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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江都恶战
 “你…”我抬眼细细地看着他,深刻的五官、浓黑的眉毛、坚毅的眼神、沉稳的神态…他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我的脑中忽然一片空白,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恩…怎么,分别一年多,已经不认得你秦大哥了?”见我呆望着他,他轻笑一声,浓眉稍稍挑起,漆黑暗沉的眸子定定地锁着我。

 “你…”我着他的目光紧盯着他,空气似乎有了片刻的凝固。鼻间嗅到他身上干净的味道,他温暖的膛、温热的气息…时光仿佛开始倒退,他温暖的笑容让我不安的心瞬间回到了原位,真的是他,是他,在这个时空中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正是他给了初到古代的我如同家人般的‮全安‬感。

 “秦大哥!真的是你!”我低叫一声,情不自地扑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肩膀,“我好想你!”

 “傻小子…”秦琼拍了拍我的背,习惯性地我的发,“一段时不见,以为你会成些呢,居然还是如此的孩子气。”

 “谁是傻小子啊?我已经长大了!”即使这么久没见,他却还是令我觉得亲近,觉得信任,觉得安心。我噘起嘴,不服气地顶了句,“还不是因为看见你,太开心了才会这样…”

 秦琼哑然失笑:“呵,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恩,那个,叔宝,恕我多嘴,这位小兄弟是…”穿棉布袍的男子看着我们,终于还是忍不住嘴。

 “哦,我忘了给你们引见了,她是风明,”秦琼拍了拍我的肩,用手一一指过,“明,这位是雄信,边上那个是咬金。”

 “见过单大哥,咬金大哥。”我连忙抱拳施礼施礼。

 “好,好,恭喜你们久别重逢,但是,叔宝,你们有什么话一会再说,”程咬金转身一指那些仍在奋战的人们,“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让他们停下来。”

 秦琼淡然道:“这个简单,只需让他们知道玉玺已在我们手上,那这场无谓的争斗便可以平息了。”

 “叔宝所言有理,但是如今他们都杀红了眼,恐怕无论我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单雄信先是点头,而后‮头摇‬。

 我抬头看了看殿前放的那面庆典时用的大鼓,忽然灵机一动,“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秦琼疑惑地看着我。

 “恩,秦大哥,麻烦你送我上去。”我伸手指了指鼓前的那张桌案。

 “好。”秦琼颔首,他微俯‮身下‬,双手叠,充当垫子。

 当捕快的那段日子,我和秦琼配合得已经很熟练了,我只稍稍提气,便跃到了他的手掌上,凌空而立,而后脚尖再轻轻一点,纵身一跃,从那群人的头顶上越过,落到了桌案上。

 我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那面比自己还高的大鼓,而后才拿起边上的鼓槌,运起真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擂动那面鼓。

 只听“咚咚”几声,惊天动地,平地仿佛突然炸开了几个巨雷,那声响震得我耳膜一阵疼痛,连大殿都似乎都被震得微微撼摇了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那响声震摄住了,纷纷停下手边的事,望向我这边。

 “各位不必再争了,玉玺已在我手上!”我扬手扔掉鼓槌,将手中的玉玺高高举起。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我,好一会才有人开口问道:“小子,你是哪一路的?!”

 “我…”他这么一问倒把我问住了,是啊,我算是哪一路的?

 “这位是我瓦岗的弟兄。”秦琼推开众人走了上来,“如今玉玺已在我们手中,还请各位住手,停止不必要的争斗。”

 因为事前已约定,谁取得传国玉玺,谁就为众王之王,所以众人听后都是默然,并无一人出言辩驳。

 “呵呵…”人群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头戴金冠,缎靴玉带,一身暗红蟒袍,面色红润,三绺长须垂于前,气势威然,“是各位承让,今我李密才有幸得到这玉玺。”

 我微眯起眼,李密?他就是魏王李密?

 “明,你先下来。”秦琼走到案前,朝我伸出手。

 “啊?”我这才记起,自己还站在桌上,恍惚间,秦琼双臂一张,已将我搂了下来。

 “明,过来。”秦琼牵着我的手往单雄信他们走去,我无异议地任他拉着,回头再看,李密已在那对着众人宣布自己正式称王了。

 “哎呀,原来你就是叔宝经常提起的那个俊俏的小兄弟。”程咬金上前来,伸出大手‮劲使‬拍了拍我的肩膀,“刚才情况紧急,没仔细看你,原来你生得这么好看。不用说男人了,我都没见过哪个女人比你漂亮…”

 “咳,咳!”单雄信忽然重咳两声打断程咬金的话,“咬金,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啊,明确实生得很漂亮…哦,”程咬金像是忽然醒悟过来,赶忙又说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说你娘娘腔,没有男子气概。我的意思是说,一个男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容貌,实在美得有些过头了…”他倏地住了口,估计觉得如此解释是越描越黑。

 “呵…”我忍不住轻笑起来,“咬金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误会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嘿嘿,你不要怪我口没遮烂,我是个人,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程咬金挠了挠头,“不过,你的身手不错,居然能躲得过我那三板斧。”

 “哪里,那是咬金大哥看我年纪小,让着我罢了…”我正说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大哥!”

 “恩?”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萧然他们。刚才我只顾着赶路,所以便将他们都甩在了身后。

 萧然气吁吁地说着:“大哥,你的马太快了,我们根本追不上…”

 秦琼稍打量了下他们,便开口问道:“明,他们是谁?”

 “他们是…”我颇感为难,怎么解释才好呢?莫非要像港产黑帮片里那样介绍,我是XX帮的大哥,他们全是我的小弟?唉,其实这样说虽不中,亦不远矣。我们这群人说穿了,无非就是一群黑社会的小混混,年纪轻轻不务正业,替另一群或肥或瘦的老头卖命,在世之中打打杀杀只为争那巴掌大的地盘。

 我想了想,才说道:“恩,秦大哥,他们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朋友,他们看如今时局大,便想投效瓦岗,为国为民出一份力,不知可否你收留他们?”

 “当然可以。”秦琼点头,“瓦岗正是用人之际,如今也在招募新兵,他们来得正是时候。”

 “太好了。”我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这些人的去留终于有着落了,否则真怕他们都跟着我喝西北风去了。

 我正暗自庆幸着,忽然有兵士慌慌张张地来报,宇文成都的军队忽然朝江都扑来,如今已到城下了。

 众人闻言大惊,宇文成都之勇,是众所周知的,此次正是因为他去守潼关,十‮路八‬反王才进得以江都,否则恐怕都要被拒之城外呢!而现在他的大军忽然杀了回来,众人顿时陷入恐慌中,不知该如何招架。

 众人慌乱着,尚未想出对策,宇文大军却已撞开城门,杀气腾腾地闯进大殿。为首的那人相貌堂堂,身躯凛凛,一脸杀气,头戴乌金盔,身披铁甲,束战带,脚蹬虎头靴,不正是宇文成都么?

 宇文成都身上的那股杀气似乎已经迫到身前,我心中一寒,赶忙躲在秦琼身后,幸好他专注于眼前的事,并未发现我的异样。

 “哈哈哈…真是天赐良机…”宇文成都放声狂笑,“今你们这帮反贼都聚集在此,我正好可将你们一网打尽!”

 “宇文成都你不要太猖狂,让我来会会你!”十‮路八‬大军中有许多骁勇好战之人,有十几员勇将实在气不过,便身而出,想和宇文成都一较长短。

 宇文成都长啸一声,毫不客气地挥动手中的镏金镗,他一人独挑十多人,依然游刃有余,砍瓜切菜般将那些人杀得落花水,死的死伤的伤,转瞬间,地上已躺了好具尸体。

 众人见宇文成都如此神勇,都不敢再出去挑战。

 “没有人敢再出来挑战了么?”宇文成都举起镏金镗,缓缓扫过众人,“原来你们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秦琼皱了皱眉,握紧了手中的金锏,踏前一步,便想上前去。

 “秦大哥…不…”我一惊,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角。

 “不必担心…”秦琼的身躯稍稍僵了下,他回身轻拍着我的手背,“藏头缩尾非大丈夫所为,我必须要去战。”

 “不,等一下!”我有些急了,‮劲使‬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明,不要任,快放手。”秦琼虽然没有发力甩开我,但口气却沉了下来。

 我们两人僵持着,殿外突然又传来此起彼伏地厮杀声,众人正疑惑着,外头忽然静了下来,再仔细一听,便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抬眼看去,又一群人杀了进来,领头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边上还站着个魁梧的将军。

 我定睛一看,那少年正是李元霸,他身边的将军是李元吉。

 原来唐军也赶到了,如今各路人马齐聚在此,江都真是成一锅粥了。

 李世民呢?他是否也来了?想到这,我再也无法抑住心中的惊恐,‮子身‬忽地打了个寒战,我只能紧紧地抱着秦琼的胳膊,寻求一丝‮全安‬感。

 “明,别怕,有我在。”秦琼察觉了我的,伸手揽过我的肩,在我耳边轻声安慰着,“别怕,别怕…”

 一段时不见,李元霸长大了一些,不再是从前那个瘦弱矮小的孩子了,他双目炯炯,直盯着宇文成都:“宇文成都,我等这天很久了,自从上次比武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机会正式手,今天可一定要打个痛快!”

 宇文成都并不惧怕李元霸,他沉声回应道:“大丈夫生尔何,死尔何惧,决不苛且偷生!来便来吧!我应战就是!”

 “好!你也算是个英雄好汉了!”李元霸暴喝一声,挥舞双锤攻了上去。

 宇文成都竖起镏金镗,硬接李元霸这一锤。

 因为他们使的都是重兵器,分量十足,只听当地一声碰撞,火花四,响若雷鸣,宇文成都被击退三步。

 “好!”李元霸高叫一声好,纵身高高跃起,举起双锤便往宇文成都头上砸去。

 “喝!”宇文成都眼见躲闪不及,索也不躲闪,他大喝一声,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他手中镏金镗似乎有了灵,如毒蛇一般,狠狠扎向李元霸的咽喉。

 李元霸低吼一声,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收住攻势,朝后退了一步。

 这是一场罕见的剧斗,他们两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李元霸力大锤重,双锤挥舞得如同旋风一般,水不通,将宇文成都紧紧裹住。而宇文成都的镏金镗气势如虹,锐不可挡,在摇晃不停的锤影之中挥洒自如。

 镗挥得寒光凛凛,锤舞得风雷迸发,镗锤相,叮当响,火星四溅,二人你来我往,卷起阵阵狂风,打得惊天动地,斗得不亦乐乎。

 而双方的兵士看得眼花缭,在旁大声鼓噪、不住吆喝,为他们喝彩助威。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看了一会,我心中有些明了,如今他们并非马上作战而是在陆上步战,这无疑对李元霸有利,因为他的锤子柄短,原本就适合近身搏斗,而宇文成都的镏金镗过长,此时空间狭小,反而没有多少有效的攻击。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是不相上下,但是李元霸仍有余力,而宇文成都较为吃力,已呈现疲态,慢慢地落在了下风。

 李元霸趁此机会步步进,他挥舞双臂,风声呼啸,十几锤连番砸了过来,都是用足了全身的气力砸将下来,且期间都不留一点空隙。

 宇文成都苦苦支撑,举着镏金镗勉强招架,挡了十几锤后,他已是冷汗涔涔,气如牛,步步后退。

 “啊!“李元霸却是越战越勇,他大吼一声,催动体内真气,‮体身‬高高跃起,双锤自上而下砸落,发出琤琤鸣声,威力大得惊人。

 如果被这双锤砸实,恐怕没人能活命。

 宇文成都架开了第一锤,虎口裂血,镏金镗顿时手落地,他踉跄了下,还未站稳,李元霸的第二锤又到了,他只能侧身一闪,噗的一声,那锤正击在口上。

 宇文成都出一口鲜血,身躯已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拿命来!”李元霸扑了上去,举起双锤便要朝宇文成都头上狠狠砸去。

 “不要,元霸,不要!”虽然我与宇文成都恩恩怨怨纠不清,但眼看他就要丧命于此,却还是无法坐视不理,我大叫一声,足尖一点,便跃了过去,正挡在宇文成都身前。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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