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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暗香浮动
 任彪在见到凌千羽那等凌厉无比的剑势之后,胆子早已吓破了。

 他身藏五毒,精通五毒大阵,若是有胆施放,凌千羽也得稍费一番功夫。

 可是他看到了那盒宝珠之后,他根本就已经丧失了斗志,更顾不得自己的兄弟,抱起铁盒就跑。

 他只希望凌千羽受到阻挡,来不及追赶自己,那么他便可以从此成为一个大富豪,再也用不着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他把全身的力气都拿了出来,用来奔跑,然而他只奔出二丈多远,便听得凌千羽的大喝之声。

 他的身形一颤,脚下稍缓,已发现身后传来破空的劲风。

 目光一闪,他只见一道金芒疾而至,顿时,吓得他两腿发软。

 那支金剑的来势何等迅快,任彪脚下稍稍一缓,便已距离他身后不及尺许。

 寒芒侵体,冷汗骤涌,任彪刚想到自己不该束手待毙,金剑已从他的右肩穿而过。

 正在奔跑之际,那支金剑飞之势又是如此强劲,只见整支剑刃都穿进他的肩胛,从身前穿出,把他撞倒钉在地上。

 可是他手里捧着的铁盒,仍然舍不得丢开,顺着他的‮子身‬倒地,铁盒摔在地上,盒盖翻开,三十颗明珠滚了出来,泻出缕缕珠光。

 他凝视着那颗颗明珠,伸出左手,想要拾了起来,却已无能为力,在一阵骤痛下,昏了过去。

 凌千羽金剑出手之后,飞掠的身躯已落了下来,他的目光循着那道金芒追去,直到看见任彪中剑倒地之后,他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在他的身后不远,任熊睁着一只独眼,愣愣地望着他。

 他的眼里出难以置信,却又空无比的光-芒。

 不过至于那道光芒对于任何人都已经没有“慑魂”的力量了,因为他本身就已经失去了自信。

 他的“慑魂大法”是以本身强烈的精神力量,控制他人的精神。

 此刻,他看见自己的四个哥哥,在短短的一刻中,死的死,伤的伤,甚而他自己也抵挡不了凌千羽的劈空一掌,负上了轻伤,怎不使他感到灰心?

 他的目光呆滞地从凌千羽的身上移开,落在远处那腾闪的珠光上。

 如今,只不过一刹那光景,那想要成为天下总盟主的人,竟然一个个地倒地,长卧不起。

 这在他看来,岂不等于一场梦?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看到了自己兄长的尸体,竟然连一丝哀悼的情绪都无法产生。

 他似是问自己:“他们都死了?”

 凌千羽道:“死了两个,另外两个还有救。”

 任熊全身一震,似乎从幻觉中醒了过来。

 他这下记起凌千羽方才挥剑的情景,眼见凌千羽就站在不远,不骇得大叫—声,转身便逃。

 凌千羽喝道:“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他的话声如同铁锤似地敲击在任熊的心上。

 任熊脚下一顿,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的脸色一片苍白,不知是目光太过惨淡,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使得他那张脸看来格外可怕。

 他苦笑着道:“是的!我能逃到哪里去?”

 他喃喃地念了两句,突然厉声道:“凌千羽,你杀了我吧!”

 凌千羽冷冷道:“我是该杀了你,你们都该杀。”

 任熊厉声道:“你还等什么?快来呀!快把我杀死呀!”

 凌千羽沉着脸道:“你以为我是嗜杀之人?今晚你们本可以逃得一条生路,可惜你们心存诡计,竟然想要杀我,也怪不得我下杀手了。”

 任熊惨笑道:“不错,是怪不得你,只该怪我们兄弟学艺不…”

 他似是想到什么,道:“凌千羽,我也不想活了,他们全都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可是在临死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凌千羽道:“你说吧!”

 任熊道:“刚才你明明被我催眠了,如何会醒过来?”

 凌千羽愣了一下,不知想些什么,竟然忘了回答他的话。

 任熊那独眼里出失望的神色,问道:“你根本没有被我催眠过去?”

 凌千羽问道:“你方才使的是什么法子?催眠大法?”

 “不!”任熊道:“那是叫慑魂大法,我从学会之后,从未失败过,就是一头牛,一只狗,我都能使它们接受催眠,可是你方才…”

 他说得很急,讲到这里,不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告诉我,刚才你是不是根本没有被催眠?”

 ,凌千羽不答反问道:“你既然曾经成功地使人接受催眠,难道你看过我的情形,不知是否已经被催眠过去?”

 任熊一愣,道:“不!你已经进入催眠状态,可是…”

 凌千羽问道:“可是什么?”

 任熊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是想让你在催眠中破功,结果却遇到了阻力,这才使你暂时陷入沉睡中,照理说没有我的暗号,你是绝不会醒来,可是你却自动醒来,这…这莫非是失灵了?”

 他没有听到凌千羽的回答,满脸绝望之,道:“凌大侠,请你告诉我,你是如何醒来的,我一定要知道,否则我死都难以瞑目…”

 凌千羽默然望了他一下,叹息道:“任熊,你的年纪最小,在你们五兄弟里算是最好了,我不愿杀你,你只要替我治好程大侠的伤,我就放过你这次。”

 任熊苦笑道:“我有生以来,从未被人夸奖过,可是你…多谢你的夸奖,但我已经不想活了,我只求你告诉我方才…”

 凌千羽道:“你替程大侠治好毒伤,我就告诉你。”

 任熊望了木立如同石像的程步云,道:“他的毒一时不要紧,等到我四哥醒了以后,你叫他把解药拿出来吧!”

 凌千羽问道:“你没有解药?”

 任熊‮头摇‬道:“我们五兄弟所练的功夫都不一样,四哥下的毒,只有他有解药。”

 “哦!”凌千羽道:“这么说来,我还不能让他就此死去。”

 他飞身朝任彪卧身之处掠去,先替任彪把剑伤附近的道闭住,止住血出,然后再拔出长剑,回鞘中。

 他的目光在地上那三十颗明珠上掠过,并无一丝惊奇之,只是俯身默默地拾了起来,放回铁盒之中。

 那两只九龙玉杯,由于嵌在铁盒中的木格里,里边又垫了棉花,所以并没有摔破。

 凌千羽缓缓转身道:“你真的想死?”

 任熊颔首道:“你把答案告诉我,我立刻自戮在你的眼前。”

 凌千羽淡淡一笑道:“看来你很傻,不像他这样聪明…”

 任熊的独眼中出怒火,道:“他简直不是人,眼看我们都在生死关头,他竟然抱着宝物逃走,他…”

 凌千羽默默凝望了那两只玉杯一下,轻轻叹息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两个玉杯,有多少人丧生,可见珍宝之物,终是惹祸之源。”

 他捧着铁盒,一把提起任彪,缓缓走回原地。

 任熊仍然站在那儿,并没有趁机逃走,显然他非要得到答案是不甘心。

 凌千羽走到他的面前,道:“任熊,你真的这样恨他?”

 任熊咬咬牙,道:“凌大侠,希望你能答应我,等他治好了程大侠的伤,让我亲手杀了他。”

 凌千羽冷冷一笑,道:“那是你们兄弟的事,我管不着。”

 他把任彪摔在地上,然后拾起包袱把铁盒重新包好,提在手里。

 他做完了这件事,伸出一脚在任彪身上一踢,道:“任彪,你别装了,起来吧!”

 任彪呻一声,全身颤抖一会儿,这才缓缓地爬了起来。

 凌千羽冷笑道:“你大概在后悔,没有在醒来的时候,便施出毒物暗算我吧?”

 任彪狠狠地瞪着他,咬牙道:“凌千羽,要杀要剐都随你的便,你可别侮辱我!”

 他早在凌千羽拔出金剑时,便已痛醒了,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吭声,忍住肩上的创伤,装着昏未醒,望着找到机会暗算凌千羽。

 可是凌千羽早已识破了他的诡计,方才一足踢出,已经破了他的真气。

 他的真气一破,从此一身武功尽付东,再也施展不出分毫,变成了—个普通人了。

 任熊见到他满脸灰败之,脸色一变,道:“四哥,你…你的武功已散!”

 任彪尽管是个心狠之人,可是一听此言,想起自己多年苦练,废于一旦,也不伤心起来。

 他的眼中出泪水,颔首道:“老五!我…”

 任熊没等他说完话,叱道:“男子汉大丈夫,血不流泪,你哭什么?”

 任彪咬了咬牙,伸手到怀里去,似乎想要拿手巾拭泪。

 他的手还没出来,凌千羽已冷笑道:“任彪,你还没死心?”

 任彪一愣,凌千羽道:“你不妨把你那盒宝贝拿出来看看,只要有一条活的,我就让你武功恢复过来!”

 任彪脸色大变,没有答他的话,匆匆把怀里的一只扁平的匣子取了出来。

 他这个匣子分成五格,每一格里藏着一只毒物,都是天下剧毒之虫。

 所谓五毒是指蛇、蜈蚣、蝎子、毒蜘蛛、蛤蟆。

 任彪所收集的这五种毒物,都是毒中之毒,经过多年挑选、蓄养的,平时藏在匣子,一到用时,随时可以出手。

 他在武功被废之后,准备跟凌千羽一拼,这才伸手入怀去。

 哪知凌千羽言下之意,却是早已将他所藏的五毒杀死,这使他不由更加吃惊。

 他本来还不大相信凌千羽的话,可是等到了一打开匣子,却发现躺卧里面的人面蛛、红头蜈蚣、花斑飞蛇全都死了。

 至于其他两种毒物,则更是躯体都已裂开,腥水得满匣都是。

 这五种毒物的死状,一看便知道是受到强大的真力所震死。

 它们毒虽强,但在匣中无法活动,被雄浑的真力所震,自然只有一条死路。

 任彪不知费了多少工夫,才收集到这五种毒物,他在平时都罕得拿出来使用,不料现在竟然一齐死在匣子里,怎不叫他气愤伤痛。

 他怪叫一声,扑了过来,把匣子朝凌千羽一掷,道:“我跟你拼了。”

 凌千羽如何能让那些毒虫的尸体臭水沾到身上?

 他手腕一挥,发出一股潜力,已把那只毒匣震破。

 那只破匣连同摆在匣中的虫尸受到暗劲的回震,一齐溅在任彪的身上。

 任彪的武功已废,如何得起这股暗劲?他脚下一滑,退了几步,差点被摔倒于地。

 凌千羽望了任熊一眼,只见他脸色木然,似乎没有看到任彪的举动。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眼睛一转,又落在任彪身上。

 任彪站稳了身躯,却是忍不住低低呻起来。

 他的右肩受到剑伤,若非凌千羽把伤口附近的经脉闭住,鲜血个不停,他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活动?

 尽管如此,他在激动之下,遭到那股暗劲的撞击,牵动着伤口,也使他痛得难以忍受。

 凌千羽默然望了他一下,沉声道:“任彪,老实告诉你,你别再费心思想用毒物暗算我,你身上的毒,比起十酥来,还差得太远,我不会在乎的。”

 他的话声一顿,继续道:“你现在已经成为—个废人,可是你还有机会留下一条活命,只要你改心革面,重新做人,下辈子仍然可以舒舒服服地过去。”

 任彪冷哼一声道:“你留下我一条命,还不是想要我替程步云解毒?”

 “不错!”凌千羽道:“你肯不肯?”

 任彪道:“我不想活命了,你也没法子我!”

 凌千羽眼中出两道冷芒,道:“你想要死并不容易,假如你认为可以让程、徐两位陪你一死,那你就是做梦。”

 他的话声转为冷厉,道:“任彪,你想尝尝分筋错骨的手段?”

 任彪打了个寒噤,苦笑道:“凌千羽,我服了你…”“好!”凌千羽道:“你只要治好了他们,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任彪道:“你的话是真的?”

 凌千羽道:“当然,不过我要警告你,别想拖延时间,你拖也没用,我早已闭了程兄的道,毒不致于蔓延到他的手臂上,他虽已受伤,仍然足可置你于死命。”

 任彪侧目望去,只见程步云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坐在那儿,正冷冷地望着这边。

 他在中毒大叫之际,已被任彪闭住道,根本无法动弹,如今道已经解开,可见必然是凌千羽所为。

 任彪大惊之际,简直不知道凌千羽的神通有多!”大,竟然在无人知觉的情形下,已解开了程步云的道。

 他的心志完全已被击败,不再存念与敌同归于尽,垂头丧气地向程步云行去。

 凌千羽扬声道:“程兄,他的武功已废,在下答应留他一条生路,请你别为难他。”

 程步云答道:“凌大侠尽可放心,在下尚不会如此不识好歹。”

 凌千羽说完了话,微笑着转过身来,凝望着任熊,道:“任熊,你还在想知道答案吗?”

 任熊脸如死灰,‮头摇‬道:“不用了!”

 凌千羽道:“你方才说程兄所中之毒不深,可见你是存心要置他于死地,只不过没想到我早已替他封好道。”

 任熊紧闭着嘴巴,没有吭声。

 凌千羽道:“你已知道我在何时赶过去的?”

 任熊点了点头,道:“知道,那时我们在喝酒的时候。”

 “不错。”

 凌千羽道:“你们那时认为整个天下都已在你们掌握中,绝不会回头查看我…”

 任熊道:“这么说你根本没有被催眠,你…你只是跟我们在演戏?”

 他没等凌千羽开口,又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又如何能不被催眠?”

 凌千羽微笑道:“看来你仍不死心,总想找出答案来,是不是?”

 任熊默默无语,只是望着他。

 凌千羽脸色一沉,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话,其实你是想套出我的话,想要找个机会,再度施出‘慑魂大法’,对不对?”

 任熊苦笑了下,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何如此年轻,便成为一高手,不单是你的武功厉害,最可怕的还是你的智慧。”

 “不错。”凌千羽道:“你善于找人的弱点,可是你知道吗?我也找到了你的弱点。”

 任熊诧异地望着他,随即便恍然大悟。

 凌千羽道:“你既然存心再度施出‘摄魂大法’,我若不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必死也不甘心,所以我准备用我的精神力量,跟你的慑魂大法斗一下。”

 任熊‮头摇‬道:“没有用的,你已经摧破了我心理上的防线,我再也无法对你使出慑魂大法了。”

 凌千羽道:“你错了,事实上,我确实已经坠入你的算计之中。”

 任熊独眼一亮,随即现出困惑之,道:“你…”凌千羽道:“在一开始时,我的确不及提防,坠人你的算计中,直到后来,你施术要我沉睡时,我才从幻觉里醒过来!”

 “哦!”任熊惊道:“有这种事?”

 凌千羽道:“你是不是想弄清楚我何以会醒来?”

 “嗯!”任熊点头道:“这是从来没有的现象,如果你肯告诉我…”

 凌千羽道:“我既然决定再给你一个机会,当然是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如今你的信心已经丧失,你是绝难施术的。”

 他的话声一顿,又道:“你们以苦计取得我的信任,接着由你找寻我心理上的弱点,骤然使我坠人算计,的确高明至极,可是你却不该提示我已经找到我所爱的人…”

 任熊恍然道:“原来你到现在都没找到心爱的人?”

 他‮头摇‬苦笑道:“这真是想不到,像你这样英俊潇洒,武功声望都超越常人的年轻人,竟会没有爱人,难怪我会失败!”

 凌千羽道:“任熊,你又说错了!”

 “我错了?”

 任熊想了一下,道:“果然是我错了,不论一个人有没有找到心爱的人,在幻想里,总会塑造一个理想的对象,我的慑魂大法能使人坠人幻想,让梦幻重现,使得被摧眠者以为处身现实!”

 他说到这里,好似发现了什么,顿了一下,又道:“凌大侠,莫非已经找到了你喜爱的人,只因她伤害过你,所以当你在幻觉里遇到了她时,才会有抗拒的现象产生,因为那时你很痛苦!”

 凌千羽沉声道:“不错!”

 他的意识随着这两个字,又回到了不久之前的那个幻觉中。

 的确如任熊所说,他当时在任熊的导下,很快坠入幻觉中,到了一个华丽无比的房里。

 那仿佛是仙宫一样美丽,有着奇花异草,各种珍兽,还有一大群的‮女美‬。

 你们一见他进来,立刻围了上来,接着把他拥以一间房里。

 在那儿,罗盈盈正含着微笑向他来。

 她那动人的微笑,轻盈的体态,美丽的颜容,对于凌千羽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尤其是她那高贵的仪态,更使得凌千羽为之心折。

 任熊说的不错,每个年轻人,不问他长得是丑是俊,都会在脑海里塑造一个理想的对象。

 当他长大之后,他以此为准则,在所遇到的女子中,找寻自己理想的伴侣,假如碰到符合的,他会竭尽一切力量去爱她,否则他还要继续找寻!

 凌千羽是人,同样是个年轻人,他电有他的幻想,他的美梦。

 他行走江湖也有六年多了,所见过的‮女美‬何止千百,然而没有一个人能符合他在心底所定的标准。

 所以他到现在,仍然是孤剑独行,没有爱过一个女人,尽管有不少女人爱他,但是落花有意,水无情,片面的单思,不能算是爱情。

 当他碰到了罗盈盈之后,他的心弦不为之震动,呼吸几乎为之停止。

 因为他梦幻中的伴侣,就是罗盈盈这个典型,所以他才会有种很久以前便认识她的感觉。

 谁说天下没有一见钟情的事?‮女男‬双方的心弦,在初次见面,便起了一种共鸣,虽说极为玄奥,但这绝对是可能的。

 只因双方的心坎里早已有了幻想中的对象,当幻想与真人叠合在一起时,谁都无法逃避,立刻就会坠人情网之中。

 不过天下的事情并非完美无缺,一见钟情的结果,往往会以悲剧收场。

 究竟这是什么原因?

 很简单,幻想跟现实是有着很大的一段差距,单靠爱情并不能弥补这一段距离。

 陷入爱河的人,往往是盲目的,他们明知道对方的差距存在,然而却有意地自我欺骗。

 等到时间久了,这段差距自然再也无法掩饰,结果除了劳燕分飞,各饮苦酒之外,没有别的路了。

 所以要想弥补这个差距,必须以耐心,同情,谅解为主,才能把梦幻与现实永远合而为一,达到自己的理想。

 凌千羽喜爱罗盈盈,不然又怎会拾起她抛下的手帕?

 然而,那只是罗盈盈用来陷害他的一种手段,结果使得凌千羽险些死于霹雳神弹之下。

 当然,罗盈盈的原意只不过想擒住凌千羽,完成上面代的命令,并无意要置凌千羽于死地。

 可是在凌千羽的观感中,却不是这样。

 当他发现她利用自己对她的好感,施出如此卑鄙的手段要谋害自己时,他心里的伤心与悲痛真是难以形容。

 所以当他被任熊催眠导下,在幻想里,再度见到罗盈盈时,潜藏心底的敌意,使得他没有依照任熊的吩咐去做…

 幸好这样,否则任熊必然进一步地要他做出一些事情,他的纯真气,将会在幻觉里一无遗,从此毁了一身功力。

 落在岭南五毒的手里,他的下场如何,是可想而知的。

 这可以说,罗盈盈以十酥伤害了凌千羽,倒是在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使他安然渡过此劫。

 此刻,当凌千羽想到此事,也不感慨人生的际遇真是难以叵测。

 他记得自己当时心里是很想拥抱罗盈盈,然而他又恨不得将她杀死。

 就在意念互相冲突里,他的灵智找到了一丝空隙,从任熊的“慑魂大法”里醒了过来。

 那时,也就是岭南五毒争论着要如何处置他的时候。

 当时凌千羽已经清醒过来,真气电已经提起,岭南五毒若是出手,也无法将他杀死。

 可是凌千羽却装着仍然没有清醒过来,一方面是他想要考验自己究竟能否抵御得了任熊的“慑魂大法”另一方面则是他要想一些问题。

 他发现罗盈盈虽然以卑鄙的手段害过他,而他却仍是忘怀不了她。

 由此,他明白自己心理上的弱点便是罗盈盈,他非要克服这个弱点不可。

 否则他以后仍然有机会遇上识“慑魂大法”的道高手。

 这一次他能逃脱任熊的摆布,只是因为距离罗盈盈害他的事太近,他脑海里的印象太深之故。

 他可不敢担保,当时渐渐过去,是否他还会依旧仇恨罗盈盈。

 到了那时,他这个弱点一被别人发现,很可能会使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谁知当时任熊急于查看那趟暗镖,没有继续命令他,所以凌千羽才在杀了任龙、任虎、任豹之后,又毁去任彪的武功,却留下了任熊没有杀害。

 他的目的便是想要藉任熊的“慑魂大法”考验自己,让意志克服这个弱点。

 这也可以说是藉重任熊的“慑魂大法”来帮助他忘了罗盈盈。

 他的心里也非常紧张,因为他这样做是颇为冒险,很可能他的弱点被任熊突破,而使得他的精神沦人任熊的控制中。

 不过他愿意冒这个险,这总比以后冒险碰到“慑魂大法”要有把握得多。

 任熊知道凌千羽心里的打算,他恍然大悟,道:“这就难怪了!”

 顿时,他那已经失去的信心又恢复过来,因为凌千羽并非他方才所想的那样,精神坚强得没有一丝空隙可钻,他还是有弱点的。

 凌千羽的武功之高,超出任熊的想象之外,简直毫无取胜的机会,然而凌千羽却给他—

 个机会,要他以“慑魂大法”再度与凌千羽对抗。

 虽说失败了一次,但那是不明白凌千羽有这段隐衷之故,他知道了之后,绝不会重蹈覆辙的。

 他暗暗忖想了一下,问道:“凌大侠,在下有些不明白,以你的条件,那位姑娘对你一定会百依百顺,如何会伤害你呢?”

 凌千羽暗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已经明白罗盈盈何以要对他那样,但他岂能对任熊说明?

 并且他还发现当任熊提起此事时,他的心里不痛了一下,可见罗盈盈对于他的伤害有多深。

 任熊见他没说话,面上却现出一丝痛苦之,心里不由暗喜,觉得自己又多了一分胜算。

 他问道:“凌大侠,那位姑娘可是与你有仇,因此她虽是心里爱你,却无法不与你为敌,因此伤害到你?”

 凌千羽心头一动,思忖:“罗盈盈不可能对我毫无印象,也许她是于青后之命,无法不那样做,其实她心里也很痛苦,否则她也不会制止谢巧玲投掷霹雳火弹!”

 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发现果然在罗盈盈的眉宇中,好几次现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甚而频频浮起痛苦之

 他想到这里,心里不开朗起来,知道只要找到了罗盈盈,向她问个明白,便可以解开这个死结。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他的烦恼既是由罗盈盈而生,只有罗盈盈才能消解。

 他找任熊来替他消除这个弱点,岂不是等于缘木求鱼,与事无补?

 他刚好想通这事,便听到任熊缓声道:“其实这个问题非常简单,只要她爱你,她终究会投向你,无论有多大的阻力,她都会反抗!”

 凌千羽点了点头道:“不错。”

 任熊跨前一步,道:“她伤害你的时候,心里一定非常痛苦,此刻只怕自怨自艾,泪痕斑斑,等待你去安慰她!”

 凌千羽似乎可以看到罗盈盈倚栏低泣的情景,他有些迷糊,道:“我该去吗?”

 任熊那只独眼出炯炯的光芒,紧紧地凝视着他,沉声道:“当然你应该去,天下任何一件事都比不上跟情人相聚!”

 凌千羽好像被针刺一样,霍地清醒过来,他运起丹田真气,凝目瞪着任熊。

 他发现任熊的那只独眼里又出那种炯炯的光芒,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变得格外的柔和,仿佛有一种磁,能够说服他人。

 凌千羽就在这么凝目的一会儿,便觉得心神摇曳,险些难以把握,可见任熊已经施出了“慑魂大法”

 他凝神静气,抱元守一,两道冷厉的目光,眨都不眨一下,紧紧地注视着那只独眼。

 任熊立刻便觉察到凌千羽已开始运功与自己对抗,他的双手开始作出导的手势。

 然而凌千羽的内功深厚,真力充沛,此刻既是有了防备,再加上他已找到解开心头死结的钥匙,任熊的伎俩对他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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