你得了‘气管炎’。”唐宁咯咯笑。

 “我们赶快去请美娟来吧。”仲明了解等待答覆是种苦刑,因唐宁曾“苦毒”过他。

 “待会有赚人热泪的感情戏可看了。”她对仲明眨眼。

 “不准当电灯泡。”他使个眼色。

 不一会儿,美娟像上花轿的新娘,羞答答地进入会客室。

 “哥,看你的。”皇甫仲明拖走唐宁,“有你在,他们怎么讲知心话?”

 下楼时,她突然有些不适。唐宁捂着嘴,“我去化妆室。”

 皇甫仲明靠着门站着。还是一样好看的脸,头发长了些,地在冷风中飘扬,眉宇间更显帅气了。他穿了一件黑色飞行夹克,两手在牛仔口袋里。

 那双睫浓密的眼含笑看着唐宁,等她走过来,便伸手握住她的手,“冷不冷?”

 唐宁笑了笑地‮头摇‬,踮起脚步,她咬着皇甫仲明的耳朵。“什么时候知道的?”皇甫仲明满脸‮奋兴‬。唐宁又有了!

 “刚才在化妆室有点反胃。讨厌,都是你害人家一年一个!”唐宁娇嗔。

 “是我不好,我不对,下一个我们隔久一点再生。”唐宁怀孕有严重的呕吐现象,让他好心疼,恨不得能代表她怀孕。第一胎小壮丁长得跟他出生时的照片一模一样,他希望一这胎是个唐宁的女娃娃,第三胎最好是融合了他和唐宁优点的宝宝。

 “还生?”唐宁张大嘴。

 “只要数目跟我妈生的一样就可以停止。”他掐掐她的脸颊。

 “五个!我又不是母猪。”唐宁的小拳头猛捶着他的肩头。

 皇甫仲明转过‮子身‬优雅地吻她。

 这是一辈子不厌倦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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