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心中的魔鬼
孟临轩负着手,在庭中缓缓踱着步子。
像这种时候,孟府上上下下,是没有人敢打扰他的。
谁都知道,公子这时候是在筹划大事。
齐先生齐老夫子早就来了,但一直远远地站在角门边的一树梅子下,安安静静地候着。
孟临轩踱过一方清池,偶一抬买,看见了齐老夫子,当即蔼然道;“齐老先生有事吗?”
齐老夫子走近几步,从容不迫地回道:“公子,马姑娘已进南门,不一会儿即可到了。”
孟临轩淡淡一笑,点点头:“她来时,请齐先生领她来见我。”
齐老夫子应了声“是”转身斯斯文文地走了。
孟临轩又开始踱步。清水池中凫着几只大白鹅,其中的一只忽然伸颈展翅,咯咯叫了起来,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
孟临轩面上忽然浮现出怒
,一拂袖,那只不知死活的大鹅就再也叫不出来了,但扑腾得也就更厉害了。
满池水波
,其余的几只鹅也都惊慌失措,
成一团。
盂临轩咬牙出掌,双掌推向水池。
一阵巨响,池中之水刹那间涌起丈余,如同长出一朵大巨的水晶蘑菇。
水波重又平静的时候,孟临轩已消失。池中的白鹅也变成了
七八糟的碎块。
满地腥血。
孟临轩消消停停地沿着碎石小径缓缓踱着。神情闲雅,就好像他刚才根本没有动过气发过怒,就好像他从来不会有激动的时候。
齐老夫子领着马小佳走了过来,走了个对面。
马小佳面上一直挂着甜美的微美,步履轻盈,好像她心里有许多快乐,急着和别人分享。
她的眼睛一直正视着孟临轩,她实在不像是个心里有鬼的人。
孟临轩面上绽开了沉静深情的微笑。他也一直凝视着马小佳,就好像他不知道她的底细似的。
就仿佛她是他的生死恋人,是他在这个世上惟一热爱的女人。
齐老夫子很识相,早就走入另一条岔道,躲到假山后面去了。
马小佳站住,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只是看着他微笑,笑得深情,而且羞涩。
孟临轩微笑道;“你要再不来,我准备去和你的兄弟们拚命了。”
马小佳脸红了:“真的?”
孟临轩柔声道:“当然是真的。我准备下命令看见响马就抓,抓来之后…·”
马小佳道:“杀?”
孟临轩头摇,慢悠悠地道:“抓来之后,请他们好好吃一顿,把他们灌醉,然后求他们给你带信。”
马小佳眨着眼睛,道:“信上怎么说?”
孟临轩笑而不答。
马小佳跺脚,脸却更红,眼睛瞟着他,恨恨地道:
“肯定是骂我一顿。”
临轩悄悄道:“信上只写六个字。”
“哪六个字?”
“你不来,我就死。”
马小佳轻轻啐了一口,背转子身:“又来说疯话!没正经!”
孟临轩笑着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悄笑道:“说真的,你要再不来看我,我真的要害相思病了。”
马小佳轻轻挣扎着,推着他的手:“别这个样子好不好?让人看见!”
孟临轩松开她,却捉住了她的一只小手,牵着她往花丛里走:“我们找个没人能看见的地方。”
马小佳虽说口中在反抗,可那反抗实在跟同意没什么两样:“你这坏家伙,你这…·”
他们果真找到了一个没人能看见的地方。他们走进了孟临轩的卧室,而且放下了窗帘,拴上了门。
然后他们就飞快地拥抱在一起,急促地摸抚着对方,疯狂地亲吻着对方。
孟临轩将马小佳领进房里的同时,宋捉鬼正走在高密东乡的一条小路上,路侧长满大片大片的野草杂树,要藏千军万马只怕也没问题。
宋捉鬼每到这种时候,看起来就越淳朴,越像个老实巴
的农夫。若非他背着把桃木刻,没人会认为他像个江湖人。
宋捉鬼走的这条路很僻静,所以当宋捉鬼看见对面走过来一个大汉时,很有点亲切之感。
那大汉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脸阴沉沉的,眉头锁得紧紧的,眼皮也一直耷拉着。
但他佩着把剑。而且是把很不错的剑,宋捉鬼第一眼瞥见这把剑的剑柄,就看出它的确不是凡品。
带这种剑的人,当然也不会是凡人,不该是凡人。
宋捉鬼决定跟这个人打个招呼,如果这人有兴趣,他们还可以站在一起聊几句。
宋捉鬼最近越来越觉得一个人独自呆着闷得慌。也闲得难受,总想做点什么事,或是找别人说话。
一个人走路,当然寂寞。
这大汉想必也该寂寞,宋捉鬼心里这么想。
于是,当这大汉走到离他五丈的时候,宋捉鬼已开始微笑,说:“你好。”
大汉好像突然间被人打了一拳,又似刚做了一个噩梦似地猛一哆噱,右手刹那间拨出了剑。
拔剑的同时,大汉也猛地抬头瞪眼。
他那种惊恐、戒备的神情,实在令宋捉鬼好笑,若在平
,宋捉鬼一定已大笑出声。
但他笑不出来。
不仅因为这大汉拔剑的身手反应极其惊人,而且也因为宋捉鬼认得这大汉。
宋捉鬼吃了一惊:“是你?”
那大汉也吃了一惊,
口而出的是同样的两个字:
“是你?”
说完这两个字,他就出剑。
剑是从左下向右上剑僚出去的,去势似乎并不算快,但却带着刷刷的响声。
油倒进烧红的铁锅里,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剑刚僚出尺半,小路左侧的杂树已被扫断了一片,宋捉鬼身上穿的一件湖州当绸长袍也被
了起来,抖得像波
一样。
宋捉鬼顿觉呼吸一窒,就好像刹那间被人用一块狗皮膏药连鼻孔带嘴巴都贴上了。
宋捉鬼根本就没想到大汉会出手。
认真说起来,宋捉鬼于这大汉有恩。昔日的“大漠七只狐”中的第三只狐狸铁至柔,曾整得这大汉生死两难,若非宋捉鬼,这大汉只怕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铁至柔这人也不算特别出格,只不过稍稍有点特殊的爱好而已。
这一爱好就是栽赃。
铁至柔很会“拿”别人的东西,他在
外武林中,享有“轻功第十一,暗器第六,
药第三,书法第二,偷技第一”的崇高地位。
按理说铁至柔应该很富有才对。毕竟,像他这么能偷的人,实在不多,而世上瞬间大富之人的财富,哪一点不是偷来的呢?只不过偷的手段巧妙而已!
然而,铁至柔极穷,若非另外六只狐经常周济照应,铁至柔只怕会饿死也未可知。
原因在于,铁至柔“拿”别人的东西,目的不是据为己有,也不是接济贫民,而是为了栽赃。
比方说,他看着哪位县太爷不顺眼了,就化装成这位县太爷的某个心腹之一,到县太爷顶头上司某某巡抚的家里去盗宝,故意留点很难发现的破绽,然后将盗来的东西放到县太爷收藏珍玩的秘室里。
结果怎样,当然不问可知。
又比如,江南有位靠告密升官的知府“偶不慎”招惹了一位口碑极好的清官,闹得那清官家破人亡。铁至柔万里迢迢从大漠赶到江南,半路截住知府大人的另一封告密折子,夜一之间伪造一封对皇帝“大不敬”的折子。
到那信差的怀里,那时信差正被
药
得呼呼大睡。
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铁至柔的为人处事,大多如此,他是个惯于打抱不平的人,只不过他也有弄错的时候。
其中一次错误导致泰山派内哄,高断山
儿父母均被冤杀,原因出自一本武功秘笈,只有泰山派掌门人才能看的武功秘笈。
可是高断山有一天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壁橱里居然出现了这本秘笈,高断山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知这是有人栽赃,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个栽赃的人会是谁。
但秘笈总得送回去,高断山有证人证明前一段时间自已不在山上,他自觉问心无愧,于是他将秘笈捧送回掌门人。
泰山派大
。在随之而来的审讯中,高断山的
子、十六岁的儿子、六十多岁的父母均因涉嫌难辩而服毒自尽,高断山也被
得快上吊了,于是去请宋捉鬼,捉那个栽赃的“鬼”
宋捉鬼很热心,也很卖力,当然更有能力。七捉八捉,提到一个花名叫“珍珠梅”的半老
女。珍珠梅不敢隐瞒,终于说出了真相。
原来高断山曾和珍珠梅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只不过后来高断山另娶他女,而珍珠梅嫁人后当晚便被夫家毒打并休回。原因是她已不是原封的黄花大闺女。
珍珠梅成了
女,一当十八年,但对高断山的仇恨一直未泯灭。恰巧那天铁至柔光顾到她身上,云雨之后,双方闲聊,聊到了这件事。
铁至柔决定要打抱不平,于是就演出了上面说的惨事。
然后才有宋捉鬼去捉铁至柔的故事。
现在高断山居然不认“恩公”反倒以怨报德,当然让宋捉鬼吃惊。
剑已到。
宋捉鬼还是呆呆站着,一脸傻状。
高断山忽然嘶吼起来——
“让开!”
马小佳仰躺在
上,
脯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鼻翼不住张翕。
她美丽的的肢体舒展开,像一首让人听了会晕倒的诗,像一幅让人看了会目眩的画。
孟临轩面上泛着种奇异的微笑,那微笑显得有点忍残。
他就像是大人拿了支
搪,正在逗馋嘴的小女孩子,却又偏偏不给她吃。
“你真的想?”
“想!想!”
“你想我…?”
“是!…求求你,好人!求求你。··”
孟临轩微笑:“也许你是真的想,或者你根本不想。”
马小佳的手握得紧紧的,她的声音已被不断上冲的热
咬住了:
“求你,求你··…”
孟临轩慢
地道:“你求郑愿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吗?”
马小佳惊悚然一惊,全身僵住。
孟临轩冷冷道:“你也像现在这样吧?”
马小佳松手。
她的脸已惨白。
她的子身也已变冷。
她似乎想溜下
去,但孟临轩已
了下来,带着恶毒的诅咒:
“臭婊!”
“你的裙带就那么松吗?看见男人就解?!”
“你臭皮
是不是?…是不是?”
马小佳咬着牙,紧紧闭着眼睛。
嘴里
出的是血。牙关咬得再紧,血还是会
出。
眼中
的是泪,眼睛闭得再紧,泪还是会
出。
他在羞辱她,他在暴强她。
不仅是她的
体,还有她的心。
宋捉鬼只有后退。
他从未见识过如此霸道的剑气,如此凌厉的剑术。
高断山号称“一剑断山”但实际上断不了山,宋捉鬼清楚高断山的实力。
高断山原来绝对不会有如此之强的内力武功,高断山的武功怎么会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大成呢?
宋捉鬼想不通。
他后退了三丈,桃木剑已出鞘,他想捉住高断山问个明白。
高断山却已飞快地闪入了矮树杂草丛中,只见草动树摇,一道细
蜿蜒蛇行,游向远处。
宋捉鬼一提气,足尖踏上矮树,子身如飞行的巨鸟一般直追了上去。
追了约摸盏茶工夫,高断山的背影已隐约可见。
就在这时,刮起了一阵风。
狂风。
宋捉鬼一如断线的风筝,一下被吹得向左侧飘开了几十丈。
待到他换口气,再想追时,哪里还有高断山的踪迹?
宋捉鬼气得破口大骂。
他倒不是在骂高断山,也不是骂那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他是在骂他自己:
“我他娘的瞎牛皮什么!”
宋捉鬼的这句话,天下能听懂的人,实在没几个。
要追高断山,他本来可以有许多种方法,这些方法虽然笨了些,或是不大雅观,但毕竟实用。
可他偏偏就用了最花哨的一种方法——御风术。
对于绝大多数武林人物来说,会御风术的人简直就是陆地神仙,能沿风迹飞行的人,普天下数不出十个来。
宋捉鬼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是最喜欢卖弄的一个。
结果是“突然来了一阵狂风”高断山就逃掉了。
你说窝火不窝火?
就连硬踩倒草棵追,都不会把人追丢,宋捉鬼却偏偏要卖弄。
这荒郊野地的,卖弄给谁看呢?
宋捉鬼跺了跺脚,还剑入鞘,脸上的悻悻之
忽然间又消失了。
他
了
鼻子,四下嗅了嗅,面上
出了得意的微笑。
他毕竟还有鼻子,比狗鼻子还要灵的鼻子。
他的耳朵也很灵。
当他刚嗅出高断山身上的气味,耳朵就已听见东面有人大笑。
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
心智正常的人,绝对不会发出这种笑声。
来据鬼的眼睛也很好使,他很快看见东面有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疯笑。
这男人的手中,还握了柄剑,
挥
舞。
宋捉鬼再看一眼,忍不住吃惊地大叫起来:
“高生财?”
这个披头散发,狂笑不已的男人,居然就是蓬莱高家的花匠之一——高生财!
“你以为你的行踪很诡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
孟临轩咒骂着:
“臭子婊!…你不就是要这个吗?…你就喜欢干这个是吧?
马小佳简直都快被他撕裂了,她只觉自己的体身在被他肢解。
但她强忍,没有求饶。
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他怎么对待她,她也不能反抗。
现在不能反抗,并不等于以后不能反抗,也不等于以后不会反抗。
她将以十倍的残酷和疯狂来反抗。
她的体身内,
的血
是高贵的,骄傲的。她有一个深沉坚毅、杀人如麻的父亲,也有一个貌美如花、手辣心冷的母亲,还有一个智谋深沉、武功盖世的兄长。
她绝对不是心甘情愿被人欺侮的女人,就算是她最爱的人也不行。
如果要她以怨报德,她或许会内疚痛苦。
如果要她以德报怨,她也绝对不会答应。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怨报怨,以杀报杀——
这才是她的宗旨。
她是满怀喜悦、兴冲冲地赶回来见他。她本想告诉他,说他将不会有危险了,郑愿已答应放过他。
她甚至准备透漏一点自己的身世给他听,准备和他
绵温柔地
娱一番。
她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人。
她没有想到,他竟敢如此作
她。
高生财挥剑冲到,狂笑道:“鬼!你心有鬼!”
宋促鬼微笑道:“哦?我心里有鬼?”
高生财比划起来“哈哈,这么大…这么大的一个鬼!哈哈…·”
看样子他是疯了。
高生财怎么会疯?
高断山和这件事会不会有关系?
高生财怎会跑到高密来?
宋捉鬼满睑堆笑:“高生财,你认识我吗?”
高生财好像没听见他的话,还在瞄着他心口傻笑,倒提着剑双手比划着。
“大头鬼!…··头是圆的,嘻嘻,圆圆的像个球,嘻嘻…宋捉鬼又问:“你是追高断山来的吗?”
这回高生财有反应了,而且反应十分
烈:“高断山就是鬼!”
宋捉鬼倒真吃了一惊:“你追高断山干什么?”
高生财又开始傻笑:“他是鬼,好大好大的一个鬼,这么大!…头是圆,嘻嘻,圆圆的像个球。”
宋捉鬼问:“头怎么是圆的?”
高生财忽然不笑了,板着睑喝道:“圆的就是圆的!”
“圆的!当然是圆的!…不过,球是什么?”
高生财面上现出了恐惧:“球?…球?…··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噗”
宋捉鬼很有耐心地往下问:“一个球?”
“球?圆球…·圆圆的像个球,一点点大,越来越大,越大越圆。
“后来呢?”
“球里又长球,一个又一个,…!”
“噗是什么?”
“噗!”“球破了?’,
“头破了,鬼把头涨破了,噗,噗,噗—··,·”
高生财傻笑着,发着“噗,噗”的声音,往西面又跑,一面跑,一面“噗”
宋捉鬼僵立当场。
越是听不懂的话,他越喜欢琢磨。
“球?…鬼?…头?…噗?”
孟临轩还在磨折她。
虽然他自己也已累得大汗淋离,气
如牛,他还是不想放过她。
而且他事先曾点中了她数处大
,使她的内力无法聚集,只有任他摆布。
孟临轩只偶尔偏了一下头,就发现枕上她散
的长发间,滚出一个小球。
圆圆的、很可爱的小球。
晶莹的小球,有黑白花纹的小球。
孟临轩忍不住着了第二眼,这只球实在太可爱了,以至于他根本没去想这只小球是从哪里来的。
然后他的眼睛就移不开了,就仿佛小球里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完全吸引了他。
马小佳轻轻移动着脑袋,长发
动,小球缓缓滚动起来。
孟临轩的眼睛也随之移动。
他的面上,带着种娇娇痴痴的甜美,就好像婴儿看见母亲的Rx房一样。
他甚至连自己身下
着的女人在动都没有察觉,只是如痴如醉地盯着那只小球。
马小佳轻轻掀开他,艰难地移出自己的身于,然后轻轻悄悄地从
上滑下,轻手轻脚地穿上了衣裳。
孟临轩还在甜笑,甚而至于
着嘴
,似在
索着什么。
马小佳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怨和怜悯,她伸出手,似乎想拍醒他,但终于还是收回了手。
她开始默默地调息打坐,开始冲
。
孟临轩趴在
上,发出一种婴儿的啼哭声。
天晓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天晓得那个小球里究竟有什么魔力。
齐老夫子惊疑不定。
孟家上上下的人也都惊疑不定。
公子和马小佳正在行云布雨时,府中卫士向来是很乖觉的,总是避得远远的,以免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
耳朵极好的卫士,或许可以听到
响,听到尖叫声,但绝对听不见公子和马小佳的交谈。
这回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这回他们只听见
响,听见公子在低声说什么,却听不到马小佳的尖叫声。
但公子房中,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难道马小佳生孩子了?
卫土们面面相觑。
齐老夫于沉着睑,听了半晌,眼皮子就开始哆嗦起来。
他听出那是公子的声音。
而公子就算再喜欢马小佳,再喜欢闺房之乐,也不会扮成素
的婴儿来讨她的
心。
公子绝不是肯作
自己的人。
那么,房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强敌入侵?
不可能!连一只苍蝇,也不可能悄悄飞进公子的卧室。
马小佳和公子究竟在干什么?
难道公子真的咬着她
头啼哭不休?
齐老夫子拿不定主意,是置之不理,还是过去看看。
敢作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其实岁数也不老,只有四十多岁,但行走之际,仍有两个丫环扶持。
孟老夫人低声喝道:’‘老齐?”
齐老夫子连忙赶过去,悚然道:“老夫人怎么出来了?”
孟老夫人冷冷道:“发生了什么事?”
齐老夫子干咳几声,道:“马姑娘…在公子房里。”
孟老夫人面色顿时柔和了许多:“是吗?”
“是”
‘’多久了?”
“快一个时辰了。”
“这多时间!”
齐老夫子不再答腔。
盂老夫人刚想吩咐什么,房里又传出了更奇怪的声音小孩子撒娇撒痴时才会发出的嗯嗯声。
孟老夫人脸色有点变了:“太放肆了!成什么样子?”
齐老夫子不敢置喙。
盂老夫人刚想往房门口走,房门已悄然打开。
满脸血污,浑身狼籍的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外石阶上,目光冷得像刀。
她冷冰冰地说道:“孟公子正在回忆儿时的光景。”
没人敢说话;连孟老夫人也已惊呆。
马小佳又道:“要使他清醒也很容易,弄一瓢粪水喂他吃下去就行了。”
还是没人出声。
马小佳忽然举起左手,叱道:“送我出去!”
她的手中,捏着一只扣子——
布扣子!
齐老夫子眼睛突然亮了,许多卫士的眼睛也亮了。
他们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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