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躬着脊背
一群打扮精致的女子
上来,微笑着请姜晏下车,簇拥她走进宽敞厅堂。美食甜点
水似的端上来,只尝一口就撤掉。若姜晏犹豫不吃,撤菜便更加的快。
她坐在软绵绵的位子上,周围都是不认识的美人,她们给她捏肩,摸抚她的长发,用唱歌一样的嗓音夸赞她,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姜晏脑袋犯晕,每次张嘴想问话,就又被美
降服,不自觉地尝了喂过来的葡萄和
酒。
至于阿蘅,同样被簇拥着。整个人都迷糊了。到后来,喝多了
酒,姜晏脸颊红得像是扑了胭脂。“我不是来吃东西的呀。”她晕乎乎打了个嗝儿,“我要见的人呢?”
美人们捂嘴轻笑:“不着急,不着急。”她们带她进
白色的浴池,伺候她沐浴,还给她按脚。姜晏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头,可是真的太舒服了。
到最后干脆睡了过去。一睡着。周围的人纷纷噤声,小心翼翼地帮着擦了子身,将姜晏抱到雅致的隔间。门,吱呀关上。
***身形高大的男人踏上被晚霞染红的石道,暖风习习,卷起玄
绣金的袍摆,他身后,跟随着几个俯首躬身的僚属。
“殿下,殿下…”急切的、担忧谨慎的话语,如同细网
绕周身,“闻阙此人必须收服,收不得,便要杀,否则后患无穷…”
“殿下!”玄袍男子蓦地止步,身侧护卫立即做出拔剑动作,横在喋喋不休的僚属面前。劝说声消于无形。
“孤不必强人所难。”他没有回头,冷峻容颜覆着薄霜,“闻阙不肯为孤做事,是道不相同,但他何曾瞧得上那两个天家废物?且往后看,他不帮孤,也不可能帮太子和三皇子。
将人留着。哪怕换了天,一个闻阙照样能顶无数个你们。”说罢,他大步向前,过了垂花门,独自走进幽静古朴的庭院。绕过假山池水,葱茏绿树,便是黑白分明的屋墙。推开被花草掩映的小门,走一段路。
经过屏风与珠帘,这才真正进到供人休憩叙话的隔间。隔间内有宽榻,软垫,备着茶水的小案。方便人屈膝而坐,以礼相待,但走进来的男人没有看见安静正坐的小娘子。榻上躺着个肤白如玉的少女。
她微微蜷缩腿双,一条胳膊枕在脑袋下面,似乎睡得很香。身上只裹着淡红色的软烟罗,此物朦胧轻薄,根本遮不住
脯与腿双间含蓄的
。
男人立在榻前,斜长的剑眉渐渐拢起,寒星似的双眸冷凝不动。又一次,又一次的自作主张。
平时也没见手底下的人犯过蠢,唯独遇上这女男之事,脑子都仿佛扔进了浆糊里,他
了下隐隐作痛的额角,想要转身,却听得姜晏一声含糊低
。人醒了。几乎是一瞬间。
他伸手蒙住她颤动的眼眸,半边子身也就上了榻。
糙的掌心,刮得姜晏又清醒几分。“…谁啊?”她问。
酒的后劲还在。
导致姜晏说话慢
的,声音有种撒娇般的黏糊感,但她也同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浴池中,面前还有个陌生男人。周围没有其他动静。此间,此时,这里只有她和他。
“你怎么不说话。”姜晏
鼻子,“我都闻到了。你身上的檀香味儿。”她半点没
出紧张恐惧的神情。
这显然不符常理,但又似乎,就该是姜晏的表现。一如她在灵净寺客房主动挑衅,一如她在锦绣小苑湖边毫无尊卑地与闻阙搭话。男人沉默,一手在榻上胡乱摸索着。抓到一条软绸。
姑且不问这东西究竟用来做什么,总之代替手掌,绕过姜晏的眼,在她脑后打了个结。“请五娘坐起来说话。”他开口,声音很冷。
姜晏起身,轻飘飘的软烟罗随即落了下去,堆在
间,她摸了摸自己白桃尖尖似的
脯,哦了一声:“没给我衣裳呀。”对方:“…”姜晏:“
胚。”“孤…我忘了。”
他的额角越发疼痛起来,关于自己究竟是忘了姜五娘没穿衣裳,还是忘了嘱咐手底下的人办事再靠谱一点,细究起来也没意义,干脆
了外袍,将这带着体温的宽大袍服裹在姜晏身上。
将人请过来,当然是他的命令。知晓她的喜好,让人好吃好喝地款待,也是他的意思,但这件事办得太
糙,以至于一场拟定的商谈变成了坑蒙拐骗的局。燕平王哪里需要坑骗一个侯府的小姑娘,他言简意赅解释了下因由,然后说到自己的病。
姜晏捏着衣襟听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噢…你子身不好,想和我睡觉,会感觉快活一点,”“…”“那你也可以找别人嘛。”姜晏不是很明白,“你看,你都不肯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叫什么也不说,显然份身很麻烦。
况且,你这般作态,定是不想好好负责的,我好歹也是侯府姜五娘,随便跟人
睡觉,怀了孩子怎么办?”和季桓玩得随意,是有原因的。
前世季桓不娶不纳,因着御史中丞的官职,得罪了不少人。被押赴刑场的罪臣曾当众唾骂季桓断子绝孙,凄惨终老,那时,季桓微笑说道,我天生暗疾,虽看似与常人无异,但无法让女子受孕。通俗点儿讲,就是缺
。
一言既出,洛
多少人惊掉了眼珠子。姜晏对此记忆尤深,哪怕重活一世也忘不掉。燕平王默然。片刻,他道:“我有妙手神医,可制避子药。”姜晏皱眉:“我不爱吃药。”燕平王:“是我吃。”
姜晏咦了一声:“男子也可以?”“可以的。”莫名其妙的,把姜晏逗乐了,她扑哧笑出声来:“你真的很想和我做
水鸳鸯呀。”这话拖长了调子,听着格外软绵,像什么动物的小爪子,轻轻挠着五脏六腑。“不会骗你的。”他说,“我不愿另寻他人,姜五娘愿意是最好的。”
“若我不愿意呢?”停顿一瞬,他回答:“五娘助我,我保清远侯府三年太平。”三年。听起来很短,但姜晏知道,按照原本的轨迹,三年后的中秋佳节,侯府将
来腥血结局。“我才不信这种大空话呢。”姜晏嘟囔,伸出手来,尝试触碰男人的脸。
“让我摸摸你呀。”她说,“如果我摸得满意,就可以和你玩。”泛粉的指甲触及眉骨时,他似乎想避开。
但最终没有动。姜晏坐在榻上,由于身高的关系,他必须屈膝抵住榻沿,躬着脊背,方便她摸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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