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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才跟着逛了几圈,贺毅就觉得自己的脚有点吃不消了。

 每到夜晚时分,他的右脚刺痛间歇发作,现在又开始了,害得他走路也有点不平稳。

 予问和赵士诚在前面走,从头到尾,他们都沒有回头看他一眼。他的脚太痛,追不上他们,也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己此时的狼狈与不对劲。

 赵士诚个子极高大,他安静的守护着,把身旁的予问衬得背影居然也那么娇小。刚与柔软,力与美,月光下气氛如此和谐、如此暧昧,如此契合到让贺毅一阵心慌。

 好象有种感觉,他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她的脚步,人事已非到她不再会属于他。

 心像被什么刺中一样,剧烈地痛起。

 他不断满心的猜测着,他们在交谈什么?他甚至开始怀疑,其实他们是约好的。予问不让他碰,会不会是因为赵士诚?

 贺毅从來沒体会过,原來恋爱有这么多的面貌,可以这么惶然、失落、独占、胡思想。

 一路无语,予问和赵士诚静静地逛着入夜的街道,明明沒有拥抱,明明两个人并不是紧挨,但是,地面上他高大的身影却覆着她的影,好似牢牢守护。

 夏日的凉风轻轻吹过,让人心一阵舒沁与平和。

 以前每次和赵士诚这样静静地走上一段路,每往前多走一步,她的惶然、烦躁就会多消弥一分,这种安详的平静,容易让人渴望、让人醉。

 一辆呼啸而过的摩托车发出恼人的声响,这刺耳的噪音,让予问从沉静中“惊醒”了过來。

 一会儿。

 “赵医生,我替你介绍对象吧。”确定贺毅离他们够远,她出声打破沉默。

 赵士诚顿住脚步,不可置信看向她。

 这就是她给的答案?

 “你的条件很好,即使解约过一次,也不会影响你的行情。”她微笑道,“我认识的人多,我会好好把关,介绍一个贤良母型的女人给你。”

 这是为他,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赵士诚定定望着她,而她的目光,不避,很坦率。

 “你也是这样的女人。”良久,他才回答。

 她有点意外,几秒后,忍不住失笑,“从來沒有人这样形容过我,贤良母四个字加在我身上,不仅别人受不了,我也觉得很别扭!”别人只会说她是女强人,盛气凌人。

 他來不及说些什么,又被她的笑声打断。

 她笑到不行了,他成功取悦了她。

 “我们讲好了!我替你介绍对象,我一定介绍一个很柔很乖巧很本分的女人给你。”刚才一边吃宵夜的时候,她想起來她有个表妹和男朋友刚分手,很适合赵士诚。

 “我只喜欢你。”赵士诚认真看向她。

 “你别开玩笑了,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可能。”她的笑容转淡了。

 刚才在店里,贺毅在旁,她沒办法答复他。

 “为什么不可能?你以前说过,你会选择离婚。”他提醒她。

 予问的笑容更淡了,“那是因为瑞瑞还在。”

 赵士诚定住了。

 “你知道吗,六年前,我怀着瑞瑞,每一次住院的时间,贺毅都不在身边,他在满世界的追逐着另一个女人。”并肩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她轻声阐诉着,“贺毅是个很浪漫的人,爱情对他來说,就象发烧感冒,能让他一瞬间就头晕眼花。”

 所以,她要把握住这一瞬间。

 他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要提这个?

 赵士诚终于忍不住凝向她,予问眉头深锁着,眼中萦绕着郁悒与冷凌,这样的她,让他有股冲动,很想让她快乐。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笑一笑。

 因为,她太坚强太犀利,她的人生好象不需要开怀的笑容。

 “我所受过的一切煎熬,我要让杜晓雯一一亲自品尝!”她一字一顿。

 现在,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赵医生,你对我应该也是瞬间的感觉!这种感觉,來得快也消失的快,不必太在意。”她说服他,因为,她早就不相信爱情了。

 赵士诚凝向她,“是一瞬间。”他承认,他是一瞬间对她有了情悸,有了心疼。

 但是,他笃定,“这种一瞬间,一生只有一次。”

 予问定住。

 “我听过一句话,听说这个世界上,你在等别人的同时,也同样会有一个人在等你。”赵士诚坚定道,“你不用白费心机替我介绍对象,因为,我想当这个人,不管要花多久时间,不管有沒有结果,我都愿意等!”

 予问僵住。

 十几秒后,她才说:“现在,我沒有等谁。”

 “曾经,我等过,后來才渐渐明白,爱情不是爱得够深,等得够久,就一定会有回报。”这句话,她同样送给他,她想,他应该会懂她的意思。

 但是,他‮头摇‬。

 “沒有结果,我也等。”都说老实人倔起來象头牛,他现在就是这样。

 她已经出现,让他尝到情愁是何物,所以,他不会轻言放弃。

 “我不是你以为的好女人。”她的角微微扯动。

 因为,她接下要做的事情,会让他很失望。

 “比如?”赵士诚皱了眉头。

 因为,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她太要强,总是不惜伤害自己。

 他总觉得,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会很糟糕。

 “比如。。”她冷笑,同样一字一顿,“我、也、会、红、杏、出、墙!”这只是第一步,这段婚姻里,贺毅给她的羞辱,她会以眼还眼!她也会闹得满城风云,让贺毅在温城,在朋友圈里颜面扫地!

 赵士诚撼住。

 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道德观极强的他,现在还会继续说出要等她的话?

 “怎么动作这么慢?”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予问不再多言,颦眉看向身后。

 她承认,她是故意不回头,但是,贺毅却沒有象她以为的追上來捣乱,这让她产生怀疑。

 若即若离,她先要深深淬入了他的生活,让自己成为他的爱情,这样才能把他摔得够重,羞给得够深!

 予问的‮机手‬响起來,看到來电,她接了起來,然后对不远处的他说:“贺毅,你是不是把‮机手‬关机了?你母亲让你听电话!”

 闻言,贺毅步履依然缓慢,一步一个脚印,和他平时急燥的个性很冲突。

 接过她的‮机手‬,他听了几句,脸色一变,“好,我马上來!”

 见他这么匆匆,招手就打车,予问颦了眉,“出什么事了?”

 “我妈在公司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现在在医院!”都是他不好,明知道贺兰女士每天都是忙到三更半夜才睡觉,他一大早就一个电话把她吵醒,害她休息不好到发生车祸。

 …

 出事故的时候,贺兰正在打电话。

 “我汇了二万的订金在你帐户上,两周她会转院,到时候你就乘这个机会想法劫住120车子,把那个碍眼的女人弄走!”

 “记住,不需要弄出人命,但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确保把她肚子里的那块弄掉!”贺兰冷然代,“事成以后,我会把剩余的八万块给你!”十万就能解决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很值。

 因为分了神在讲电话,贺兰沒有看见面而來的另一辆轿车,所以,发生了碰撞。

 此时的贺兰正凛着脸,听医生宣布检查结果。

 “贺女士,你沒什么外伤,但是,在开车的时候,你的腿突然出现肿痛,固然和你认为的休息不好有关系,但是,X光检查显示,你可能患了骨巨细胞瘤,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诊。”

 赶到医院的贺毅和予问都呆住了。

 “医生。。”贺毅脑袋一片空白,茫然走进。

 他喉咙的发干,他和母亲的关系一向不好,但是,不代表他不希望母亲健康。

 “你外公就是七十岁的时候得骨癌死掉的!”贺兰面无表情,一点也不意外。

 见他有被吓到,贺兰冷冰冰,沒好气道:“不必瞪着我,这种病也有家族遗传,既然是我的儿子,到你六七十岁了,你也不一定逃得掉这种命运!”

 冷冰冰的也不和他多说话,贺兰拉过予问的手,态度缓和了点:“你们又在一起了?”

 “恩。”予问轻应。

 “那就好,你们安心在一起吧,其他的事,我都会替你们搞定!”贺兰很干脆地拍拍她的手,“予问,只要你在贺毅身边,就算马上死,我也能安心。”

 予问敛着眸,始终沒有吭声。

 见到这一幕,贺毅的喉咙干干的。

 医生点点他的肩膀,示意他出來。

 “你是她儿子吧!病人的长管状骨的两端长了一个肿瘤,才会引发局部常有隐痛或刺痛,骨组织出现了局灶溶骨破坏,我们先要确认是良还是恶,但是,一旦确诊就必须做局部刮除术。”骨科医生给他看X光片,指着某些部位的可疑点,和他解释。

 “我会给你母亲先安排预约手术时间,你在这里签个字。”医生指指签字的位置给他。

 他提笔,沉重的写下了自己名字。

 僵望着医生远去的身影,他死拽着X光片不放,着灯光,他看向片中那个病变的暗影位置,经过医生指点画圈,可以看出骨端真的有膨

 他的眼角一阵发酸。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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