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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七章】

 听出他话中自嘲,她眉头微皱。“还不是四爷给人这种感觉,因为四爷如今专画秘戏图,我一瞧自然是如此猜,要是四爷往后都画风景图,自然就不会让人产生误解。”就像那回念字教她写下,可内容暧昧不清,也莫怪她误解。

 “错的不是画而是人。”

 瞧他一脸正经不过,染梅尽管不愿还是开口道歉。“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该有先入为主的成见。”虽说她自认有理,可是他的说法倒也没错。

 “不行,我还是生气。”他佯怒道。

 染梅一脸错愕。不会吧,真的生气了?

 上次要赶她走时,已教她结实地吓了一跳,她突地想起那回落水后,四爷态度丕变,还说既是她不走,往后她也走不了…

 这事她都还没问个明白呢,眼前,不会又是在算计她什么吧。

 “四爷,别气,别跟个不懂事的丫鬟过不去。”儿立刻向前,轻抚着他的口。“原谅她吧。”

 慕君泽动作飞快攫住他的手。“儿,今儿个换作你是我,你气不气?我难得画风景图,好意示范,却反被她错认为秘戏图,我能不呕吗?”说得很像一回事,就连眸都透着怒气,教一旁的染梅有些慌。

 可实际上,他的怒气是来自于儿的扰。

 再美再,这家伙还是个男人,他不喜欢男人贴自己这么近。

 然而,那浓眉皱起的不耐神情吓着了染梅。只见她无措地靠近些,低头认错,“四爷,都是奴婢的错,四爷别气了。”

 “你一句话就要我别气?”他哼了声。

 “奴婢犯了错,任凭四爷处置就是。”这么说总可以消气了吧。

 慕君泽闻言,眸微黯,“我说染梅丫头,这句承诺可别轻易说出口,后果恐怕是你承受不起的。”

 染梅愣了下,立刻意会,“四爷,奴婢的意思是…”

 “知道,只是提醒你说话得留后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般宽容大度。”

 儿在旁偷偷打了个哈欠,对他的步数猜得一二。毕竟已经相处了几年,慕君泽那么点心思他还猜得到。

 “奴婢知道了。”所以要说他人算是不错,没打蛇随上喽。

 “不过要我息怒,你也得付一点代价。”他笑瞇眼道,欣赏她瞬间垮下肩的无奈样。“瞧瞧,你这什么表情,难不成以为我会多为难你?”

 “四爷的意思是——”

 “把这窗外的景记清楚,咱们游河去。”

 “现在?”

 “难不成还要看时拣?”画笔一丢,慕君泽说走就走。

 “等等,四爷,画…”

 “那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想要,我都给。”

 待两人走后,儿才轻轻地把画收起,虽说只是幅小图,但毕竟是出自于墨染之手,哪天要他落个款,嘿嘿,那就值钱了。

 画舫在盛满繁华夜的河上漂,没有丝竹为伴,没有花娘环绕,但他更爱唯有一个她作陪。

 “…四爷,会不会靠太近了?”

 画舫的舱房其实空间不小,里头摆了锦榻和矮几等等基本家具,而锦榻边的窗一打开,夜风吹动她的发丝,可是却拂不散腻在她颈间的气息。

 “会吗?”那声音裹着笑意。

 “会。”她很坚持。

 “我觉得刚好。”

 染梅眼角搐,横眼睨去,不敢相信他竟理所当然又光明正大地扰自己。

 “可有将这河面风光给记下?”既然她都抗议了,他干脆大方地环过她的肩头,陪她倚在窗台前欣赏河面风光。

 染梅一整个不自在。

 “回答。”他催促着,明知道她浑身僵硬如石。

 她咬牙道:“四爷,踰矩了。”

 “会吗?”他干脆贴上她纤细的背。

 “四爷!”她险些尖叫。

 “唉,你这丫头真不识‮趣情‬。”为免她的尖叫声惊动船夫,他只好勉为其难地退开一些。听说大邹的民风较为保守,确实是能从她身上得到证明。

 “四爷才是太放!”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里放?”

 “四爷不是君子。”

 “你倒是说说,你曾在哪儿见过君子。”他都没见过了。

 她无法反驳,“可是四爷明明就有儿姑娘这位红粉知己,还有燕青姑娘全心守候,为何还要招惹奴婢?”

 提及那两人,慕君泽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么说来,这两个人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全都是我顺手救下的,所以承的不过是我一份恩情,至于要怎么还,我不过问也不管,他们两个人对我而言,不过仅止于此罢了,但是你,那就不同了。”

 “哪儿不同?”说起来,他曾为了救她而伤到手,她也是承他一份恩情…不,在欢喜楼他也帮过她一回,她至今尚未道谢。

 “你喜欢我。”

 染梅瞪大眼,与他对上,本是要理直气壮反驳的,可却像是被他的魄力给慑住,教她支吾半晌才道:“才没那回事。”

 “染梅,自欺欺人是很可悲的。”他长指勾起她一绺发丝。

 “奴婢…”

 “打从你提起墨染,我就知道你对墨染倾心,而墨染就是我,我就是墨染,你倾心的不就是我。”他长指微‮劲使‬,得头皮吃疼的她凑近自己,赶在她反驳之前,又说:“如果你只是醉心于才华,又怎会幻想墨染会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染梅哑口无言,小脸很不争气地泛红。她应该义正词严地反驳,可是…她没办法。

 四爷说得对极了,她确实是对墨染倾心,从爱上他的才华开始,十年间这份崇拜不知不觉变质,可是她没想过真正的墨染竟会如此放不羁。

 尽管如此,她却也不曾真正地厌恶过他,因为她知道他不过是子恶劣,喜欢逗弄人罢了,和一些擅权弄谋的人相较,他反倒显得坦率没城府。

 她也许不够聪明,但至少还有识人之明,在她眼里,四爷不掩其,就算是个小人,却不会真正加害于她。

 尤其见过他亲笔作画,那份倾心再也无法压抑地爆发开…可她不懂,她到底喜欢的是人还是才气。

 “变哑巴了?”他就爱瞧她羞垂小脸。

 该说是景家将她教养得太好,还是她天如此?她有种娴淑气质,在他面前扮演着知分寸、懂进退的丫鬟,但只要稍加逗弄,便可见她恼怒的神情,她自以为收敛得完美,却不知道像张白纸般轻易被看穿。

 可是只要一提及画作,她便双眼发亮,含笑时的她足以勾动他的魂。

 男气息拂过鼻间,她紧张得连手心都冒汗。她应该将他推开,可近来不知怎地,只要一对上那深邃的眼,她就像是飞上了繁星灿亮的天幕中,又或是坠落灯火如星的夜河里,心不由自主的怦跳,无法移开目光

 她心如麻,简直像是药石罔效的患者,渐感觉在意他的病症越来越严重。

 “染梅…”

 听见他低哑的叫唤声,她的心像是被抓得死紧,几乎不能呼吸。

 他在唤她,她该要回答,可她的喉间干涩,出不了声。他抚上她的颊,有意无意地拨着,教她几乎屏住气息,直到他的指尖爬上了她的发,突地头上些许刺痛,就见他手上多了银白的发丝。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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