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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福哥儿威武童子尿
  宋晨什么也没说,只亲手拿了新酒盅斟了一杯烈酒,然而想了想,又把酒洒在地上,换了半碗清茶:“这是上好的梅山茶,只东南月一带才出产,每年不过那几斤,连朝廷这些贵人们都没福气喝一口,我特从南边带回来给你尝尝。”

 岫烟还没开口要,福哥儿倒是哼哼呀呀的把小手伸向了桌案,非要捞那只黑地粉彩百花茶盅。福哥儿眼神正是好使的时候,近对那些绘着花卉和草虫海棠菊蝶瓶、百合花草虫蝶瓶、兰花灵芝瓶等等都兴致极高,每每叫娘抱着,小家伙盯着那些花草能看小一刻钟。

 岫烟也知道,这冬日里能见到的小动物不多,福哥儿又天聪慧,所以请黛玉画了许多小册子,上面先是些简单的小小鸭,再来就是猛兽雄狮黛玉的画技并不逊与惜,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平时大家都只留意黛玉的作诗方面的才情,却忽略了这一点。

 画册一出来,福哥儿果然大爱,每必叫岫烟或者黛玉抱着他看半个时辰才算罢休。

 今儿见那黑地粉彩茶盅,福哥儿好奇心大起,自然要捉着不放。

 岫烟勉强缓了面色坐下来,由着福哥儿在自己的膝盖上玩耍,也不刻意理会宋晨。

 宋晨叹道:“东南的案子还不算了解,水军都督是救了回来,可他老人家这次在扶桑水牢中受尽了煎熬‮磨折‬,‮子身‬骨损伤的十分厉害。请了东南几个名医去瞧,都说不过端午。”

 岫烟听到这里已然严肃起来,她直了‮子身‬。回首遣退了美莲等到外面候着,自己则问:“那东南水军谁来接手?”

 “我正为这事儿回来,如今兵部大司马力荐自己的门生,当年在趾三战三胜的凉州军大将尹平吉,兵部大司马辅佐三代帝王,连太上皇都卖他几分面子。皇上当然喜欢仍旧换上自己的人,他心中属意的是宁远将军。这位是万岁爷的贴身侍卫,很得万岁宠信,其程度绝不逊于两江总督顾培生。”

 岫烟斜眼看他:“只怕这二人的心愿都要落空了吧?太上皇是不是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

 宋晨心中暗暗点头:“不错。太上皇希望皇上把接管东南水军的差事交给福王的亲舅舅。”

 岫烟倍感可笑:“这怎么可能!万岁防备福王还来不及,怎么会将这种守护东南门户的要任交给敌人手中!”

 “可是福王的舅舅在太上皇的时候曾经远征过扶桑,的扶桑一个幕府将军剖腹‮杀自‬,且为太上皇带回来无数黄金。当年若不是万岁爷抢占了先机。比福王运气更好。福王的舅舅说不定早就成了东南之主。”

 如果就事论事,宋晨也不得不承认,福王的舅舅更适合做东南水军提督。而且这一年来,太上皇与万岁的矛盾愈深,双方的争夺也愈发显得犀利,有时甚至连遮掩的把戏也懒怠去做。宋晨十分忧心,长此以往下去,朝廷会更加动

 岫烟沉默了半晌。才轻轻道:“那位负伤的老大人可有什么良将供皇上参详?”

 宋晨目光灼热的盯着岫烟:“这也是我回来的一个重要原因,老大人希望能让他的女婿。如今东南水军副将穆怀远大人接人这个差事。老大人心里十分清楚,往上报自己的儿子们,非但不会成功,还会叫万岁爷怀疑他的用心,而穆怀远曾经是东南附近的一个渔民,偶然被征召入伍,靠着二十年战功脚踏实地的爬了来上。依我私下观察,穆怀远有野心,而且对水匪从来不会心慈手软,每抓到扶桑或是琉球一代的水匪,无一不是赶尽杀绝。”

 岫烟点点头:“这样做不但震慑了敌人,而且也在军中打响了名号,我竟看不出这个穆怀远还是个渔民。”

 宋晨笑道:“东南人杰地灵,藏龙卧虎,是个不可小觑的地方。”

 岫烟听他这么一赞扬,心里反而不舒服起来,于是没好气的哼道:“是啊是啊,那里又有个巾帼女英雄,当然不能小瞧。依着我说,你就该把回京的差事交给镇抚司的那些人,免得他们没事儿干,只想着怎么拆楼,而你也不用离开你的红颜知己半步。”

 福哥儿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忽然把小茶碗一扔,两只小巴掌‮劲使‬儿的往一起拍,哈哈大笑的模样就像个小陀螺。

 宋晨忽然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覆盖住了岫烟的视线,正严肃的看着她。岫烟仰着脖子没好气的嗔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我就是怕你误会所以一回京就想尽办法和你联系,红拂姑娘是老提督的孙女,但却不是我的红颜知己,那些都是老提督的政敌们编造出来,意在诋毁我的名声,好叫皇帝及早将我从东南回,免得他们的罪行被查看出来。”宋晨语重心长道:“你难道没察觉,都城里的流言都是一层一层逐级传递下去的,如果耐心查访,就能找到流言传播的源头。”

 岫烟当然有所察觉,毕竟这件事里牵连了宋晨,所以当初从荣国府一回来,岫烟就派人着手去查访这件事,结果发现,流言都是从一些专门去各家讨赏凑热闹,专门说吉祥话的女相公口中说出来的。

 而这些女相公得到消息的来由又十分的单一,是在一家名叫香馆的青/楼。岫烟不查不知道,往深处一究,这香馆里的头牌花魁小艾竟然是福王的干女儿。

 一个是馆子里卖身的女孩,一个是位重权重的王爷,这俩人看起来没一点可以际到的地方。岫烟只好耐着子往下查,在今天出发来得月楼之前,岫烟打发出去的人才回禀,说小艾的父亲曾经是礼部一名官吏,因为上书太上皇,反对孝宗继位,而应该把王权交给更适合的福王得罪了孝宗。

 万岁爷登基之后,就借口贪墨的罪行,将小艾的父亲打入死牢,全家男丁放,女子就充为官奴。

 “这么看来,一切都是福王在背后作祟了?”

 宋晨徐徐‮头摇‬:“福王只知道吃喝玩乐,未必有这个远见,他若有这样的心计,当年也不会在夺位上输给万岁。我想,或许是福王的舅舅心有不甘,惦记上了这个机会,又或者”

 岫烟忽然想到了什么,两人四目对望,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几乎是异口同声:“太上皇!”

 宋晨的心一沉,慕名的压力陡然袭上心头。

 岫烟忧心忡忡的问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太上皇一直不喜欢陛下重新启用镇抚司,我们家老爷子在夺储的争斗里始终站在陛下那边。外人看起来会以为是太上皇主动让贤,其实是万岁联络了朝中几大势力,的太上皇逊位。”宋晨慢慢的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么诬陷我的理由就完全说的通了。”

 宋晨看向岫烟:“如果真是太上皇动手对付宋家,我父亲那里想必已经有了风声,但是一直没和我说”

 宋濂是多年屹立不倒的老狐狸,不可能连邢岫烟都查出来的事情,而他却毫不知情。对手是福王,宋家可以等闲视之,然而对手换做了太上皇,宋家可就要大难临头了。

 岫烟隐隐察觉到宋晨想要说什么,可又觉得自己想的未免太过惊骇。于是脸上的表情忍了又忍,宋晨轻笑:“你想什么说出来就是。”

 “你是不是怀疑宋大人对皇上”

 宋晨早发现岫烟在政治上的嗅觉异常灵敏,而且往往会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我们家老爷子从来不赞成我进镇抚司,这些年皇上总是大力提拔心腹,程子墨、顾培生,宁远将军等,他们当年的功劳远逊于我们老爷子,现在想想,这样对待我们老爷子,未免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我们老爷子心里不舒坦也能理解,但是说和皇上闹翻我又不敢全完下这个定论。”

 岫烟垂首细琢磨了琢磨宋晨的话,觉得并不无道理:“弄坏了你的名声,对你半点好处也没有。宋家也不会独善其身,我想宋大人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岫烟宽着宋晨的心,她见时辰已经不早,便准备起身往回返:“出来也有一阵子了,怕家里太太惦记,你今后有事,只叫人在后门递个话就是。”

 宋晨一着急,单手扯住了岫烟的腕子。小指头的津津有味的福哥儿见状,‮劲使‬儿推着宋晨,不肯叫他靠近岫烟。

 宋晨轻轻一拎,就把福哥儿抱在怀里,右手还紧紧拉着岫烟不放:“我有句最最要紧的话和你说。”

 岫烟脸上泛起红,头微微一扭:“什么话。”

 “你放心,今后我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了你。欧家的事儿我已经有所安排,最快年后,最迟也是端午之前给你个准信儿。”宋晨的语气坚定有力。

 岫烟轻啐道:“你和我非亲非故的,凭什么给我做主。”

 “我的心意你难道”宋晨才说到一半儿,就觉得手上温热,再低头看,就见福哥儿一泡童子都浇在了他身上。

 岫烟再也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宋晨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偏福哥儿还不自觉,正美滋滋的看着热闹呢!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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