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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忠、奸之争的零星感想
 今杂谈,风生水起。几位仁兄仁弟关于“忠”、“”的争论,让我们大开眼界。

 在男人眼里,人的见识是和头发长短成反比的。轻衫既舍不得剪掉长发,又忍不住不开口话。只好请各位委屈,听听女人在锅台灶后的零星感想。

 (一)

 这是一个消费的时代,是一个理性的时代,更是一个信仰匮贬的时代。

 “我是氓我怕谁!”

 当“氓”成为一种人格榜样而时髦一时的时候,你就不难感受到这种庙街恶少的口吻之下庞大壮观的冷漠以及随之而来的道义反叛。

 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利润才是真的!

 我们的所有行为,均可以换算成为“利润”我们孜孜追求“盈利”坚决杜绝“亏损”;我们反感“牺牲”溺护“保全”

 我们如此乖巧和理性。我们处处讲求“策略”与“实用技巧”我们主张灵活变通,与现实之间承让合作…

 祖先说过:‮物玩‬丧志。玩人丧德。那么玩世呢?

 玩世使我们无法在精神上再恪守什么,捍卫什么。利益和享乐像白来水一样冲淡了我们生命的血质。英雄早已经全军覆没,雨后笋一样被制造复制出来的是名人。没有谁能够在我们的精神领域高举理想大纛。我们已经神圣不起来,英武不起来,悲壮不起来。

 我们丧失了精神信仰,充斥着无所不在的怀疑主义。

 “我们健康得像一个败类!”

 (二)

 我们怀疑曾经深信不疑一切!

 我们张大了理性的黑色瞳仁。透过阳光下的历史,我们看到了月光下的世界。

 是啊,阳光下的历史拓展着道义的旗帜,回着正义的呐喊,闪耀着仁义的目光,洋溢着侠义的壮举。然而,我们都知道,那是孔子们删改过的秋史,未必是‮实真‬的历史。

 我们执著地在历史的褶皱和角落搜寻。透过成千上万选的词藻,我们看到了阳光下看不到的东西:道貌岸然的权和可憎面目里的人

 我们明白了所有的智谋都是设局,所有的动作都是招数:

 刘备的忠厚是巧的诡计;

 比干的直谏是另一种科举;

 隐居终南是升官的捷径;

 变节事敌是忍辱图强的前音

 …

 “世事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主文化的虚伪外衣之下,是一整套的氓哲学,当然是精神领域的高级氓。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注定要用它寻找光明。”

 我们看到的不是光明,是无边的暗夜。

 (三)

 然而无论世事怎样变幻,人心怎么嬗变,我们难道不需要一种坚持,一种弘扬吗?难道真的没有我们必须固守的人类终极的道德底线吗:

 比如为了正义,知其不可为而为,宁折不弯,玉石俱焚的献身精神;

 比如为了情谊,孤注一掷地付出,肝胆相照,致死不渝的浪漫情;

 比如为了道义,不畏势不重利不惜命的玉石性格;

 …

 没有必要纠于历史的零星碎片。

 我不想知道岳母失节改嫁;文天祥刚愎好;我也不在乎秦桧文采斐然,书法出众;汪卫才貌丰瞻,忠于家庭…

 我只是知道,当异族的铁骑以海天风雨之势裹挟而至之时,是岳飞、文天祥等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民族气节为我们矗立起精神的灯塔。

 我只是知道,当秦桧为了达到求和目的,极力排斥异己,滥杀无辜的时候;当汪卫向日本主子献计,早征服中国不妨轰炸重庆等后方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口水技巧,都是徒劳的,他们注定要绑在历史的辱柱上!

 玉璧微瑕,不失为玉!

 釉瓦逞光,终究是瓦!

 (四)

 “强”和“弱”是相对的!

 巴尔扎克说过,当一只小虫子不退不缩,不依不饶地向一只爬过来的时候,逃跑的就是

 屠格涅夫笔下的《爱之路》,被选入小学课本:

 "小麻雀从巢里跌落下来。猎狗慢慢靠近。

 …

 “忽然,从一棵树上飞下来一只黑脯的老麻雀。像一颗石子似的落到狗的鼻子跟前——它全身倒竖着羽,惊惶万状,发出绝望凄惨的叫声,两次扑向出牙齿,大张着的狗嘴边。

 “它是猛扑下来救护幼雀的。它用‮体身‬掩护着自己的幼儿…

 “我的狗站住了,向后退了退——看来它感到了一种力量。我赶紧唤住惊惶失措的狗。然后,我怀着尊敬的心情走开了。”

 强大的不是虫子和麻雀的力量,是弱小者大无畏的精神,令对手生畏。

 当英国铁血首相丘吉尔当年在下院发表《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的讲演时,他肯定没有想到,他代表了英国扮演了虫子和老麻雀的角色,而希特勒则成了“公”和“猎狗”丘吉尔像老麻雀一样倒竖起羽:“你们问:我们的政策是什么?我说:我们的政策就是用上帝所能给予我们的全部能力和全部力量在海上,陆地上和空中进行战斗;同一个在恶悲惨的人类罪恶史上从未见过的穷凶极恶的‮政暴‬进行战争。这就是我们的政策。你们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答复: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胜利,无论多么恐怖也要去争取胜利;无论道路多么遥远和艰难,也要去争取胜利;因为没有胜利就不能生存。”

 投票结果:381对0。也许正是这篇讲演和这个投票结果,吓退了希特勒登陆不列颠的“海狮”计划。

 “381对0”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羡慕的数字。我们何曾有过这种同仇敌忾,共同赴死的信心和勇气。每当国难当头,民族较量势在必行的时候,中国总会出现两个对立的营垒。姑且称之为“丘吉尔派”和“张伯伦派”有趣的是“张伯伦派”最后总能占上风。他们会带着一团祥和,告诉你:

 割地赔款大不了,只要‮民人‬免遭兵燹涂炭;民为贵,社稷为轻嘛。

 丧权亡国算什么,我们有贯之千载的文化传统;我们可以同化异族嘛。

 既然落后,只能挨打,只能咽下被打落的牙齿躲在自己后院艰苦朴素,等到不知道哪一天突然窜出来大声喊“不”还来得及吗?

 …

 千年的中国,人群略而分之,非英雄即奴才。连绵内战,给奴才提供了做英雄的机会,即所谓“成则为王”其余的人安心做奴才,因而奴才文化大行其道。

 刀丛之中的短命人生,时时爆发着英雄的火花

 安乐窝里的颐养天年,酿造着奴才的足。

 这就是悖论人生。

 我们曾经有过的建安风骨,遗失在哪一个朝代的风雨里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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