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可汗
此时远在突厥的长恭,哪里知道自己的诡计已经被拆穿,还优哉游哉地在坐在帐篷边一边欣赏着草原风光,一边等着恒伽从可汗那里带回消息。
“喂,想什么呢。”她顺手捡了一块小石子,丢向了正在发呆的小铁。
小铁似乎一下子回过神来“哦,我只是在想,等见到哥哥时,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景。”
“还用说,一定是抱着你嚎啕大哭。”长恭戏谑地挑眉一笑“不过,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等离开突厥,我就不用戴这个讨厌的东西了。”说着她还用手指敲了敲戴在脸上的面具。
“见到哥哥我是很开心,可是…”小铁的眉宇间
出了和她年纪不符的伤感,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什么啊?”
“可是…就再也见不到美人哥哥了。”
长恭微微一怔,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喊这句话了,现在忽然听到,倒有几分莫名的亲切感,她心里一软,笑
道“傻孩子,难不成真的留在我的身边给我当媳妇吗?”
要是往常,小铁一定会气呼呼地反驳,可这次她却惊讶地发现小铁的脸居然蓦的红了起来。
原来这个家伙也是会脸红的…她抿嘴一笑,抬头望向天边,只见连绵的薄云一点点变厚,就仿佛不知是谁点了那一滴红墨,慢慢地晕漾开去,把整片的
云都染成了金黄
,有深有淡,轻轻地舒展成一幅绚丽的画卷。
在夕阳缓缓沉下的一瞬间,她看到不远处出现了恒伽的身影,心里不由一阵雀跃,他回来了!
不过,恒伽却并没带来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什么,你没有看到林小仙?那么可汗呢?他是不是阿景?“长恭一进帐内就忙不迭低问了起来。
“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恒伽慢悠悠地坐了下来“今天我见到了可汗,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一脸的大胡子,但我能确认,他就是当初的那个山贼阿景。”
“真的是阿景哥哥!”小铁激动的
口道。
“不过今天我们前去拜见可汗的时候,帐内只有可汗和几位侍卫,的确没有发现那位林小仙。”
“那怎么办?不如就来个夜探…”
“行了,把你那一招收起来吧。”恒伽瞥了她一眼“明天这里会举行盛大的狩马大赛,突厥可汗,突厥公主包括所有的突厥官员都会参加这次盛会,那林小仙必定也会出现。”
“真的?”长恭一脸奋兴“那我也去行不行?”
“你…?”
“对啊,你不是说还有突厥公主吗?正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呢。”她似乎停顿了一下,脸上
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我要看看她究竟配不配得上我的九叔叔。”
恒伽望着她的神情,心里那种奇异的郁闷又莫名的涌了出来,为了排解这种奇怪的情绪,他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一个包袱,道“那里有我带来的茶叶,去给我泡杯茶来,我再考虑一下让不让你去。”
“好好!”长恭立刻颇为巴结地跑了过去,打开了包裹,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铁盒子,刚打开盖子,就有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只见那些茶叶叶面翠绿
滴,叶背遍布白色茸
,白茸茸的看上去竟像是朵朵白牡丹花。
“你带了白牡丹茶!想不到你这个小气鬼居然舍得买这个哦!”长恭啧啧了两声,这种白牡丹茶可是贵重的很,没想到一向吝啬的狐狸居然会下这个血本…不可思议。
恒伽勾起了一抹优雅狡谲的浅笑“哦,这是茶庄老板送的。”
“送的?”
“对啊,因为我也送了一批我亲手设计的茶叶盒子给他啊。”
长恭一愣,看了看手里的铁茶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盒子的右角一看,果然有个小小的王记标记。
澎!一丛火焰在她的背后爆开,呃——这个家伙,上次一定就是把这批铁盒子的价格算在了自己头上,看这些盒子打造的这么精致,怪不得那么贵…
“还愣着干什么?明天还想不想去了?”恒伽将她扭曲的神情收入眼底,心里暗暗好笑。
“这就去。”长恭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拿起了盒子走出了帐外。
不远处的火堆上,正烧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热水,长恭一边碎碎念,一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也许是因为挖空心思在想着最解气的骂人话,她完全没有留意到一块大石头正杵在她的正前方。
就在她的脚尖离石头只有一公分的时候,她蓦的回过神来,猛地低头一看,不由心里暗道还好及时发现了险情,正准备收回已经悬空的右脚,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斛律兄!小心!”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在看清那人是弥罗的一瞬间,她子身却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平衡…往后栽去…
长恭此时已经把怨念的对像换成了眼前这个家伙,就在她两手
晃想要保持平衡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双手稳稳托住了她的
。
“没事吧?斛律兄?”
长恭也来不及多想,赶紧用力将他一把推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本来是没事,你这一喊才有事了!”
虽然对于长恭过于强烈的抗拒略感惊讶,宇文邕还是笑了笑“你怎么戴上了面具?”
“哈,我不小心弄伤脸了,所以用这个面具遮遮丑。”长恭胡乱扯了个慌。
宇文邕见她说话时眼神略有闪烁,立刻明白她是在胡说八道,心里倒也不免有些疑惑,一路而来,她对自己的容貌都是遮遮掩掩,莫非有什么蹊跷?
“糟糕!”她忽然大喊一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茶盒子呢?再一查看,顿时嘴角一
,完蛋,刚才双手
晃的时候吧整个茶叶盒子给甩出去了!
“弥罗,这都是你的过错,快点来帮我把茶叶捡起来,不然狐——恒伽哥哥会气晕的!”她也不由分说的拉起宇文邕,让他帮着一起找。
细小的茶叶落在草地上,几乎难以分辨,最可恶的是,这里的一片草居然也长着白茸茸的
,根本就看不出那些是白牡丹茶。
“斛律兄,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天色也不早了。”宇文邕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不知为何,觉得十分有趣。
“啊!有了!”她眼前一亮,将那些张着白茸
的草叶摘了下来,撕成茶叶大小混入了茶叶盒子里,
“你不是打算用这些…”
“反正也差不多,就搀一点儿应该没有关系吧,”她手脚麻利地继续采摘着树叶。
在这一刻,宇文邕忽然开始同情起斛律恒伽了…
当长恭将泡好的茶递给恒伽的时候,怀着忐忒不安的心情看着他喝了一口,果不其然,他那秀气的眉微微一蹙,开口道“这味道怎么有点怪?”
呃——狐狸的味觉怎么这么灵敏!长恭腹诽了一句,又连忙满脸堆笑道“会不会是时间长了,茶叶变坏了?”
恒伽的目光掠过了她的眼睛,微微一笑“变坏倒未必,我怕有人给我加了料。算了,这茶还是不喝了。”
“哈,你想太多了吧。”长恭扯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狐狸果然不愧是狐狸!
恒伽以一种我还不了解你吗的眼神望了她一眼,正准备站起身,忽然脸色微变,沉声道“长恭,你到底往这茶里加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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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
斛律恒伽的帐篷内却被一种紧张的气氛所笼罩。
“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恒迦手下的侍卫秦林一脸焦急地问着突厥大夫。
大夫仔细看了看那些茶叶里搀杂的草叶,连连头摇“这种连连草的效用和你们中原的巴豆相同,而且力道极大,还好斛律大人只喝了一口,不然的话性命堪忧。”
“那,这么什么时候才会好?再这么下去,大人都快虚
了。”
“不用担心。”大夫摇了摇手“我刚才不是让你们去熬药了吗,只要连喝两天应该就会没事了。”
“啊,那太好了,多谢大夫!”
秦林小心翼翼地将大夫送了出去,又去查看药是否已经熬好,毕竟那里只有小铁一人看着,他也不是很放心。
若大的帐篷里只剩下了恒伽和长恭,空气里安静地仿佛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长恭一脸愧疚地望着面色发白的恒伽,脑袋里
糟糟一片。她完全不知道那种草叶会害得恒伽上吐下
啊,这下完蛋了,她犯大错了!她差点害死恒伽!
“高长恭…这次你可满意了。”恒伽有气无力地开了口。
“怎么会,我后悔的不行了,恒伽,对不起,对不起!”长恭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愧疚之心,刚才看到他那个样子,她已经担心的不得了。
“行了,没死总算还运气。”恒伽
出了一抹侥幸的神色“看来仔细一点还是有好处的。若是一杯都喝了的话…”
看来他是要将狐狸进行到底了,这样的念头在长恭的脑袋里一闪即逝。
没多久,秦林将药水端了进来。恒伽示意他将药放在一旁,就让他出去了。
长恭一见他离开,立刻讨好地凑了过去“恒伽,我帮你把药端过来啊。”
恒伽点了点头,却又叹了一口气“累得都没力气了,恐怕连勺子都拿不动了。”
“那我喂你啊,”长恭巴不得能做点什么补偿一下。
“那…我就将就一下吧。”恒伽似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长恭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了一些药,还用嘴吹了又吹,低声道“你再等一下,这药还很烫呢。”
她估摸着药已经不烫后,轻轻送了一勺到恒伽的嘴里。几乎是同时,她见到恒迦的眉皱了起来,低声抱怨了一句“真难喝。”
“药哪有不难喝的。”她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对了,我有个办法,你闭上眼睛!”
“啊?”
“快点闭上。”
恒伽不知她打得什么鬼主意,无奈之下只好闭上了眼睛,这时,只听长恭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你还记不记得李记的
酪,那股
味又浓又香,入口又滑又甜,雪白雪白的,真是好喝啊…”随着她的描述,恒伽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小时候她
着他去买
酪的情景,那家的
酪的确是好吃极了,到现在他还能回想起这种味道…
就在他陷入暇想的时候,一勺药已经不客气地灌了进来,还没等他辨出味道,那口药已经咕咚一下滑到喉咙里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
酪的味道了?这个办法不错吧?”长恭的脸上扬起了明亮的笑意“继续继续,接下来再说说王记的甜汤!”
望着她的笑容,他的心底微微一颤,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面
枝吐芽,长成妖娆翠绿的长藤,轻轻一拉,五脏六腑是微微的幸福牵绊…
那药水,好像真的不是那么苦了…——
狩马大会的那天,天气是格外的晴朗。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满天。在耀眼的阳光之下,草原就像一张广阔无垠的碧绿地毯,放眼望去,绿草茵茵,延绵百里。上百匹尚未驯化的野马被圈锢在一个大巨的围栏之中,正焦躁不安地相互拥挤着,想要冲出这个桎锢。
来自各国的求亲使者,都早已候在了这里,等候着突厥可汗的到来。
长恭担心地看了看身边的恒伽,在阳光的照
下,他的脸色几乎苍白到透明,虽然体身已经开始好转,但头一天的上吐下
还是让他元气大伤。下意识的,她又望了一眼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弥罗一行人,弥罗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抬起头朝她微微笑了笑。她也笑了笑,又将目光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远远地,还可以看见大巨的可汗金帐众星拱月般伫立着,周围矮一些的是其他突厥贵族的帐篷,花纹繁复的图腾层出不穷。她的心里蓦的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情绪,阿景他,居然真的成为突厥可汗了。若是他知道是自己杀了突厥太子,不知会是什么反应呢?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还有林小仙,想必是对她恨之入骨了吧…
就在她胡思
想的时候,周围忽然发出了一种响动的声音,恒伽在她耳边低声道“他出来了。”
长恭抬眼望去,只见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年轻男子个子高挑,有着一头浅棕色的长发,手臂垂在体身两侧微微握成拳头,当他走来的时候,步伐稳定而充满力量,感觉仿佛是
外的阳光
面扑来。他的一只眼睛是很淡的蓝色,目光坚定而锐利,而另一只眼睛被一个打制
巧的眼罩所遮挡。尽管是这样,却丝毫无损他的气质,反而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狂野和不羁的气质。
长恭的心莫名地奋兴了起来,是阿景,果然是阿景!没想到,没有胡子的阿景原来有这样英俊的容貌,只可惜…
她的目光继续在那里找寻着,忽然,又是一阵奋兴,阿景身边的那个灰衣男子,不正是林小仙吗?
太好了,这下小铁非高兴坏了不可!
“大家都先坐下吧,在老子这里不用客气!”他刚一开口,长恭忽然就觉得有点想笑,现在她绝对确定这肯定就是阿景了,这个口头禅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改掉。
“咱们也不用拐弯抹角,你们跑了这么远的路来这里,不都是为了老…”这个时候,林小仙忽然轻轻咳嗽了一下。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即改了口“都是为了本王的妹妹吗。”
说着,他转过身,道“阿云,你还不来见见大家。”
大家这才发现原来公主已经在这里了,只见她从阿景的身后走了出来,朝大家优雅地行了一个礼。出乎大家的意料,公主虽然称得上面目清秀,却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美
,唯有那双如海水般湛蓝的双眼,还带着几分异域风情。
倒是长恭大吃一惊,这不就是那天在雨中抱着她大哭的姑娘吗!居然,居然是公主!
虽然对公主的容貌有些失望,但对于众使者来说,最重要的是能和突厥结盟,因此,就算公主是个丑八怪,在他们眼里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就像是说好了一般,赞美奉承的话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想要做老——本王的妹夫,不是那么容易的!”阿景冷冷看了一眼众多求婚的使者,伸出手往圈锢着大巨的围栏一指“各位使者,等会在狩马大赛上就先
一手给公主瞧瞧,各位既然担此重任,想必也应该是身手不凡吧。”
使者们面面相觑,没想到可汗先给了这么一个下马威。
“对了,我要提醒一下众位大人,”林小仙也在一旁开了口“这些马之中有一匹雪白色的龙马,若是能狩得这匹马,必能让可汗和公主刮目相看。”
恒伽轻轻笑了笑,低声道“这算是第一关吗?”
“恒伽,让我去。”长恭
低了声音“你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胜算,再说,我戴着面具他们也认不出我。”
恒伽愣了愣,随即又淡淡笑了起来“好,长恭,那就交给你了。”
随着一声号角响彻整个草原,栏闸一开,百余匹野马便像
水般汹涌而出。这些野马被捕捉后强行圈
,又被故意饿了几
,此刻正是饥饿不堪,
情暴躁,
锢一开,马上发力狂奔,势不可挡。而数几百骑等待狩捕的人马,也早已队列于阵前。只等号角一响,数百骑瞬间如箭离弦。群马追逐着野马,数百马匹奔涌在一起,和着震天的擂鼓,它们的蹄声,仿佛足以将整个草原踏破!
长恭也身在其中,策马冲在了前面,寻觅着白色龙马的影子,那如毡如毯的连天碧草犹如浩瀚的绿色波涛带着特有的强大生命力
面扑来,汹涌着、冲击着、震撼着…
旁观的人个个看得心
澎湃,还不时的为着自己这方高声呐喊。
“斛律大人,王爷他怎么不动手啊。”秦林已经按捺不住,小声的询问着。
恒伽
边的笑意缓缓延展,似当空暖
般和煦,令人如沐春风“她在找那匹龙马呢。”
要么不猎,要么就猎获那匹最强的…长恭绝对是这样的人。在目光掠过另一位黑衣少年身上时,他的眉梢斜斜挑起,笑意安然间却是莫测高深。
和长恭怀有同样目的的还有那个人——宇文直。
白色的龙马在百余野马中格外显眼,长恭并没花多少功夫就发现了目标,但那龙马跑得飞快,而且好像有灵
一般,灵巧的避开四面八方而来的套马索,长恭试了几次,都被它给轻松躲过了,宇文邕并不比她好多少,套马索也是屡屡套空。
到最后,对龙马紧追不舍的就只剩长恭和宇文邕两人了。
长恭心里倒也暗暗欣赏他高超的骑术,上次比赛若不是她使诈,谁输谁赢那还真难说,这也算是除了恒迦以外,第二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斛律兄,上次你胜之不武,这次看谁先捉住这匹马!”她的心念刚一动,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挑战了。
“好,那这次我若赢了你可要心服口服!”长恭高喝一声,快马加鞭朝那匹龙马追去,在套马索再次套空的一刹那,她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迸出了一个大胆又冒险的方法!
她忽然啪的一声扔了自己的套马索,在宇文邕惊诧的目光中,策马全力疾行,就在快要接近龙马的一刹那,她看准空档居然一跃跃上马背!龙马立即暴跳如雷,任凭那龙马怎样嘶鸣跳跃,她死死抓住马鬃,镇定自若…龙马被她抓住马鬃似乎吃痛,竟是纵跳的非常厉害,想要把她掀下。速度倒是慢了下来,长恭又怎会怕这些,她抓紧马鬃的同时,腿双也是贯注着全力紧紧地夹住烈马的腹部,只见她那略显单薄的子身随着烈马的跳跃不时东摇西晃,好几次还差点被烈马甩下来,连观看的众人都倒
了一口冷气…
“大人,王爷他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秦林的脸色都发白了。
恒伽凝视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平静的黑眸中,丝毫不见慌乱“相信她。”
“大人,您就这么有信心?”
“是,”他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倾注在那个身影上,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低声道“因为她是——兰陵王。”
龙马在跳跃了一段时间之后,似乎有些累了,再加上长恭夹着它的腹部让它非常不舒服,颠簸了几十下,竟是再也不颠了,居然慢慢地稳定下来。长恭灿然一笑,冲着神情复杂难辨的宇文邕喝了一声“弥罗,这次你可输得心服口服?”
少年纵马而立,虽是戴着半张面具,但玉立
拔的身姿美之极致,那难以描绘的英气与柔和,仍是如此巧夺天工地统一在一个人的身上,令人不由喟叹造物的神妙。远远望去,竟犹如旭
东升,熠熠生彩,让人几乎不敢正视!
在这一瞬间,宇文邕只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过他的体身,
口靠近心脏的地方,似乎有一声啪的轻响,仿佛是——春天的第一朵花悄然绽放的声音。
他隐隐约约的明白,有什么事在什么时候悄悄地发生了,其后的一切都将不一样.
尽管,眼前的这个人,和他一样,都是——男人。
世界一片
,人心一片
——
写完这一段的时候,又觉得越写越像耽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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