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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慕时丰竟然翻垃圾桶?

 一粒瓜子而已。

 他有必要斤斤计较?

 是不是那粒瓜子有着特殊的意义?

 陶然来不及想太多,赶紧蹲下跟他一起找,垃圾桶里有之前她吃的瓜子壳,所以扒拉起来很麻烦。

 不只是有瓜子壳,还有果皮,烟灰,可他丝毫都不嫌脏,指尖一点点在垃圾推里探寻着。

 陶然伸手挡住他,“我来找。”这双好看的手,只适合来敲代码,不能来翻垃圾。

 慕时丰推开她的手,不为所动,继续寻找。

 陶然咬着下,盯着好认真的侧脸好半晌,心里有丝疼痛划过。

 “时丰,对不起,我不该扔的。”

 慕时丰终于开口说话,只是声音太过平静,听不出喜怒:“如果这粒瓜子是宋子墨送的,你还会扔吗?”

 陶然的手微滞,与他对视,“如果是宋子墨送的,就算是一个瓜子壳,我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这么扔掉。”

 慕时丰笑了声,无奈,自嘲,眼神里的那点期望也随之消失。

 他的两指间**着一粒瓜子壳,情绪涌动。

 陶然知道他又误会了,赶紧解释,“慕时丰,宋子墨在我心里,只是一个辅导老师,或者说是亦师亦友,不管他送我什么,喜欢的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做出没礼貌的举动直接扔掉,可是你不一样的。”

 慕时丰不自觉的抬眼看她。

 陶然被这样灼热注视着,不由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你是我男朋友,我不用跟你讲道理的,不高兴了,我就连你都一样扔进垃圾桶。”

 慕时丰的眼底不动容。

 他低下头又开始执着的找那粒瓜子。

 最后还是陶然先找到的,一粒完整/满的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方才给她的那粒,不管了,她递给他。

 看着他时,她眼神里有委屈,更多的是讨好。

 可慕时丰没接。

 而是起身去厨房拿了笤帚开始清理垃圾,地上的垃圾清理好,他又去卫生间拿了拖把出来开始拖地。

 自始至终都没理睬她。

 陶然不知道这粒瓜子的特别,决定剥开来,一看究竟。

 可是瓜子出奇的结实,怎么都抠不开。

 她到厨房用温水冲洗了下,直接放在嘴里咬开,然后舌尖感受到的不是瓜子仁,却是糙的纸屑一类的东西。

 用指尖捏出来,还真是一个小到几乎能跟一粒大米去媲美的小纸团,她小心翼翼的打开。

 竟然还有三个字。

 对不起可爱的三个字像几粒小米,跃然纸上,清晰深刻。

 他竟这么闷又固执的用这种方式给她致歉。

 可他也没做错什么呀。

 看着这团比烙铁还烫手烫心的纸,陶然的脑海已无法容得下这别出心裁的道歉,只能刻在心脏上,与她同生共死。

 陶然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拖地的他,她感觉到他‮体身‬微微一滞,只是一瞬间,他又继续手上的活。

 她把脸埋在他的后背。

 以后她再也不会跟他吵架,再也不会跟他说分手这两个字,再也不会让他不开心。

 拖过地后,慕时丰又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脑。

 因为这粒瓜子,陶然所有的委屈都散去,强势蛮横钻进他的怀里,跨坐在他腿上,掐掐他的下巴,“看看我呀。”

 慕时丰还真的抬头盯着她看。

 她伸手问他讨要礼物。

 他说不想给。

 原因嘛,很简单,看她不

 陶然不死心,一直黏着他,“给我呗。”

 慕时丰的语气有点自嘲,“不值钱的东西,怕不入你的眼。”

 陶然仰头凑上去亲了他的嘴角,“只要是你送的,都是无价之宝。”

 他冷哼一声。

 “虽然不值钱,但一定很特别,对不对?”陶然又亲了他一下,开始撒娇,“大慕慕你最好了,送给我呗。”

 最终执拗不过她,慕时丰微微叹口气,指了指卧室,“自己找去。”

 陶然从他怀里撤离,一溜烟跑回卧室,书桌上没有,下意识看向窗台,一朵玫瑰花,一把小提琴。

 小提琴是真的小。

 小到可以将它放在掌心。

 她走过去拿起来细细看着,是原木的,做工有些糙,出自家庭小作坊,琴的背面还刻了陶小三个字。

 慕时丰也走了进来。

 陶然回头,“你自己做的?”

 “不然呢?”

 她感慨一句:“你怎么什么都会。”

 “只要我想,还有什么是能难倒我的?”

 你多能啊,都能造航/母了。

 陶然又把玫瑰花拿起来,这是人生里的第一支玫瑰花,还是他送的。

 要放在鼻尖嗅嗅香气,却发现这玫瑰花是假的,也是木头所制。

 他会雕刻?

 因为看不见颜色,她问他,“也是红花绿叶?”

 “恩。”慕时丰走近她,把她轻轻环在怀里,“陶然,我这辈子只送一朵花给你,收好了。要是弄丢了,看我怎么揍你!”

 陶然撇撇嘴,却很认真的应了一声。

 来回看着手里的两个不值钱却又价值连城的宝贝,这段时间他没去学校,都借口是忙项目,原来是为了给她准备圣诞节礼物。

 她抬起头,“我也有礼物给你。”

 慕时丰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整个人也温和下来,跟之前戾气严重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等着,马上给你拿去。”她把小提琴和玫瑰花又重新摆在飘窗的窗台,说了句:“以后每天都可以看见。”

 慕时丰随她一起走出了卧室,她去找她的包,而他打开客厅的窗户,摸出烟,点了一支。

 窗外凛冽的东北风吹进来,寒风灌进他的脖子,他也没有一点冷意。

 有时候,爱情是最好的防寒衣。

 他趴在窗台上,看着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偶尔有落雪随着风吹到他的脸上,凉丝丝的。

 他的思绪又回到之前。

 关于宋子墨表白这事,其实他也没有真要生陶然的气,因为他早就预感宋子墨会有表白的这一天。

 在他看来,谁跟陶然相处久了,都不可能不动心。

 宋子墨也是凡人。

 如果不是因着好感和美,他会这么听话给她去补课?

 傻子都看的清楚的事,可陶然却偏偏后知后觉。

 她没有朝这方面想,他就不会引导。

 只是没想到宋子墨会这么快表白,还这么大方的将限量版的小提琴赠与她。

 让他生气的,不是宋子墨的表白,不是他送的昂贵礼物,也不是他亲了陶然,因为这些对于陶然来说都是不可控。

 他的火气来自,宋子墨的那个苹果。

 那是陶然送的苹果。

 她怎么能送别的男人礼物,一个苹果都不行。难道她不知道,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的醋意在那一刻彻底打翻。

 她当时拦着他跟他道歉,让他抱抱她时,他的心莫名的软下来,也不想再跟她计较。

 就想着,如果她也送他一个苹果,哪怕比宋子墨的那个小点,他就会原谅她。

 可是,她什么表示都没有。

 但他还是期待。

 从楼下上来这么久,他一边制作那个道歉的瓜子壳,一边等着她从卧室出来,给他一个苹果。

 很幼稚的想法,可就是控制不住的去幼稚。

 然而什么都没收到,收到了她要分手的信息。

 分手?

 她还想什么呢。

 除非哪天她爱上别人,他可以成全她,其他的免谈。

 一直等到她要离开,她都没有要给他礼物的意思,他告诉自己,别跟自己别扭,一个苹果而已,就是给了他,他也不一定爱吃。

 只是没想到她还真的给他准备了礼物。

 莫名的,心里所有的不平衡都不见了。

 陶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包装袋,走到窗边时,慕时丰把半截烟摁灭,将窗户关上。

 她双手把礼物奉到他面前,“也是两个礼物。看完后可不能哭鼻子。”

 慕时丰白了她一眼,接过礼物,随即打开。

 男士钱包,很低调的一个品牌。

 手感好,就像她的头发,柔软。

 还有一个打火机。

 打火机也不贵。

 普通的牌子。

 贵的是,打火机身上的那张水印照片。

 她是有多自恋,把自己的大头照印在了打火机上。

 包装袋里还有一张纸条。

 确切说是一张欠条。

 那两包烟的欠条。

 还烟的时间改成,第二包烟,你娶我时;第三包烟,我们孩子结婚时。

 其实,钱包打火机之类的,完全可以省去,远远比不上这张从试卷一角撕下来的白纸写的欠条来的珍贵。

 他娶她时,他们孩子结婚时。

 可以碾所有炙热的情话。

 所以宋子墨收到的那个烂苹果算什么?

 打开钱包,里面还有钱,他刚要数。

 陶然说,“这是下个月的零花钱。”

 慕时丰笑,“谢谢媳妇。”又把那张欠条折好放在钱包的最里层。

 放照片的地方空空的,他抬眼,拉长声音,“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啊?”

 陶然想到了他用的那个钱包里的照片,其实后来她直觉那个钱包就是他自己的,哪有一直借用哥哥钱包的道理。

 再说他也不是穷到连钱包都买不起。

 于是,试探着问他,“你没有合适的照片放?”

 慕时丰嘴角勾了勾,看了她眼,把钱包揣到兜里后,才以着懒洋洋的语气说道:“有啊,多呢。”

 她就说吧,她不能太自作多情,还好没有自恋的将照片提前放进去。

 突然,她兜里的‮机手‬震动了几下,她拿出来,是宋子墨的信息,苹果很好吃,记得明天再带一个给我。到家了没?

 陶然看完信息后,下意识看了眼慕时丰,他长臂一伸,拿过‮机手‬,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按掉屏幕,扔到沙发上。

 她也不敢再多说,怕又惹他不高兴。

 毕竟,现在宋子墨算是他正儿八经的情敌了。

 没过半分钟,沙发上的‮机手‬又震动了几下。

 陶然只是默默看着慕时丰,没敢动。

 慕时丰拿起‮机手‬,不是征询她的意见,而是告知她,“‮机手‬我调静音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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