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陆认真的看着许南,看着他颤抖的双肩,看着他阴郁的眼,看着他捏着酒杯的手指骨节泛白…他点了烟,一口后慢慢的说:"其实自私点才好,你应该去争取不是吗?"不争取怎知能否得到?
许南笑得寂寥,"即使争取,她身边也没我的位置。"
"既然你都明白,那…"
凌晨的时候,如一开始阵痛,在穆子楚的手忙脚和一脸惊慌中被推入了产房。
这边,唐逸和简澈夜刚回到家没多久,就接到了电话,开车横冲直撞的到了医院,穆子楚守在产房门外,脸上的惊慌失措和担心那样明显。他见他们走过来,牵强的扯了扯角,"来了。"
他们走过去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进去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了。"穆子楚道。
"通知那家人了么?"问话的是唐逸。
穆子楚头摇,"她说不必通知,这深更半夜的。"
唐逸点点头,只觉得喉头发紧,心里好似绷了跟弦,有些手足无措。
简澈夜惯性的掏出烟,并未捻出点燃,只是在手里翻转把玩。
时间在沉默中漫长的爬向,将近两点的时候,手术室门被推开了,一个护士走出来,"难产,哪位是产妇的丈夫,过来签手术同意书。"
"咯噔"一声,三个男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穆子楚站起来,迈着沉重的腿双走到护士面前,接过手术同意书签了,"会有危险么?"哆嗦着,颤抖着声音问。
唐逸和简澈夜这时也走到了护士身边围着,眼睛都直直盯视着护士,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护士长笑着头摇,这种突发状况早已见惯,她笑着安慰面色紧绷煞白的三个男人,"放心,这只是小手术,没问题。"撂下话转身进了产房。
门在三个男人眼前嘭的一声关上了。
这种情况,其实在入院那天,大夫就已经事先给他们打了预防针,可事到临头,他们还是没能做好准备,不能镇定。
剖腹手术时间不长,半个多一个小时。三点出头的时候,手术室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接着门被推开。一个护士走出来,笑着说:"子母平安,恭喜,是个儿子。"
三个男人只觉得一直紧绷着的心顿时松了,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穆子楚连着念叨了两遍。
没一会儿,襁褓里粉的婴儿被另一个护士抱出来,"很漂亮健康的宝宝。"她望着矗立着,非常出色的三个男人,心里猜测着:"谁是孩子的父亲?"她不知道该将怀里的婴孩儿递给谁。
穆子楚直接走过去,笑道:"我是。"伸出手非常小心的接过襁褓,唐逸和简澈夜也围了过去,很仔细的打量穆子楚怀里婴孩儿的脸,粉粉的,眼睛紧紧闭着,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她可还好?"简澈夜侧头望着护士问。
护士刚想说话,身后的手术室门开了,如一被两个护士推了出来,因为醉麻药的关系,双眼朦胧意识有些昏沉,医生代了一些手术后的基本注意事项,紧跟着又道:"你们和她说话,半个小时别让她睡着,等麻药劲儿过去。"
这会儿,三个男人哪还有平的淡定持稳,认真听着大夫的代,像个听话的孩子,头点的像啄米。
如一被推进病房,三个男人一步不离的守在病边,一人一句,这会儿吵也没关系,不停的跟她说着话,这是要遵照医嘱啊!刚做完手术,如一当然虚弱,无法交流,就听着,偶尔轻点头,半个小时已过,人睡了过去。
却,本来情况稳定的如一,当晚却高烧不退,这一昏就是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漫长的好似一个世纪。几个男人急死,跑前跑后,事必躬亲,可上的人儿依然沉睡不醒。烧是退了,可脸色依然惨白惨白的,你说扯心扯肺的,揪了多少人的心吧!
所有人的心思,一筋全集中在病上的人儿身上,都盼着她的醒来…
结果,第七天傍晚,病上的人儿总算睁开了眼,只是开口第一句话:"你们是谁?"
一屋子人都傻了眼…
"如一!"
"猫儿?"
"年年!"
她盯着病前的三个男人,那双晶亮漆黑的凤眼里,带着小心,带着怯懦,还有戒备…这不是主要的,关键的是,她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初见的陌生人。
"如一…"穆子楚颤抖着呢喃,两眼通红,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儿,她陌生的眼神,她眼里害怕的情绪,碎了他的心,慌了他的神,他觉得体身在那刻摇摇坠,她尽是不认得自己了么?
更刺人滴还在后面,就见她移过眼看向季家老爷子,"爷爷,您别怪博彦,是我自己不好。"
几个男人的心都破了,他们是心啊,肝啊,肺啊,通通掏出来献给她,眼里只有一个她…这下可好,"你们是谁?"
季家四兄弟无声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惊愕和不可置信。
这下事情大条了!
还是季老爷子最沉着镇定,心里肯定也是非常惊愕的,可面儿上还是慈祥宠溺的笑,人站起身来走到病边坐下,"醒来就好,年儿放心,咱们没人怪那小子的。"软言软语的安慰着。
人儿这才出一丝笑,眨着眼望着老爷子,"我睡多久了爷爷?妈妈和爸爸呢?"接着转眼又扫了脸色苍白的几个男人一眼,"他们是谁啊?"语气非常疏离,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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