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她爬上你的床
唐菀心眼里的光采黯淡下去,她是不是这辈子都注定情路坎坷?还没从一个死胡同里转出来,又把自己
到另一个无路可走的境地。叀頙殩伤
佟虎看出她的黯然,按捺住体身的冲动,捏住她的下巴
她回头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没有离婚,你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我不会强迫你。否则你会恨我,会觉得对不起肖豫北,那样你就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了,我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她的眼睛像小鹿一样,
出小女人的娇态和茫然,他轻吻她的眼睑,继续说道,“肖豫北会丢下你第一次,就会丢下你第二次、第三次,心心,我只是舍不得你受委屈。”
这场大戏才刚拉开帷幕,詹云手下的人才查探到一点有用的信息透
给私家探侦,私家探侦又透
给肖豫北,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了,真的和情人重逢,他会怎么苛待菀心?
她花样年华就开始的爱情,那么情真意切,就算得不到回应,就算婚姻只是像一个需要割除才能
治的肿瘤,这么多年过去,也已经跟骨血长到一起了,不管怎么样,势必有一场伤筋动骨的痛苦檑。
他只能给她敲警钟,在背后默默守护她,其他的还是只能让她亲身去经历,她才会信,才会死心。
只是…真的好心疼。
********轰*
转眼就是清明。
这季节本就是宁城的雨季,淅淅沥沥的雨当真是下个没完。
无途通音问,只有扫墓上坟,是每年祭奠逝去的亲人必做的事。
燕宁换了一套深灰色的素净衣
,长发用一
皮筋简单地扎起来,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装饰。
肖晋南让她一起去北郊的墓地给他已故的父母和
扫墓,什么都不用她准备,只需跟他一起到场就好,她却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准备好了没有?记得带伞,我去车上等。”
肖晋南声线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燕宁有些惴惴地问,“怎么只有我们?爷爷和菀心姐他们呢,也会去吗?”
“当然要去!老爷子已经在北郊的别墅住了好几天了,菀心他们会晚点到。别问那么多,时间有限,我们还得去一个地方。”
燕宁没问是去什么地方,但是看他的脸色,她已经隐隐猜到了。
只有在面对他母亲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有那么复杂的表情。
车子停在疗养院的门口,这里真的是处山明水秀的好地方,为了保证休养者的安居环境,连车子都不能开进去,只能停在大门外的停车场。
内里乾坤很大,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这是个生态公园或者天然氧吧,水榭楼台围绕着
柳绿树,曲径通幽,要走上一阵才能看到楼房建筑。
燕宁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是肖晋南对每条道路都很熟悉,显然是常来的。
他们没有直接去见他母亲苏美,而是先去了专门接待病患家属的办公大楼,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给他们讲解情况。
“肖先生,从您上回送苏女士回来,她的情况还算稳定。有时候会有头疼头晕的症状发作,但用物药能够有效地缓解和控制。要带她出去走走是可以的,只要别太刺
到她的情绪就好。”
肖晋南浓眉紧锁,“她能认人吗?”
“比较亲近的人肯定是能认得出的,您怕她不认得您?放心吧,她经常拿着你的照片看,而且总说儿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肖晋南闻言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反倒像是不堪重负地深深呼吸,继续问,“她能认清我父亲去世这样的事实吗?”
医生有些为难,“怎么说呢?她的病情本来就是有时清醒有时模糊的,她记忆里的每件事就像放在一个个抽屉里,前额叶受损,记忆功能受到影响,就好比抽屉被打
了,发生过的事她可能会以为没发生过,今天早晨刚发生的事她可能以为是十年前发生的。”
“也就是说,她就算见到我父亲的墓,可能会以为他去世很久了,也可能
想不起来?”
“嗯,还有可能以为是昨天、今天才发生的事,那会对她刺
很大,你们要特别留意,哪怕哄着她也好,不要硬
她。如果情况很不好的话,及时送回来,或者送总队医院。”
宁城的武警总队医院神经内科实力最强,疗养院附属于它,环境和医护力量都是一
,就算有钱也未必人人都能住进来。
当初也是因为肖峻天曾经在部队的关系,才安排苏美住在这里疗养。
燕宁见肖晋南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这是第一次接她去扫墓吗?以前…都没去过?”
肖晋南撇
,“以前?我能去扫墓都已经是恩赐了,老爷子又怎么会让我妈到那儿去戳他眼窝子?今年也不知是为什么,大赦天下似的,说让我接我妈去看看我爸。其实
殊途,她这个样子,见了又能怎么样?谁活到最后都逃不过那个结局,将来到了地下自然就见到了,只是不知我爸还肯不肯认她。”
他的悲观哀伤都藏在冷漠的背后,燕宁还不了解他父母那一代人的恩怨,只是听到他说这样一番话,为他感到心疼。
“别这么说,爷爷是嘴硬心软的人,况且人年纪大了,会更宽容和蔼,过去有些事觉得该放下了也就放下了。医生不是说,带你妈妈出去走走,对她的病情也有好处?你是她最牵挂的人,见到你,她一定很高兴的。”
牵挂?高兴?
肖晋南心里苦涩地笑,他还真消受不起。
比起这个,他更好奇的是,“你不害怕?不怪她上次在婚礼现场那样大闹?”
他的母亲,年轻时候就很难相处,现在更相当于半个精神病人,肖家鄙弃、世人唾骂还唯恐避之不及,他这个作儿子的舍不下她是因为责任,那沈燕宁呢?
她能够不计前嫌陪他到这儿来接人,安慰他的悲观,又是因为什么?
燕宁当然没法开口说是因为爱他,爱一个人,不是坐享其成,不是只等索取,吝啬付出,而是要更多地站在他的立场为他着想。苏美虽然没有给过肖晋南足够的母爱和快乐,却也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血缘亲情是割舍不了的,况且婚礼那一闹并不是苏美的本意,她都已经是个神智不清的老人家了,像要求正常人那样去要求她,就是苛责。
“还有你在啊,没什么好害怕的。婚礼上的事,都过去了,总是想着,也不能改变什么啊!再说妈妈因为生病,看到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为什么要去计较呢?“
这样的说法,肖晋南倒是第一次听,想想大概还真是,他的世界苏美不能理解,就像她的世界他也不能理解一样。
“你等会儿见了她,叫伯母就好,不要叫妈妈,知道吗?”
在他妈妈的眼里,只有他一个儿子,是她全部的希望,世上也许没有任何一个女孩能够真正配的上他。
就算有,也非得是权贵或富豪千金,平凡如沈燕宁,实在入不了她的法眼。
他这也是为保护沈燕宁着想,免得又刺
得母亲失控,像婚礼上似的,又挥手掌掴他们。
可是这话听在燕宁耳中,多少是有点受伤的。
他从没把她当成真正的
子看待,他的家人并不能算是她的家人。
她还是扬起脸微笑,“嗯,我知道了。”
苏美住的小楼门前有一进小院,他们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里,逗架子上养的鹦鹉。
她捻着一撮小米教那鸟儿说话,“跟着我说:晋南,吃饭,晋~南…你倒是开口啊,真是笨死了!”
肖晋南调开目光看向屋檐下,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样的关心和想念来得太迟,怎么听都像是一种呓语。
燕宁倒是大方地先开口,“伯母,这种牡丹鹦鹉是纯粹养来观赏的,它们不会说话。我家里养了一只会说话的,叫米米,您喜欢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看。”
苏美扭过头来,“真的?你养过鹦鹉?会说话吗?”
“会,会说好多,就是要耐心点教。”
苏美笑起来,“好,那你下回带来给我看吧,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儿子不让。”
“妈。”肖晋南终于开口叫住她,苏美
着光鲜眯眼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儿子来看她了。
“儿子~晋南,你怎么来了,学校放假了?你不是说要修完全部学分才回来吗,现在跑出来没关系?”
她记忆混乱,谨记医生的
代,肖晋南并不纠正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嗯,没关系,有几天假期,我来接你出去走走。”
苏美显然惊喜极了,拉住他的胳膊,“真的?我可以出去?我们去哪儿?”
“去北郊…踏青。”
他没能说出扫墓三个字,她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不管神智清不清醒都是一样,她绝不会做对自己没有一点裨益的事情,否则她会觉得多余。
他不想人还没接到那里,就先刺
得她狂
大发。
苏美很高兴,看到一旁的燕宁,这才想起来问,“她是谁?”
语气中有些倨傲,却当她完全是个陌生人。
她果然是不记得婚礼上发生的种种了吧?
幸亏没有耿耿于怀,不然除了让自己难受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肖晋南早就想好了说辞,“是我助手,爷爷让她跟我一起来接你,有什么事可以有个照应,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她说。”
“噢,助手。”苏美睨着燕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颇有些不屑地对肖晋南
待,“那你可要留神一点,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长得稍微漂亮点的就想着傍大款、吊金
,尤其是作秘书助手的,近水楼台的,为了爬上你的
,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肖晋南眉心高高拢起,燕宁有点自嘲地笑了笑——说她长得还算漂亮,她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她还不是真正的秘书和助手呢,就已经上了他的
,苏美自然是瞧不上眼的,无怪乎在婚礼现场得知她不是豪门贵女,会发那么大的火了。
肖晋南他们开车到达北郊墓园的时候,时间还早,肖家人入土的这片陵园,扫墓的人
不也算太多。
肖晋南走在前面,燕宁扶着苏美跟在他身后,早晨薄薄的雾霭还没有散尽,石阶上也有些
气,
滑的很,他们走的很慢。
好在没有下雨,走到肖峻天的墓前也没有花多少时间。
“这儿是哪儿,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苏美脸色有些难看,她本来就是比较忌讳死亡的人,说是去踏青,却带她来了墓园,还没走到近前,她就不肯再走了。
肖晋南把怀里抱着的花束递给她,“今天是清明节,大家都要扫墓的。这里是你的…一位老朋友,救过你的命,你给他摆束花吧!”
“他死了?”
“嗯。”
苏美惊恐地瞪大眼,“他死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朋友?”
肖晋南喉头像哽了硬块,有些执拗和悲哀地看着她,燕宁在旁边解围道,“伯母,他去世很多年了,可能…是不想让你难过,才没有告诉你。你现在来看他,他应该很高兴。”
苏美头摇,喃喃低语,“我想不起来,他是谁…我根本没有这样的朋友!他是个男人,是男人?”
她隔着一段距离,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影像,看得出女男,却认不出人来。
“我不认识什么男人,也不会有男人来找我!你们别带我来这儿…会被峻天看到的,他会误会我的…你们带我回去,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峻天,峻天你在哪儿…你怎么不出来,他们害我的,根本就没什么男人!”
苏美有些狂
地往后退,燕宁和肖晋南怕她摔倒,赶紧上前扶住她。
“晋南,我们送她回去吧!医生说她不能受刺
的。”
肖晋南也有此意,但是看到她怀里黄白相间的菊和百合,不知哪里生出的坚持,“让她把花摆好再走!”
这是生平第一次,她被允许堂而皇之地进入肖家的领地,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就算她和父亲不能相见、不能沟通,又怎么样呢?这是她的夙愿,湮没了他的童年、他的快乐、他的自由、他的整个人生目标的夙愿,就在眼前了,就算是成全她,最后扶她一把吧!
她真的是他在这世上见过的最可悲可怜的女人。
她是他的母亲。
肖晋南托着她的胳膊,几乎是半抱着她将她带到肖峻天的墓碑前,她期期艾艾的,脚一沾地就半跪在地上,像是忽然又清醒了似的。
“峻天…他是不是死了?他很久没来看我了,医生说过他死了,我还不信。他就葬在这里对不对?是肖家的老头儿,不让我来见他…是他非要把我们分开的!”
她又气又恨,擦了擦眼泪,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和记忆深处的那张脸重合了,她忽地抱住墓碑大哭起来,“峻天,峻天…我来看你了,你怎么能丢下我?”
墓园的氛围虽然悲凉,但很少有人像她这样嚎啕大哭的。她半跪在地上,花束都被
碎了不少,不顾形象地贴着那块冰冷的石碑,引得偶尔经过的人纷纷侧目。
肖晋南单膝半蹲在她面前,只觉得讽刺和悲哀。
丈余见方的这块墓地,其实是两块石碑,分别属于肖峻天和发
冯素怡。
他们生前作了几十年夫
,法律承认的、占据道德高点的结发夫
,死后也葬在一起,接受子孙的祭奠。
可是他呢?他的母亲呢?不过是肖峻天年少时候的冲动使然,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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