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心
李莫言和张海铭前后脚教室,简优见到他们伸手打了个招呼,李莫言没说话把书包往书桌里面一放,然后就趴在了桌子上,简优看看同样没说话坐在前座的张海铭,然后又瞟了一眼身边的李莫言,选择了沉默。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但是对于这几个人来说,可能有些东西正在悄悄地变质,简优眼睛盯着课本,但是心里完全飘忽于前两个月的那一天,那天是他们开学的第一天,那天是她以为展开新的生活的开始,但事实上那天却是令几个好朋友开始分崩离析的序幕。
李莫言把脸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黑暗中她睁着眼睛,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刚才她和张海铭上楼的时候看见了韩磊,韩磊当时正在跟其他班的一个男生说着什么,看见她和张海铭,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像是不曾相识的陌生人一样,自从那天他们吵架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这段时间里她愤怒过,抱怨过,甚至恨过,但是时间久了,她现在剩下的唯有后悔。韩磊的性格她是了解的,他生气起来总是六亲不认,小的时候也不是没吵过架,他也不是没骂过她,只是这次牵扯到了崔少,拨痛了她那段最不想被人提及的伤疤,所以她才失口说出了伤他的话。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的事’,黑暗中的李莫言皱了下眉头,她怎么会说出这么混蛋的话。
每当想到这个心里总会酸酸的,鼻子很
,眼泪就要掉下来,心里安慰自己,哭吧,反正没人看见。其实李莫言自己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做错了,韩磊骂得对,谁让她不要脸,谁让她
了,跟崔少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每次提到,她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难道她注定载到他手里了。
感觉到腿上有东西,李莫言把脸往下窜了一下,看见简优递过来的一个练习本,上面是她的字,她说:我不知道大家最近都是怎么了,我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秘密,但是朋友总归是朋友,一天是,一辈子都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要哭。
看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李莫言的眼泪刷的掉了下来,她在桌子上摸到笔,然后写到:我难受,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跟磊子吵架,跟圣歆翻脸,跟所有人生气,我觉得你们离我越来越远了。
眼泪一滴滴的掉到质量并不怎么好的稿纸上,然后迅速晕开,最后只剩下一个个圆形的痕迹。李莫言默默地掉着眼泪,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不知不觉中,她仿佛已经失去了他们,失去了她曾经最不能缺少的‘兄弟们’。不光是韩磊,自从那次饮品店分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张圣歆,偶尔的一通电话也是寥寥数句,不会像以前那样没完没了的煲电话粥,直到机手没电;有好几次她都在街上看见筱直,尹务和韩磊在一起,偶尔也能看到离果和张圣歆在他们身旁,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的躲开,因为,曾几何时,他们的身边一定会有她。
本子又被递了过来,简优说:不是我们离你越来越远,只是你把我们推开了而已,你自己想想这两个月以来,你都做了什么,你对磊子惮度让我们心寒,我不会以朋友的份身要求你什么都对我坦诚相待,但是有好几次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正在通话中,从九点到十二点,圣歆和果子也赶上几次,我不想多说什么,你自己明白。
说实话当李莫言看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其实自从她跟韩磊闹僵以来,就经常跟张海铭在一起玩了,而且半个月前开始,张海铭就已经表现出来想要追她的样子,两人也是不知不觉的晚上煲电话粥,讲到很晚,她几乎忘了以前跟简优她们晚上打电话这个习惯了。
李莫言迅速拿起笔在纸上写道: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们,我和磊子之间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其实是因为他知道我还惦记崔少的事情,所以我俩才吵起来的。我俩之间的事情我真没想到会闹这么大,而且我更没想到圣歆他们都会站到磊子那边。
说不气不伤心是假的,她晚上总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在街上看见他们一帮人的情景,幸亏当时没有简优,要不然她几乎要崩溃了,她会以为所有的人都背弃她了。
简优的笔在纸上哗哗的写着,又快又劲使儿,她皱着眉头,可以看出她的生气,她说:李莫言你这么说真是让我太伤心了,我有点庆幸你写的这些没让圣歆他们看见,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不跟你联系吗,那是因为你变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连自己做错的事情都不敢承认,你不去找磊子说清楚行,所以他们去找,其实他们那天也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也一起去劝劝磊子,早点和好大家都开心,我不知道是你自己看见他们在一起还是听别人说什么了,总之我们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简优是真的动怒了,她不会骂人更不善于打架,这么多年大家在一起,她也是最少生气的一个,但是这次她是彻底的被李莫言给气到了,她把笔往桌子上一扔,粉红色的油笔被抛到桌子最前端,然后顺着桌面缓缓滑下,最终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李莫言看着纸上那些凌乱的笔迹,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原来只是觉得自己做的有错,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混蛋,他们为她做了这么多,不求她知道,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像以前一样在一起,而她还在这边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不怪他们伤心,是她自己做的让他们心寒了。
李莫言没有在纸上继续写,她仍保持趴着的动作,只是微微侧过了头,把脸面对简优那边。简优看见李莫言哭红的双眼,她就这样不说话也不动的盯着自己,不一会儿,李莫言在桌下伸出手拽住简优的手,眼泪更多的
出来,她始终没有说话。
但是简优明白,她紧紧地回握李莫言拉住她的手,眼泪终于还是
出来了,这个该死的李莫言,她总是有能耐让她流泪。
李莫言顶着哭红的双眼站在韩磊班的门口,她刚下课就冲了过来,简优怕她一个人搞不定要一起跟来,被她拒绝了,简优说的对,曾几何时自己胆小到连做错事都不敢承认的地步了,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莫言啊,不断地给自己打气,我一定能行。
“找谁的啊?
“不知道啊,怎么回事啊?”
坐在靠门边的几个女男一直在那儿小声议论,他们之中有人认得出李莫言,因为她开学前一天在学校后院打架的事情,所以他们即使想要八卦,也不敢明目张胆。
其实从李莫言出现在他们班级门口的时候,韩磊就注意到了,但是他想要刻意的忽略,那天她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她说他是她的谁,他凭什么管她,那一瞬间他愣了,不是惊讶,而是心痛到暂时罢工,原来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都比不上她和崔少相处的那短短一年,原来他在她心中连提崔少的名字都不配。
课间的十分钟很快就要过去了,他不出去,李莫言也不进来,更没有让别人带话进来,她只是默默地站在他们班级的门前,红着眼睛,任凭一些人从她身边经过,然后小声的议论。他有气,很气,他不想原谅她,但是他始终无法无视这样的她,抛掉了自尊,抛掉了锐气,还有她那一度引以为傲的火爆脾气,所以当他察觉的时候,他已经站到李莫言的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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