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说走就走还有
“沉凛,住手!”刘局几步冲过来,大吼道。身后的察警才从这
烈的场面中回过神,纷纷扬声制止,朝这一片聚拢,一个女警走过来,准备去看徐意安的情况,却在下一秒,看到徐意安忽然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冲着沉凛而去。噗呲,是利器入
的声音。
一时间,刺鼻的腥血扑面而来。刺目的腥红色,开始迅速从沉凛和徐意安重合的身影下蔓延,在灰白色的大理石砖上,留下蜿蜒的痕迹。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甚至在刘局还没有赶到沉凛身边时,李治兴手里的那把刀,就已经刺中了挡在他身侧的徐意安。
“小安!”男人忽而怒吼出声。沉凛半停滞的手又动起来,他一手抱住徐意安,另一手几乎是下意识地落拳,手里的玻璃烟灰缸。
就这么狠狠地砸在了李治兴的头上,砰的一声,玻璃微微碎裂,散开的碎屑四溢,血
溅起又落下,左眼下的黑痣被染红,猩红夺目。
第二下要落下时,刘局和另一个察警已经抱住了他的胳膊,一起反剪住将他拉开,刘局大声吼道,“救人!沉凛!听到没有!救人!”
一个察警赶紧补上来
住已经不省人事,满头鲜血的李治兴,打开手铐将人铐住。见沉凛双目赤红的被拉开,一旁的女警赶忙冲上来去看徐意安,伸手去掰沉凛揽着她的手。
然而却纹丝不动,另一个察警帮着她,才将沉凛和徐意安分开。徐意安此时已经陷入了半昏
的状态。
“小安!”沉凛此刻早已没了理智,眼见着徐意安从自己怀里被带走,疯狂地挣扎起来。“你们别动她,不许动她!”“你看清楚,我们是谁!”刘局把手铐甩到他眼前的地上,清脆一声,死死卡住沉凛的胳膊,“带她去医院。”
李治兴的那刀是一把折迭匕首,
在她的左侧肋下,半截刀刃和手柄
在外面,猩红的血
不断地渗出,浸透她身上米白色的针织衫,白皙脖颈上赫然落着紫红的掐痕,她小脸惨白,乌发凌乱,整个人毫无生气。
这就是沉凛看到徐意安被察警抬出去之前,最后的模样,她太瘦了。女警一个人抱她都绰绰有余。
很快,李治兴也被察警抬走,直到李治兴被带走,刘局才松开沉凛,高大的男人蹲跪在地上,望着地上的那滩血迹,怔愣片刻。一瞬间,他想起好多,他想起徐意安被人抱起时滴落的血
,想起她晃动在半空中的纤细皓腕。
想起她奋不顾身挡在自己面前挨下那一刀时皱起的眉头,想起她被刺中后,口中呢喃的话,她说:“救…救雪花…”
“唔好疼啊…阿凛…”她说她好疼,他知道,他都知道,但他没能让那个人和她一样疼,他可真该死啊,可是雪花呢,雪花又怎么了。
他呆滞的目光划过凌乱的客厅,在触及到那蓝色小窝时,终于忍不住动耸双肩垂下头,一拳砸在地上,空气中响起男人沉闷的呜咽。
他终于知道,一进门时,那股浅淡的腥血味儿从何而来。红色的痕迹,从小窝外缘开始,蔓延到歪斜的茶几下,雪花通体雪白的
发被染红变脏,一道渗血的口子横在它的身上,让它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茶几下,一动不动。
它再也睁不开那双
漉漉的眼睛了。它嘴角还有半片黑色的布料,沉凛抖着手将布料从它断裂的
齿间扯掉,闭着眼摸了摸它的头,那布料,是李治兴身上的。
“对不起…对不起…”他轻声说。空气里仿佛还有她身上残留的茉莉花味儿,淡淡的,夹杂着腥血。刺痛他,又提醒着他,一切都结束了。
***徐意安被送往医院后,沉凛又被刘局带了回去,怕他再次失去理智是一方面,同时也是因为不能违反规定。
李治兴被打成那样,和沉凛有直接的关系,他有防卫过当的嫌疑,尽管知道是提前设好的局,有人栽赃陷害,但证据链不够完整。
在没有找到足以证明清白的证据之前,沉凛的酒吧也不能重新开业。所以“懒人馆”酒吧停业了。归期未定的那种。察警拉着封条,封起来的时候,还引得周围其他几家酒馆纷纷出来凑热闹,谁都想一探究竟。
但又不敢上前,只张望两眼,又缩回去继续自己的生意,而唯一和此案有关的李治兴,也因为头部受伤,一直处于昏
中,徐意安也一样。
并且在调取的酒吧内部和周边监控中,也没有他的身影,所以察警怀疑,酒吧内部有内鬼,而那包白粉是李治兴找人放进去的,一时间,连带着沉凛在内,酒吧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被暂时扣留在警局,接受讯问调查。
也就是在这一天起,榆肃开始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暗沉密结的天空上,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将这座城市一层又一层的覆盖住。
这座城市的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新年的氛围中,走亲访友,恭贺新年,一片喜气洋洋。街道上的红灯笼和树干上的彩灯依旧存在,央河边的烟花秀依旧是人们饭后津津乐道的事物,街头巷口随处可见小孩子们堆好的雪人,在正午的阳光映照下,微微化开,闪着光,又结成冰,堆积在边缘。
如此往复着。这场雪来得突然,却又急又密,大大小小的雪人雪球被孩子们拢起,出现在路口和家家户户的窗边,小区里,大院里,到处都是打雪仗的
声笑语。
直到这场雪连绵不绝的下了将近三天,央河边有棵树被
折了一大截树枝,砸中了一个玩闹的孩子,看了新闻报道后,人们才后知后觉地想,该不会一直下雪,成了雪灾吧。可老天爷的心情谁又能摸得准呢。第四天的凌晨,雪停了。
只留下一地的雪白,包裹住这座城所有的灰砖枯枝和肮脏罪恶,与此同时,警局里,事情亦出现了转机。第四天的早晨,警局里来了一个穿着暗紫
水貂绒大衣的女人。是钟情。
沉凛等人依旧被暂时扣留在警局,有几个年纪小的酒保都已经开始失眠,担心证明不了清白,亦担心自己去留,大东和喜子和他们在一起待着。
劝了又劝,才安抚下来。沉凛因为还有防卫过当的嫌疑,和其他人不在一起,他单独在一个地方,直到那道铁门被打开。
他阴沉着一张脸,没抬头,只缓缓出声,“今天又要问什么?”已经第四天了。要不是知道刘局他们一直在查,他都要怀疑这帮人是不是吃干饭的了,他唯一揪心的,只有徐意安。空气一度安静下来,没有人回应他。
沉凛有些疑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一个逆光的身影,他微微怔愣,随后皱起眉,“钟情?你来干什么?”
钟情一步步走进来,为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而窃喜,可下一瞬又暗沉下来,她看见他眸子里没有任何光彩,下颌上的胡茬亦长出,整个人颓废又死气沉沉。
她心间发酸,脚下的高跟鞋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咯嗒声,她缓缓停下脚步,捏着手提包的手紧了又紧,“沉凛,你…要不要跟我走?”
沉凛呵一下冷笑出声,向后靠在墙上,“你特么当这里什么地方,说走就走?还有,把你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收起来,从你跟着老久做事的开始,就不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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