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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突然不见了
  “安董,有位‮姐小‬在大会客室等您。”

 “有提前预约吗?”

 “没有。”

 “不见。”安澜着脸,又补充一句:“我很累,取消下午的那两个约见。”

 “安董,”女秘书小心地察看着安澜的脸色,谨谨慎慎地说:“这位‮姐小‬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求面见安董您,还说,跟凌微‮姐小‬有关。”

 跟凌微有关?

 安澜一个灵,脸上的疲惫之顿时消失殆尽,他猛地转过身来:“把那位‮姐小‬请到我办公室来。还有,不许任何人打扰。”

 “好的。”

 安澜刚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一位极其年轻的女孩在女秘书的陪同下叩门进来。

 “安董,就是这位‮姐小‬要见您。”

 安澜微微地点了点头,挥手让女秘书出去。

 紫檀门,轻轻地关上了。

 “‮姐小‬贵姓?请坐。”安澜双臂环,打量着眼前这位漂亮得有些耀眼的姑娘,觉得有些面。“你认识我的未婚凌微?”

 眼前的这位女孩,长得确实人眼球。年纪大约十*岁,身材高挑,面容娇好,一头长卷发披至间,每一步走得,极富弹

 “算是认识吧,”女孩风摆荷柳似地走过去,用很淑女的姿势,在安澜的对面款款地坐下:“我姓蔡,帅哥哥一定从电视上或车展上见过我。安董拥有这么大的一家公司,肯定是爱车一族。”

 安澜恍然想起,这个女孩不正是新近才出道的车模蔡妍吗?

 “原来是蔡妍‮姐小‬,幸会幸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安澜当然不例外。面对如此炫目的漂亮姑娘,态度,自然在不经意间和缓了许多。“蔡‮姐小‬今天的来意是?”

 “我想请安董管好您的未婚!”

 “什么意思?”安澜皱了皱眉:“我未婚有得罪蔡‮姐小‬的地方?”

 “何止是得罪?”蔡妍痛恨地撇了撇灿若樱花的双:“安董,您的未婚充当了第三者,严重地伤害了我和我未婚夫的感情。”

 什么?安澜笑了,挠了挠头皮:“蔡‮姐小‬,这玩笑开大了吧?”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蔡妍正地说:“今天早上我还在别墅前见到了您的未婚。她不要脸,还去纠我的未婚夫。”

 早上,别墅?

 安澜心内一动,问:“哪里的别墅?”

 “郊区的长龙湾呀,安董应该知道的,那里全是高档别墅。我未婚夫的别墅是那里最豪华的一栋,前后全有雪松围着呢,漂亮的很,”蔡妍骄傲得像只小孔雀,不停地抖动着华丽的羽:“我未婚夫把那栋别墅当作定情礼物送给了我,可你的未婚竟然说那栋别墅是她的,还要赶我离开。真是的,真人面前还说假话,她还要不要脸哪?”

 又是那栋别墅!

 安澜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很想猛击过去!可他知道,不能打无辜!

 “别墅是谁的,看看房产证不就明白了?”安澜忍了又忍,依旧安静地说:“我的夫婚不可能是第三者,更不可能去破坏你和你未婚夫的感情。蔡‮姐小‬,假如是纠这么无稽的事情,对不起,我没时间陪你玩。”

 “安董,那栋别墅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我不想失去我的未婚夫啊…”蔡妍是在一个戏剧世家中长大,对粉墨登场的技巧很是稔,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泪便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她哭得好伤心,答答地说:“安董,您不是…不是深爱着凌‮姐小‬吗?您不是打算和她…。和她结婚吗?那就拜托您看好她…看好她呀,别再让她去找我未婚夫了。我…我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疼我的男人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安董,您就看在我的一片痴情上帮帮我吧?求您了…。”

 望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俏脸蛋,安澜的心中涌起了大!他一时分辩不出,蔡妍说的这一切,是真还是假!

 他的心,好

 “我想,你肯定弄错了。我和我未婚很相爱,她怎么可能爱上你的未婚夫呢?”

 安澜只能这么说。但他觉得,这番辩白太苍白,太无力,太不起反驳。

 “我肯定没错,我在早上还亲眼见到过她呢。”

 “我能问一下,你的未婚夫是哪位才俊?”

 这当然不能说。

 “他是谁无关紧要,关键是,你的未婚别再这么不要脸了。”

 蔡妍没忘记临行前楚雨浓的待,把话说完就要马上撒退。言多必有失,万一说漏嘴就不好了。

 她站了起来,依旧哭泣着说:“我…我知道安董很…很忙,我就…我就不多打搅了。请…请安董劝劝凌‮姐小‬,别再当第三者,第三者没有…没有好下场的…”

 说着,又坏坏地说了一句:“我真想不通,安董如此富有,如此帅气,如此有魅力,凌‮姐小‬怎么还会着别的男人不放呢?”

 戏演完了,蔡妍全身而退。

 女秘书刚将客人送出去,只听得嘭地一声巨响,从紧闭的办公室里传出!

 女秘书吓了一大跳,赶紧叩门:“安董,安董!您没事吧?”

 “给我滚!”

 安澜吼了一声。

 女秘书的眼眶红了,跟了安澜大半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难堪的境遇。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掉泪。

 没过一会儿,只听吱扭一声,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又开了。

 面色铁青的安澜走了出来。

 女秘书忙站了起来:“安董…”

 “我出去一趟,任何一个人的来电都不许转到我的‮机手‬上。”

 “是,安董。”

 “若是家里人找我,你只要回不知道就行。”

 “那…假如是凌‮姐小‬呢?”

 “同样!”

 安澜低喝了一声,火气冲冲地掉头而去。

 女秘书看着安澜摆动幅度很大很烈的背影,心想,董事长一定是遇上什么遭心的事了。很可能,跟刚离去的那位漂亮女孩有关。

 安董一反平的沉稳和气的常态,他…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女秘书多了一个心眼,打开了安澜那辆专车的定位系统。

 …

 安澜的妈妈离去后,凌微的心情一直都不好。不被亲人、长辈看好和祝福的婚姻,凌微感到失望极了。

 她万万没想到,安澜的妈妈会跳出来反对。

 凌微无情无绪地坐在窗前,望着暮霭中那一株株立的青松,想做一棵风雨打不倒的松树的决心,在瞬间有些瓦解。

 自己毕竟是个弱女子,渴望爱情,渴望亲情,渴望婚姻!

 自己毕竟只有一付孱弱的肩膀,在抵御来自各方面的风霜之余,自己真的没有心力再去抵抗身后传来的偷袭。

 她好想身后有一付坚实的膛供自己依靠,她好想身前有一付铁硬的盾,挡住刺向自己的矛!

 安澜呢,他怎么还不回来?

 这个时候,凌微第一个想起的,唯一能想起的,便是安澜。

 暮色,渐渐地,一点一点地噬着天边最后的一点光,大地,在黑幕下沦陷了。刚还在半空中低飞盘旋的鸟儿,这会儿悉数飞进了那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叽叽喳喳闹了一阵后,安静了下来。

 凌微看了看时间,已是傍晚六点半。

 按往常,这个时候安澜已到家了,已亲热地守在自己的身边了。很可能是,一边逗着自己笑,一边端着一大盘的各水果哄孩子似地劝自己食用。

 “少,开饭吧?”艾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艾姨这是第三次前来请示了。

 “少爷他—”凌微站了起来。

 “我给少爷打过好几个电话了,可少爷关机,没人接听。”艾姨从衣架上取下大衣,小心地替凌微披上:“要不,别等少爷了吧?少爷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否则,‮机手‬不会打不通的。”

 凌微恹恹地点了点头。

 心里却想,即使有天大的事情,安澜也不会关机的。以往有事,安澜就算再忙,也会让秘书打个告假的电话回来。

 今天是怎么回事?

 “艾姨,给公司打个电话问问,我有些不放心。”凌微望了一眼已是暮色浓郁的窗外,微蹙起眉尖,担心两字,全写在她俊俏的眉宇间:“这山路,弯弯曲曲的,再加上这几天一直在融雪,路面很很滑,开车真的有些不‮全安‬。”

 “少放心吧,少爷是个老驾驶员,而且,少爷是个稳妥、谨慎的人,他开车很小心的。”

 艾姨劝慰着。

 “别说了,赶紧打电话去。”

 艾姨去隔壁的小客厅打电话。

 凌微站在原地等候。

 “少,少爷不在公司呢。那个秘书还没走,她说少爷下午就出去了。我问她,少爷去哪了,秘书吐吐的,说她不知道。”

 凌微的心,一下子往下沉!

 她更相信自己的猜测了。

 安一定是出事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沿着血管向凌微的奇筋八脉!她浑身哆嗦了起来,“艾姨,我冷,好冷!”

 艾姨慌神了,抓起被子就将凌微包裹起来:“少,你先上躺会吧?我把空调的温度再调高点。”

 “不用,你不用管我,赶紧的,往桂林别苑打电话,问问少爷有没有回家去。”

 “好的,我马上去打电话。”

 “对了,千万别告诉实话,免得她老人家着急。”

 “我知道了少,你赶紧躺下吧。”

 没过一会儿,艾姨冲过来,神态很紧张:“少,少爷没有回家去,火炮嫂说少爷已有多天没有回桂林别苑了。”

 这么个大活人竟然这样消失了,怎么办怎么办?报警吗?

 凌微紧紧地抱着自己打着寒颤的‮子身‬,极力稳住神,强笑着安慰艾姨:“报什么警呀,说不定安正在回家的路上呢。”

 “可是…可是,少爷好好的关什么机呀,难道是?”艾姨的眼睛一下子僵硬住了!“难道,是遭了绑匪了?”

 今天下午,艾姨正好看了一部有关绑匪的影片,她一下子联想到这上头。

 “不可能!芝城的治安这么好,还没听说过什么绑匪呢。”

 “那也说不定呀,电视里的那个绑匪,也不是生来就是坏人,是因为父亲得了癌症没钱治疗才铤而走险的。”

 “别讲!”凌微的心里糟糟的,她朝艾姨伸出手:“我的‮机手‬呢?给我,我来给安打电话,一次不通,二次,二次不通三次,我就一直打着,不信打不通。”

 “你的‮机手‬不是被少爷没收了吗?”

 凌微恼怒地摆了摆手,被子一掀就爬下:“我到隔壁打去。”

 “少,电话我来打,你呢,就在上歇着,我去把饭菜给你端上来。”

 “我不想吃。”

 “那可不行,少不想吃,那小少爷得吃。”说着,艾姨将凌微强行摁进被窝里。

 天,越来越黑,天气,也越来越冷。只听得一阵阵寒风从房前屋后刮过。那呜呜声,就像是一群野狼在狂嚎奔跑。

 凌微在上呆不住了,扑到窗前,眺望着那条通向外头世界的小道。

 蜿蜒的小道,在离的路灯的映下,依稀变成了一条扭曲的带子。

 安,你在哪呀,赶紧回家,赶紧回来!你不可以让我这么担心,不可以让我这么着急!

 宁静也听说了安澜杳无音信的消息,赶紧上楼来。

 “微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凌微虚弱地摇了‮头摇‬:“没有,怎么会吵架呢。”

 艾姨了一句嘴:“早上的时候少不顾天寒,执意要送少爷上班,一直到看不见少爷的车子才转身,这样黏乎,怎么像是吵架的样子?”

 “可能是到工地去,‮机手‬又没电了。”

 这种假设很快就被推翻:“安的‮机手‬没电,别人的‮机手‬有电吧?再说了,现在的通迅这么发达,在哪不能打电话啊。”

 “那就可能是事情太忙,小澜一时忘了打电话回家了。”

 “这也不可能,安再忙也不会把我忘了的。”

 这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到底什么才是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越来越沉了。

 “少,你现在是双‮子身‬,不起累的,你先躺下,我在楼下等着,少爷一回来我就通知你。”

 “我不想睡。”

 “不想睡也得睡啊,大人捱得住,孩子可捱不住。”

 “宁安娣,你和艾姨都去睡吧,我没事,一个人等着就行。”凌微说:“艾姨,把你的‮机手‬给我。”

 “宁姐,你去歇着,我来陪少。少爷不回家,我也睡不着。”艾姨盘腿坐在沙发上,“这电话我来打,少爷吩咐过多次,说不要让少接触‮机手‬。”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窗外飘落下来的树叶都能听得见。

 凌微越等越着急,秀媚的脸上,因紧张而飞上了两酡晕红。

 “少,求你睡会吧,这样坐着可不行。”艾姨也毫无睡意,‮机手‬已打得发烫,“看样子,今晚少爷肯定不回来了。”

 站起来,在窗前来回地徘徊着。

 夜,真的好黑,黑得如被泼了墨汁。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扬扬洒洒地飘起雪花。

 凌微有些火了,这安澜也太过分了。

 “艾姨,你去睡吧,我们不等了。”说着,外衣也不,一下子钻进了被窝里,并顺手关掉了大灯。

 艾姨只能站起,替凌微掖了掖被子:“那我先下楼了,一有消息就来告诉你。”

 凌微不作声,扯过被子将头蒙住。

 由担心胡猜,到疑惑不安,再到不悦生气,一个晚上,凌微的思绪就象一个车轱辘,一个劲地往往前滚!

 撇去担忧,凌微突然想起这事有些怪异。

 安澜的妈妈来之前,安澜一切正常,可他妈妈一走,安澜便消失了。

 难道,是安澜的妈妈对安澜说了什么,安澜心里又有了疙瘩?

 想起上回,安澜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实真‬
‮份身‬而生气而消失了一段时间吗?

 凌微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假如真是这样,那安这个人太没有担当,太没有个人的主见了。

 跟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在一起,生活会变得非常没有‮全安‬感,自己会很累,因为要独力承担生活所赋予的全部重担;随时要面对突发事件所带来的压力…安澜,果真是没有主见的人吗?

 想起和他相识的这大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又似乎不可以将这顶沉重的帽子强加到他的头上。安澜不是没有主见,而是,由于他出身的优越环境,让他养成了不必事必恭亲,不必亲力亲为,他的见识比那些驰骋商场的同龄人稚一些,看待问题理想化一些。

 这想想,那想想,眼看一抹晨曦透进了屋内,凌微翻身坐了起来。

 她决定回桂林别苑去看看。

 兴许,安澜留宿在那里也说不定。

 也许,安澜想好好想想他妈妈说的话。

 凌微的心里,泛起了一抹苦涩的酸楚。

 她觉得自己就像刀俎上的鱼,任人宰割。

 三年多来,自己自强自立,自尊自重,何曾轮到别人来选择,轮到别人来轻视?

 就算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凌微以最快的动作洗漱好。

 下楼的时候,她的脚步很轻很轻,她不想惊动安静和艾姨。惊醒了她们,自己肯定走不成。

 就在走出一楼客厅的时候,凌微又轻轻地折回身,伏在茶几上,写了一张便条,只说自己回桂林别苑去看看,很快就会回来的,请宁安娣和艾姨不必着急。

 走出松涛山庄,凌微傻眼了,这里是新建的别墅群,配套设施还没完善。不仅没有‮行银‬超市,连公车也还没开通。出租车,更见不到影子。

 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人人都有代步的车子。

 怎么回市里呢?走是走不回去的,这里到市区,足有十多公里呢。

 自己的保时捷又停在桂林别苑的车库里。

 站在寒风凛冽的清晨里,凌微有些无措了。

 突然,她的灵光一现,脑海中闪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对呀,找他一定行!

 凌微迅速从包里掏出那只不常用的‮机手‬,给对方打去了电话。

 “喂,你在哪呢?”

 显然,对方对来电号码不熟悉,更因为被无端唤醒,有些不悦,口齿不清地骂道:“你管爷在哪,你是哪棵葱啊?竟敢管起爷来了?”

 “马原,你的皮又了是吗?”

 啊?

 ‮机手‬里,立时传来了讨好殷勤的说话声,且清晰异常:“是凌‮姐小‬啊?你怎么用这个号码给我打电话呀?对不起对不起,差点误了大事。”

 自从慕白羽受伤住院后,潭城的工程基本处于停工状态,而作为工程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的马原,自然无事可干。这段时间,他蜷缩在芝城,躲在老娘的翼下,享受着母爱的尽心照佛与呵护。

 “马原,你赶紧开车过来接我,我在长龙湾别墅区。”

 “凌‮姐小‬,你到那里去干什么?”

 “少废话,赶紧过来。”

 “好好好,马上过来,马上过来。”

 在凌微面前,桀骜不驯且痞子气十足的马原,表现出异常的乖顺和听从。

 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屋外实在是太冷了,风又大,凌微走回了屋里。

 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望着晨曦中静立的松树,凌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站起来往楼上走。

 从那只红皮箱里拿出一个纸质的文件袋,她又悄悄地走下楼。

 可是,还是惊动了住在二楼的宁静。

 宁静披衣出来,见状,忙问:“微微,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小澜回来了吗?”

 “没有,”凌微将食指横在间,嘘了一声,轻轻地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安娣,我们别把艾姨吵醒了,要不然我走不了。”

 “你去哪?我陪你去吧。”

 “不用,”凌微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轻笑道:“我去桂林别苑一趟,同时,还要去办件大事。”

 “大事?”

 “对,安娣,我相信,这件事情办成了,不仅楚楚高兴,连您也会很开心的。”

 宁静一脸的疑惑,听不明白。

 “现在不能说,到时您就明白了。”

 “看你这丫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要干什么。”宁静溺爱地笑了笑,又问:“小澜昨天打电话回来没有?有没有说他在干什么?你们这些孩子啊,总让我们当老辈的心。”

 凌微的心里感到很温暖,她搂过宁静的双肩,唏嘘地说:“安娣,您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一切都会好好的。”

 知道宁静很担心安澜的安危,所以,凌微接下来说:“安来过电话了,因为开会开得很迟,所以住在桂林别苑了。”

 “那就好,没事就好。”

 半小时后,马原的那辆涂得花花绿绿的丰田越野车便停在了松涛山庄的院门外。

 “凌‮姐小‬,请上车。”将自己裹得如一只大狗熊的马原跳下车,殷勤地打开车门。

 凌微皱了皱眉,这车是工程指挥部配置给马原的,也可以说,是凌微给他配置的。“把车糟蹋成这样,你能耐真大。”

 “不好看吗?”马原得意洋洋地拍了一下车身:“我这马一撒,满世界的目光都得投过来。”

 “好看个鬼,活象只绿蛤蟆。”

 在旁边的宁静认出马原来了:“你不是马市长家的二公子吗?”

 马原这才注意到凌微身边的宁静。

 “您是?”

 “真是贵人多忘,以前,你家不是在市委的旧宿舍吗?后来你们买了新房搬走了,可我还住在老地方。”

 马原哦了一声,想起来了,顿时笑道:“您不是楚付书记的夫人,宁阿姨吗?您怎么会在这?您认识凌‮姐小‬啊?”

 “我已经不是什么付书记的夫人了,”宁静如了一只苍蝇般那样的恶心,深深地蹙着眉头:“以后,别再跟我提起这个。”

 “凌‮姐小‬,这是怎么回事啊?”

 凌微猛地扯了一把马原,恶狠狠地说:“给我上车,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车子驰出去老远,凌微才阴郁地说:“宁安娣已经和姓楚的离婚了,以后在安娣的面前不许提起那个姓楚的,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下意识地抚向间。

 马原瞄了一眼凌微的小蛮,嘻嘻笑:“凌‮姐小‬,今天怕是威胁不了我了吧?”

 “没有铜链,你以为我就收拾不了你了吗?”

 “嘿嘿,我相信凌‮姐小‬有这个能耐,我不敢造次,不敢造次。”

 “知道就好,”凌微将座位往后放了放,让自己的坐得更舒服些。“马原,听说你的老爸调到地区当大市付书记了?”

 “对呀,凌‮姐小‬你好灵通。”马原得意洋洋地拍了一下方向盘:“马老头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眼看要退居两线了,却突然被调到地区去了。”

 凌微斜了他一眼:“真不知马付市记是如何教育你的!我听说你老爸是位很有能力很受百姓拥护的父母官,可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活宝啊?”

 “大概我没继承我家老头好的基因吧?我大哥不错,可能是老头老太偏心,把好的东西全给了我大哥。”

 “是你自己不学好,还怪到父母头上,真是寡廉鲜!”凌微从包里取出那个纸质文件袋,狠狠地敲了一下马原的头:“说正经的。”

 “悉听凌‮姐小‬的吩咐。”

 “你老爸现在不是分管公检法吗?这样,你把这个文件袋亲手交给你爸爸,”凌微的脸色严厉了起来:“你不许打开看,而且,要保证亲手到马付书记的手里!”

 “里头是什么东东啊?”马原接过。

 “你不需要知道,对你而言,这东西微乎其微,而对某些人来说,这是一枚炸弹!”

 “凌‮姐小‬,你别可吓我。炸弹?我可不敢拿。”

 凌微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马狗,这炸弹不会炸你的,你给我放好喽。这事你若是办砸了,我让你好看!”

 “既然对我不会造成伤害,那我就放心了,”马原嘻嘻一笑,痞子气十足地望着凌微:“凌‮姐小‬,你不会是想向我家老头行贿吧?那可不行哦,我虽然讨厌那个马老头,可他毕竟是我的老子,我不能看着他受伤害。”

 “胡说什么?马付书记是位好官清官,我会去向他行贿?莫名其妙!”

 天,渐渐清明起来,弯曲的小道上,偶然也会遇见一二个行人。路边的野草,微微地抖颤着,哆哆嗦嗦地探出它的小脑袋。山脚下,时不时地出现几棵桃梨树,枝条上已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苞…“春天快来了,这里很快就会是花的世界…”

 凌微生*花,嗅到花的气息,她的心情不约地好了许多。

 马原侧过‮子身‬望了一眼凌微,“凌‮姐小‬,你现在记得起我,记得起我的电话号码,你的记忆是不是恢复了?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失忆患者啊。”

 “你见过几个失忆患者啊?懂什么像不像的?”凌微狠狠地剜了马原一眼,“我警告你,少在外面胡说八道,有关我的事情,你一个字也不准提!”

 “不提就不提呗,干嘛这么凶啊?”

 “对你不凶不行,你这个人犯!”

 马原晃了晃他那颗染成五颜六的头颅,两只大耳圈被晃得叮当响。他正地说:“凌‮姐小‬,跟你说句实话吧,我这个人从小就很坏,是那种头上长疮脚下浓的角色,除了在老头面前装几分老实外,从不服人,也从不把人放在眼里。可不知为什么,只打见了你后,我开始真心的敬服你,顺从你。换上别的女人敢这样待我,我早就—”

 “早就怎么样?”

 “早就,早就,”马原不敢说下去,嘿嘿笑道:“不说了,反正,你是我马原这辈子第一个顺从的女人。”

 “马原,其实,我也想对你说一句话。”

 凌微坐正了‮子身‬,很正经很柔和地说。

 马原张大着嘴,惊诧地望着凌微。凌微这付和气的态度,马原还是第一次见到。

 “谢谢你。上回,你帮我拿下了潭城爱民巷的工程,还帮我做了很多事。这回,又替我当了无可替代的信使。马原,事成之后,我一定会重谢你的。”

 “凌‮姐小‬,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你是我心目中的天使,是主人,你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马原‮奋兴‬极了,越说越暧昧越下道:“凌‮姐小‬,感谢就免了,要不,把你谢给我吧?你放心,尽管我没有姓安的那么有钱,但我有个当官的老爹,我怎么说都算是个官二代吧?我会头拱地给你所想要的生活!”

 凌微一下子拉下脸来:“马狗,你别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开染坊!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狗头!”

 “唉,你急什么急呀,我是看你一脸的心事,想逗你开心开心。”

 凌微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说话。

 到了桂林别苑,凌微示意马原赶快走。

 马原往院子里探了探头,涎着脸说:“凌‮姐小‬,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坐什么走?赶紧办你的事去!”凌微低喝了一声,转身就推门进去。

 马原赶紧爬上车,嘟嚷了一句:“求人办事还这么凶,这天底下就属你凌微是头一号。”

 驾车离去。

 凌微抿嘴笑了。她发现,这个马原虽然一身的氓习气,但只要驾驭得他,马原还是可以成为一个得力的助手的。

 马原表面上痞里痞气,可骨子里很仗义,而且,还比较单纯。

 对待马原,不需要太多的心机和手段,不需要有太多的防备。你只要让他信服,你只要让他真心的崇拜,他会为你做任何的事情。

 而慕白羽,这人太阴险,表面上一派的春风和气,心里隐藏着万千的毒计。每当他要靠近你的时候,你都得有所戒备,说不定,他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

 相较之下,凌微宁愿和马原这样的人打交道。

 刚走上小甬道,在擦窗户的火炮嫂扯起嗓门喊:“老夫人,老夫人!少回来了,少回来了。”

 上官金珠正准备用早餐,闻声,拿着张报纸出来:“微微回来了?怎么可能这大清早的?”

 凌微忙拾级而上,“,早安。”

 上官金珠从老花镜后一端祥,笑了:“果然是凌丫头。”

 “,这几天您过得好吗?”凌微上前拉起上官金珠的手:“,我想您了。”

 “也想你,当然,更想我的重孙子!”上官金珠上下打量着凌微,伸出手,轻抚着凌微的腹部,笑咪咪地问:“我的宝贝儿,你好吗?太可想你了。”

 凌微噗嗤一笑:“,他五官还没长全呢,听不懂您的话。”

 “谁说小宝贝他听不懂?我说他准听得懂,准能感受得到。不信,等他出生后,咱们问问他?”

 宋妈一边来回地端着早点,一边笑着说:“咱们的小少爷是神童,是天才,他肯定知道,他的太盼着他想着他爱着他哩。”

 总说隔辈亲,隔着两辈更亲。上官金珠的心情格外的好,拉着凌微的小手不放,问东问西,问长问短。最后又问:“孩子,你吃过饭了吗?”

 凌微这才感觉到,肚子好饿。

 摇了‮头摇‬。

 上官金珠发脾气了,抓起前的‮机手‬就要打电话:“艾姨太不像话了,竟然让你饿着肚子跑出来,而且,还让你一个人出来。她忘了她的职责了?真是越老越糊涂。不行,我得训斥她一通,让她长点记。”

 凌微一把按住,笑着说:“,不怪艾姨,是我偷偷跑出来的,艾姨不知道的。”

 “你偷偷跑出来的?”上官金珠一愣,随即不悦说:“那也是艾姨的失职。我派她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照顾你,陪伴你。你跑出来她竟不知道,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我的好,您别生气,这都是我不好,是我故意要瞒着艾姨的。”

 上官金珠一边吩咐宋妈赶紧给凌微上早餐,一边问:“凌丫头,这大早上的跑回来,有事吧?”

 凌微朝楼上看了一眼,言又止,左顾又言他:“没事,我就是想了。”

 “别骗了,说吧,什么事?”上官金珠的眼光犀利的很,什么事情都瞒不了她。

 “,安昨夜有没有回这里来?”凌微长叹了一口气,恂恂不安地问。

 “没有哇,怎么啦,小澜昨夜没去松涛山庄?”

 凌微凄婉地摇了‮头摇‬。

 上官金珠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微微,你告诉,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昨天早晨还好好的呢,安还说下班的时候给我带芝士蛋糕呢。”

 “快跟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微将安澜失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未了,她苦着脸说:“在来这里的路上我还给安的‮机手‬打过呢,可还是不通。”

 “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跟老婆跟家里待一句吧?他这样莫名其妙地不见了算怎么回事?”上官金珠将报纸往桌上一放,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公司看看。”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让这么着急的,”凌微赶紧站起来:“您歇着,我去吧。”

 “你不许去,坐下,给我好好的用早餐!”上官金珠命令道:“宋妈,看住少,别让她到处跑,还有,给少炖碗补品,少肯定是‮夜一‬没睡好,瞧她的眼眶底下都发黑了。”

 “知道了。”

 “…”凌微还想努力。

 上官金珠严厉地喝止:“别说了,你给我在家好好的呆着。一有小澜的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望着那一头显然是白发多于黑发的头发,望着皱褶深深的面孔,凌微心中有愧,年纪这么大了,正是含饴弄孙安享晚年的时候,可是,自己还让老人如此心,如此不安,真是不孝啊。“路上小心。”

 “放心吧,别看一大把年纪了,可体力与精力还是不会输给你们年轻人的。”上官金珠上了车,朝凌微挥了挥手:“快进去吧,外面冷。”

 哎。

 凌微正想回身,跑出去一段路的车子又掉头回来。“凌丫头!”

 “,有事?”

 “我听艾姨说,昨天,小澜的妈妈去松涛山庄了?”

 凌微在心里责备艾姨太多事,但不得不承认:“嗯,伯母是去看我的。”

 上官金珠微微蹙起眉,将目光定格在凌微的脸上:“真是这样的吗?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小澜的妈妈自出院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体身‬不好,怎么会好端端的跑那么远去看你?丫头啊,有什么事千万别瞒着,有委屈也要跟说,给你作主。”

 一阵暖意,从心头泛起,凌微好感动。“真的只是去看看我。,我没有委屈,您和家里人对我这么好,把我当宝贝一样哄着,哪来的委屈呀?”

 “没有就好。好了,你赶紧进屋去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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